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为真人真事
2009年夏天，我刚高考完。
由于高考完就没什么事，回老家照顾我堂叔，我堂叔得了尿毒症，晚期。几乎已经病入膏肓，无力回天。
我刚开始照顾他还好，至少精神上是正常的。
后来由于家里为钱继续医治，加上婶婶对他也不好，堂弟也不听话。在各种压力与压抑中，他开始时不时说胡话（就是瞎说，跟神经病一样）。
有时候他会自己一直说话，产生幻觉，对空气说话。最长的一次，我看着他连续从下午一直说到第二天早上。
但是，偶尔他也会清醒。
我就说说我见到的他最后一次清醒吧。
那是一个晚上，大家都感觉他快不行了。我姨，我婶婶等等都去信迷信，找大仙帮忙（至少他们觉得这是最后的希望）。其他人都去休息了，因为大家要轮流通宵照看他。
就我和堂叔两个人，他难得清醒着。
我俩就开始聊天，都是有的没的那种话。
聊着聊着，他就开始给我讲他最近做的梦。
他说自己梦见我们一大家人，去我的一个姑爷（当时我姑爷已经死了几年了）家玩儿，大家正要走的时候，突然看到我姑爷在他家院子里裸着身体打滚，他就想去拉我姑爷，可是被我爸他们给阻止了。然后一大家人就开始往家走。走到我家后面几百米的山坡时候，他突然发现就他自己一个人，我们一大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周围都是迷雾。他看不清楚，但是，他继续往前走，就发现前面的山坡变成了一个断崖，他往下看，一片黑，看不到底，但是，能听到下面车水马龙，像个集市。
他突然看见旁边一个人，还抱着一个婴儿，婴儿在哭。他心里暗骂“这他妈是谁呀”。
就在他心里暗骂的时候，一回头，看见那个婴儿在他自己手里抱着，他吓坏了。手一松，那个婴儿直接掉下了悬崖。他听见摔的啪一声，还有婴儿的叫声。
这下他更恐惧了，他拔腿就抄小路往家跑，跑到半路，又碰到一个人，这人认识，是我们家隔壁村的，赶集要从我们家外面过。
那人主动跟我堂叔打招呼了，我堂叔也回应“你不是在外面打工能吗？” 人答“嗯嗯，刚回来。”（当时此人也是前几年就去世了的）然后随便寒暄了两句。
终于，堂叔跑回了家。他梦中是那时候的房子，四合院。进门就看见我爸一个人站在右前边屋檐下。也没打招呼，他就进他们家了。
他想去上厕所，可是他发现厕所门反了，以前是往对面开，现在变成往自己方向开了。他比较冲动，他几脚就把门给踹了。
踹开门，一个婴儿正从茅坑里爬出来，爬一半了。
他惊慌失措的大声叫我爸，我爸从外面飞奔而来。我爸刚到，那个婴儿又掉下去了。
然后，他就醒了。
那个夜晚我陪他，他讲了三个梦给我听，这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怎么也想不起来了，一点也想不起来，还有一个有时间再讲出来，这个不恐怖。
之后没几天，我就拿着录取通知书和火车票去北方的学校。临走那天早上，我还想去看看他，可是想了想没去。当我下午到火车站检票的时候，检票人员突然告诉我，你的票是明天的！！！我都不相信，昨天晚上，我爸妈都看过票，难道大家都看错了？还真是，无奈，我就去还了张票。当天晚上坐火车去北方了。
由于火车上不能充电，手机一直省着电用。到了北方，才给婶婶打了个电话，问了问堂叔的情况。婶婶说“你没有小爸了”（小爸是我对堂叔的称呼）。我问“什么时候的事？”
她说，你走的那天。
据说，他走的时候。我爸抱着他，他就一直看着我堂弟。
好了，睡觉了。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