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

爆竹声声把岁除。

一觉睡醒，窗外的天仿佛万花齐放，又仿佛一锅沸了腾的粥。

从凌晨三点多爬起，打车，一路看书，翻完《返璞归真》正好三小时，到达久违的故乡。

山还是那山，水还是那水，土地还是那土地，姐姐、姐夫带着小月来接，先去的汇溪浚头。

排队等待中医期间，村中小晃，姐夫带去看了看百年的老墙，昔日辉煌早已不再，只剩飞檐斗拱与青砖。小小院落，早已贴上新联，兰花正茂，阳光细细洒落下来，在脸上，也在心间。

走走看看，过会堂，博物馆，中心校，文昌阁，千年的柏树。远山深深，家家张灯结彩，庭有花开。路上一老汉见生人来，情不自禁唱起社会主义好，富足怡然跃于脸上。

乡趣。也是干部的丝丝用心。一年三百六十五日，如果村中每户人家都各有特色，文明安全之家，一家人齐心以过好日子为目标，想必不好也好。这一路风景便是最好的抚慰和见证。

小月药上好，驱车返回。听说这地黄家是出了名的修复古建筑的村落。也难怪这般古意盎然了。

到家。热热地叫了声，老妈，我们回来了！老妈还是在厨房，忙着一大家子的浇头面，热气腾腾，菜香扑鼻。

妈，有咸骨头肉吗？

有有，都在脸盆里，下午切块煮。

妈，有猪肉冻吗？

有有，刚煮过，还没冻。

妈，这是孝敬您的红包。

不要不要。一边脸上早已笑开了花。

上楼，一群小盆友，俨然一个幼儿园。行李一扔，带着他们去晃菜园子。路边捡石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颗，噗通噗通全扔水坑里。

儿时我们的乐园，而今又成小的们的乐园。

沿着田间的小道往回走。小皮一个趔趄差点掉沟里，好在平衡回来，一边小步跑一边叨叨，吓死宝宝了……实在是天真可爱。

吃完午饭，老弟楼下一直叫贴春联。跟着这个处女座的男生，工作是细致，但是贴好我都觉得自己快吐血了。这里没对齐，那里没弄好，话又细又碎，就像四月里江南的雨。

老妈里屋忙完，出来一起拍个福。瘦瘦的妈妈，瘦瘦的姐姐，胖胖的弟弟，胖胖的我。老妈说如果老爸在该是多好。我宽慰她，老爸一直在呢，在他自己喜欢住的屋子里。

下午也是睡不着，跟随去城里买些东西去看望大伯。一个一辈子都为村里人排忧解难，公道人心，让人敬仰的人。

一车的人，一车的小孩。小月一嘴的奶糖，抬头看看我，看看别人，抿着嘴巴笑。小皮也呵呵呵地笑，虽然不知道车上的大人们都在笑着什么。

蓓蓓说有次皮不小心把糖吞到肚里去。我说别把西瓜子吃肚里就行，不然西瓜可要从嘴巴里长出来。蓓蓓说，姑姑别吓他。

小月听到拿起手中的瓜子给我看。一手一颗。拿在手上，又摆好放在两脚之间的坐垫上，反反复复，好像瓜子才是她的宝贝。或许这就是孩子们的恬淡虚无吧。大人看着无聊，他们无知无觉，亦无无聊。真好。

俩小孩说好跟去玩的，结果上车没多久就此起彼伏地熟睡起来。

添置好东西，一车人又去花店，找了一篮最热闹的菊，明天起个大早，去看看老爸。

晚上，一大桌的菜，笋丝、海带、咸肉、芹菜、胡萝卜、炒鸡蛋、萝卜丝、茼蒿菜、豆面、蒜苔猪肝，不下十几种，一米筛的粉皮，每个人都挑自己的菜卷成饼，左邻右舍的大妈大伯也都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麦油滋是最自在的美食。可喝酒配菜，也可卷入面皮作了主食。一口十味。心满意足。

吃罢，跑到院子放起小烟花。俩小孩起还站门口围观。老弟火一点着，小的们拔腿就跑，一直跑回二楼，说吓死了吓死了。惹得大家哄堂大笑。

这样的光景，小时候也有，火花绽放的瞬间，是心花绽放的瞬间。真实而没有掩饰。而每到凌晨，一家比一家打的热闹。好像要把这过往一年的苦乐都放过，又好像要把希望和祈愿都寄到万里的云空。

远方的朋友，夜深人静，祝愿新年健康快乐幸福，什么什么都顺顺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