出戏

作者: 子艅 | 来源:发表于2020-03-12 18:50 被阅读0次

陈尧那天去晚了,没有见到俞思嘉最后一面。

她站在警局门口静默了一会儿,随后自嘲地想,是没见到,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陈尧狼狈地甩着手上的红酒珠冲出了装潢低俗的咖啡馆,一边拿包包遮住脸,躲避着行人诧异的目光,一边懊恼地想,自己怎么就一时心软,没有把对面那有媳妇还来相亲的王八蛋给铐起来扔局子里去。

有媳妇就算了,还不把媳妇瞒死,引媳妇来相亲场大吵大闹;吵闹也就算了,还当场上演家庭伦理剧之谁要抢我老公;这都算了,还好死不死一杯红酒泼到了对面目瞪口呆的陈尧身上——

陈尧默默地将自己滴着红酒的包拍了照给上司发过去,过了一会儿上司回了个抱抱的表情:“尧尧,加油,给你做一面锦旗,工资就不加了。”

“……你也是个王八蛋。”陈尧对着手机屏幕呸了一声。

她被自己身上浓烈的酒精味熏得有些头疼,打开备忘录,上面赫然一码“相亲失败”,她数了数,已经六个了,可她还是没能等到想等的人。

一个西装男经过,一脸晦气地看了她一眼。

陈尧随意把外套披在身上,略略遮住红酒味,又对着商店橱窗拢了拢头发,向地铁站走去。

临近中午下班的时候,地铁站中人骤然多了起来。陈尧靠着站牌无聊地摆弄着手机,眼睛却在警觉地盯着周围的每一个人。

可能是天赋,或者说是职业病,陈尧对周围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极其敏感,尽管是在拥挤的人群中,她也敏锐地捕捉到了那道目光。

是……

她直起身子,看了他一眼。

那男子正在低头看手机,脸上带着笑,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按了几下。

忽然手机叮的一声响,陈尧下意识地低头看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下午最好不要回家。”

陈尧愣了一下。

饶是她见过“搭讪的一百种方法”,也做足了被搭讪的准备,却从来没想到会收到这样没头没脑的一条短信,一时间有些茫然,下意识地就要回复“你是谁”。

短信要发出去的最后一刻她忽然清醒过来,手一抖,将编辑好的信息删了。她沉吟了一会儿回复“为什么”。

按下发送键,陈尧飞快地抬头看向那个人,他的手机亮了起来,他盯着手机屏幕,似乎有些诧异。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放了许久,最后按灭了手机。

陈尧看着彩信中的图片,呼吸猛地一滞。

图片上赫然是她家的阳台,摆放着的小花已经落在了地上,阳台上堆着的杂物上燃着火——

她的房子!

陈尧慌忙挤开人群,胡乱打了一辆车向家冲去。

陈尧的住处是临近郊区的一片公寓楼,邻居中退休老人居多,若是失火了,老人行动不便,又缺少自救常识,恐怕……

恐怕她想多了。

陈尧一头雾水地开门进了家,敷衍过邻居老太太的嘘寒问暖,栽倒在了自家沙发上。

这个开场着实令人震惊,但如果从耍人的高明程度来看还是有点蹩脚,最起码很容易被揭穿。她扔下手机,去厨房倒了一杯水。

“啊!”

“失火了!”

“噗——”陈尧被自己一口水呛得死去活来,她慌忙拉开阳台的门,入眼便是杂物箱上的火,还有小白花砸在地上的样子。陈尧愣在了原地。

这幅图景过于眼熟,她再看手机时,刚刚的彩信不知为何已经不能看了,只有那句诡异的话阴魂不散地浮在对话框里。

“下午最好不要回家。”

“尧尧闪开!”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惊叫,陈尧懵懵地抬头,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她眼前一黑——

陈尧再醒来是在医院里。

“……被落下来的杂物击中了头部,还好你可能是下意识地躲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待会就可以出院了……”

陈尧感觉手脚冰凉,头被包了起来,一阵阵地痛。医生叮嘱了几句就离开了,留下陈尧躺在病床上发愣。

手机静静地躺在她手心里。这是她的私人手机,号码也很少有人知道,连上司都不知道。可就是这个号码,接到了一条神秘的信息,自己又发生了一起意外。

是意外吗?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吗?她质问自己。

这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什么未卜先知,所有的事情都只可能是人做的。

“叮——”

“在医院不要乘电梯。”

陈尧一把拉开窗帘,让阳光灌入病房。她果断地拿起手机:“你是谁?”

等了一会儿,另一边回话:“我是想帮你的人。”

这是另一个陌生的号码,毫无疑问前一个号码也废掉了,这个号码也很快会被处理,对方不会给她任何能查到的线索。

“我凭什么相信你?”

没有回信,她顺着号码打过去,是空号。

她气冲冲地出门。

她没有大事。这些年练出来的的反应能力和身体素质救了她,听说失火原因也查了出来,是没有灭的烟头点燃了杂物,意外。

一切都很顺理成章。

“这不可能。”陈尧对自己说。

她以急事为理由搪塞过医生,提前出院。她深呼吸了一次,踏上了电梯。

电梯缓慢地降到了一楼。电梯上的绿灯闪了几次,忽然缓缓灭了——

黑暗幽闭的环境总是令人心生恐惧,尤其是一个人的时候,甚至令人崩溃。

陈尧感觉自己的身子和电梯抖在了一起,冰冷的钢板贴着她的背,寒气直冲五脏六腑。她拼命地打砸电梯门,电梯门像被焊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救命……”

陈尧狠狠地用指甲扒着门缝,用尽力气大声求救。可门外一片死寂,连脚步声都听不见。

怎么会这样?

这到底是神明的预言、还是魔鬼的诅咒?她被缠身了吗?

意识弥留之际是一片嘈杂的人声浩浩荡荡地打开了电梯门,陈尧余光瞥到了一身黑色西装,随即便是天昏地暗。

陈尧决定去拜个佛。

“今天别出门。”

她有些迟疑。

虽说相信这世界上没有鬼怪,可想起前几天如预言般一一兑现的短信,她还是有些发怵。

家里的失火、医院的电梯,还有不知从哪里掉下来的花盆、呼啸而过的车、忽然掉落的广告牌……

似乎一夜之间全世界都在跟她作对,一草一木都变成了能杀她的凶器,她能躲过一次两次,可长久下去,人会疯掉的。

或者被这个突然充满敌意的世界“意外”地杀掉。

可不出门是不可能的,她好不容易才请了一天假,如果这一天还在家里惶惶度过,她就亏大了。陈尧纠结了一会儿,翻出些防身用的东西,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出了门。

松城北山就是佛堂,不是节假日,人很少。陈尧心不在焉地听着法师讲佛经,一不小心走了神。

面前的经幡配色很是好看,陈尧这是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经幡,有些恍惚,不由得伸出了手指轻轻碰了碰——

“着火了!”

“姑娘闪开!”

面前的经幡忽然燃烧起来,火舌漫上陈尧的手指,她如梦初醒般猛地一后退,不知被谁一把拉到了人群后面,倒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姑娘,你没事吧?”

面前是一张清秀的男人的脸,刘海微微有些凌乱,露出眉毛。他低着头看着陈尧,脸上是真实的焦急。

陈尧睁大了眼睛。

“你……就是你那天在地铁站……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我家里会失火?你……”

陈尧仿佛见了鬼一样连连后退,男子茫然地摊着手:“我……我什么时候知道你家失火了?”

陈尧下意识地就要去拿防身的武器,她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

男子挥挥手机:“我叫俞思嘉,在相亲公司认识你的,你还给了我你的手机号……”

陈尧顿了一下,拿出常用的手机,上面果然有两条未读信息:

“我叫俞思嘉,你好。”

“你看到我了?”

日期正是她在地铁站看到他的那天。

陈尧尴尬地抬起头,对上俞思嘉莫名其妙的脸,不自在地抓抓头发:“那个,不好意思,我可能有什么误会……”

俞思嘉体贴地扶着她坐到了台阶上:“没事……你好像有点麻烦?”

陈尧看着兵荒马乱救火的人,感觉有些头疼:“我最近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简直就是扫把星……”

“小心!”

俞思嘉敏捷地一推陈尧,半抱着她闪到了一边。砰的一声,一根挂经幡的木棍倒在了他们两个坐的地方。

无言。

“我好像……”俞思嘉艰难地开口,“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陈尧的崩溃突如其来,连续几天的精神紧绷彻底耗尽了她的体力,她的精神防线瞬间崩塌,铺天盖地的委屈袭来,她忽然哭出声。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尧靠着俞思嘉的肩膀嚎啕大哭,俞思嘉不知所措地轻拍着她的肩膀。

仿佛一夜之间整个世界的恶都集中在了一个人身上,平日里平常的东西都变成了合法的杀人凶器,冥冥中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一点一点掐断人的生命线——

“别瞎想,如果你愿意的话,明天我送你上班,保护着你。”

俞思嘉打断陈尧带着绝望的叙述,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

陈尧抬眼看着俞思嘉。

尽管陈尧抗拒上班和出门,俞思嘉还是半拽着将她塞进了车里。

俞思嘉很温柔,他细声细气地劝陈尧不要瞎想,尽管正常生活就好。还拍着胸脯保证会保护好她。陈尧怯怯地看着他,不发一言。

俞思嘉的车开得很稳,陈尧几乎要安下心来。

“小心!”

路过十字路口处,忽然行人中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很快被两车相撞的巨大响声淹没。两辆车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其中一辆正对着俞思嘉的车,车头被撞得完全变了形。不少行人被卷了进去,血染了一地,两辆报废车冒着白烟。

陈尧愣住了。

她不顾俞思嘉的阻拦,推门出去,在路边蹲了下来,用手指一点点丈量着距离。她挪到了事故现场,仿佛失了魂般抬起头,看着俞思嘉,声音像哭一般。

“如果我步行准时从家里出发,那么这个时候,我恰好走到了这里。”

“不,不是,别瞎想……”俞思嘉难以置信地一把抱住陈尧,不知为何他比陈尧还要惊恐,呼吸越来越沉重急促,脚步虚浮着,磕磕绊绊向后退去。

“这不可能……”他喃喃道。

陈尧忽然爆发出骇人的大笑,用力板着俞思嘉的肩膀,强迫他面向事故现场:“俞思嘉,你今天救了我?我还能活多久?”

“不,这真的是个意外,”俞思嘉似乎稳定了心神,“这里本来就是事故多发地,又因为今天不限号,车流量大,才会……不要瞎想。”

最后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仿佛刚刚差一点就被撞的不是他自己一样。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侧面那辆车失控,现在躺在地上盖着白布的那个就是他和陈尧了。

“去哪?”陈尧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去我老家,那里绝对安全。”俞思嘉手上收拾着行李。

陈尧默默地抠着手指头:“咱们两个……”

俞思嘉顿了一下,随即将陈尧拉到身边,半开玩笑地说:“怎么,咱们两个都是过命的交情了,你还想什么呢?”

陈尧默然。

陈尧和俞思嘉一起行动已经近半年了,期间陈尧身边的“意外”还是层出不穷,好在两个人的反应力总好过一个人,陈尧侥幸活到了现在。

而过了这么长时间提心吊胆的生活后,俞思嘉终于受不了,提出带陈尧出门躲避。

他坚信陈尧是惹上了什么仇家,离开这个地方一阵,说不定就能缓解,而且他隐晦地表示,他家那边有神婆——

陈尧看着俞思嘉,不知为何眼睛有些湿润。她凑过去握住了俞思嘉的手,很暖。

“砰——”

刚刚陈尧站的地方,吊灯砸了下来。

陈尧深呼吸一口气:“好,我们去。”

天色越发黑了,陈尧坐在车后座上,看着开着车焦急的俞思嘉,轻轻勾起唇角。

俞思嘉太着急了。

他载着陈尧已经开了近十个小时的车,此时眼中尽是血丝,头脑也有些发蒙。顾不上对陈尧嘘寒问暖,他一心开着车。

陈尧声音很嘶哑,似乎刚睡醒:“快了吗?”

“快了,你再睡会吧。”俞思嘉尽量放轻声音。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灯光,似乎松了一口气,逐渐加速。到了,他将车停下,从后座抱起熟睡的陈尧,轻轻放到了地上。

“我来了。”他声音低沉。

一阵静默。似乎地上凉,陈尧轻轻皱了皱眉,蜷缩了一下身子,缓缓睁开眼。

面前却不是温柔的俞思嘉,也不是熟悉的地方,入眼是荒凉的山坡地,还有逐渐靠近的一群陌生的人。

“俞……”陈尧愣愣地抬起手。

俞思嘉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拉到身后。

最先靠近的陌生的男人慢慢地向俞思嘉鞠了一躬,随后摆了摆手,身后的人恭敬地递上来一把刀——

“俞先生做得很好,接下来就是您收获的时候了。”

“钱财色,您任选。”

俞思嘉背着光站着,半个身子隐在了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这次不一样,你们不可以伤害她,她必须……”

话音戛然而止,飘散在了半空中。

俞思嘉忽然睁大了眼睛,表情变得僵硬起来。他缓缓地回头。

陈尧已经没了刚刚的虚弱和倦怠气,她眼中闪着光,一扬手,将装着麻醉剂的针头扔在了地上,已经空了。

“警察!不许动!”

“放下武器!举起手来!”

“……”

俞思嘉已经说不出话来,他软软地倒下,还在紧紧地盯着陈尧。

陈尧摸出一副手铐,利索地将他拷了起来。她俯身,冰凉的嘴唇轻轻贴着他的耳朵,冷气穿过他的五脏六腑:

“你被逮捕了。”

大概在三年前,松城市局一直接到报案,连续有二十五岁至三十五岁的女性失踪。

情况几乎一模一样,都是受害者女性忽然性情大变、闭门不出,也不与家人朋友联系。一段时间后家人察觉到不对,受害者已经失踪了。

但显然这些受害者都是自愿“失踪”的。她们的住处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被胁迫的迹象。

但奇怪的是,她们失踪前都认为自己会不久后死亡。

陈尧是从分局自请调到市局的,就是为了彻查此案。她用了几个月时间总结了受害人的行为共同处,最终将撒网地点锁定在相亲场、酒吧、咖啡厅。

以自己作饵、想让这条大鱼露出水面……

“你就不怕把自己搭进去么?”

俞思嘉戴着手铐,看着面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红色大字,轻声问道。

陈尧已穿上了制服,眉眼间透着英气和冷漠,与曾经那个不知所措的小女人判若两人。

“除了第一次,都是我们的人。你们内部……”

“我知道,”俞思嘉打断陈尧,“我知道,我不信任内部。”

“是因为车祸吧,”陈尧开口,“那次车祸,灭口的意图太明显了,你害怕了,觉得他们想杀你,是吗?”

俞思嘉脸上的肌肉动了动,忽然爆发出大笑来。他指着陈尧。

“陈尧,我们的人不会那么频繁地创造事故的,你已经暴露了。可我还是选择相信你,相信你是无辜的不知情的,相信……我宁愿相信他们要将我灭口,都不会相信这是你造的局……你还是不明白,是吗?”

俞思嘉惨笑着看着僵住的陈尧。

“陈尧,无论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你。以前是,后来也是。”

“俞思嘉全都招了,他们是一个团伙,由他发送警告短信,背后的那些人制造意外,然后俞思嘉或另外的人出现,逐渐获取受害人的信任。”

“然后俞思嘉带受害人去不同的地点,由团伙榨取利润然后……”

“周队,找到所有被害人了,法医正在清点,家属也到了,在外面等着呢。”

“……陈副您怎么了?”

陈尧靠着车门,忽然被叫了一声,茫然地回过头去,见一车的人都关切地看着她。

“我……”陈尧勉强开口,却没了下文。

“咳,那个,”刑侦队长轻轻咳了一声,“陈副也挺累的,后续的事就别跟她报备了,你们干自己的事去吧。”

市局的人都被遣去收拾残局了,周队拍了拍陈尧的肩膀,用力按了按。

“陈尧,你好好休息,冷静一下。”

陈尧木然地看着周队离开,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她忘不了审讯后,俞思嘉被带出审讯室,探过头来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陈尧,”他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记得吃早饭。”

俞思嘉被自己隐秘的情感带偏了判断。他潜意识里相信陈尧是个人畜无害的普通女人,相信着陈尧不可能做出那么危险的局,于是他转而怀疑起自己内部的人。

第一次的火灾、后来的电梯事故、后来的广告牌掉落、失败的车祸,密集的事故中只有几样是真正的犯罪团伙干的,剩下的都是市局把握着分寸放出的烟幕弹。

俞思嘉思维转折点的车祸,本意是犯罪团伙想设置“英雄救美”,却被市局提前察觉到了,将计就计,设计了一场过于惨烈的车祸,看上去就像灭口计划,彻底毁掉了俞思嘉的判断。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俞思嘉在陈尧身上投入了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感情。

过量信任和感情,是俞思嘉的最终失败的原因。

庞大的犯罪团伙、令人发指的作案手法、无辜的受害人……一切随着俞思嘉的溃败,最终尘埃落定。

陈尧申请了单独审问。

“什么时候?”

她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大概……是你第一次单纯地看着我的时候吧……后来我才知道,为什么你和其他女人都不一样,因为她们满心对我都是爱,而你,满心想着的是杀了我。”

俞思嘉似乎老了很多,他的声音里似乎带着沧桑。他平平淡淡地叙述着,语气与“记得吃早饭”没有任何差别。

“其实我不适合做犯人。”

他笑着说。

俞思嘉被送走的那天,陈尧去晚了,连囚车的影都没看见。

她木然地站在警局门口,没能见到俞思嘉最后一面。

“那个……我让他们先走了,你……”周队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陈尧忽然笑了。

她穿着制服,站在警局门前的国徽下,仰起头。

“我知道,没什么关系。周队,我昨天看了花市新区那个旧案子,发现……”

陈尧和周队一起快步走向市局。

她只身潜入犯罪分子的老巢、将自己当饵去钓鱼,她不顾危险,狠下心来让“事故”瞄准自己,她步步为营,她处心积虑,最终侥幸取得胜利——

不是为了将自己禁锢在畸形的感情中,不是为了将自己异化成怪物,而是要尽力,还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的无辜人一个公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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