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跑》
每一次,跑,只想把自己跑空
想,这样的摇晃、颠簸、摔打,一定能把什么都倒出来
倒空
就像倒空一只鞋子里所有的泥土、沙石、脏
倒空,一颈瓶子里所有的酒、水、空气
或者
疲惫越来越满的时候,人便会越来越浅
浅了、满了,也就什么都装不了了
不装了
对面玻璃幕墙里,白云的变幻从未停止
缓慢、无声、沉稳,就像某种伟大的思想
或许那正是,正是宇宙在演绎它的形状
火车,长长地驶来,穿过,又消逝
——它经过时,整个城市都是静的,静止的
那些高楼、高架以及树木,忠实地在背景里就位
不然它怎样动呢,怎样显得动呢
一条蛇,爬得那样慢又迅速、毫不迟疑
你大张着嘴,鱼一样呼吸、呼吸
或者紧闭嘴巴,始终
这样也可以一生,也可以一生的
——规定的时间,或终点,说到也就到了
过程到了结果那儿,无论怎样
无论怎样,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空,好像是不可实现的事
永远
只是:虚弱在虚弱的平衡上落脚,你
不得不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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