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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刑者 美梦 (中)

行刑者 美梦 (中)

作者: 四夕生门 | 来源:发表于2025-09-29 17:10 被阅读0次

郑重声明 原创首发 文责自负

早上的光从楼梯间里的窗户缝里渗进来,我被头疼还有一阵嘈噪声弄醒。

“哎呦,你看现在的年轻人可真是的耶,就睡在这楼梯里还怪吓人的,”

“可不是的嘛,现在的年轻人哦,那个私生活方面啊可乱的很。”

“真的假的啊。”

“我说侬就不晓得伐。现在的小年轻小后生啊,就是像这样的啊,家里的床那都不喜欢睡得啊,就喜欢到这些地方睡,侬晓得哇。”带头的阿姨一本正经,我听着心里一阵无语。

我爬着坐起来,揉揉眼,赶早市回来的阿姨们正对着我指指点点。我捂着头站起来,原以为他们看见我的样子也会像那个收银员那样,并没有,反而我疑惑的眼神使他们更加确定了我的作风或者精神方面有一定的问题。

指指点点好像还在继续,我没有做多的理会, 我回到屋里,一切都没有发生变化,空酒瓶,一地的烟头还有垃圾,餐桌上已经凉了的菜。我径直走到洗手间里,镜子里,铁青的脸,张红的眼,与刚刚的一切都在提示我我昨晚有多荒唐。

宿醉以及磕到的头痛糅杂在一起,我的头快要爆了,我脱掉衣服,温水从我的头顶的花洒倾泻而下,浴室里水雾渐起,我调高了温度,皮肉感受着热水带来的惬意,水雾让我的眼睛雾蒙蒙的,让我更觉得惬意。

随意擦干了头,捡了身还算得体的衣服穿上,今天得去出版社。楼下便利店里,我拣了两个面包

“拿包乐途。”

  “行,也就你们这种文艺人爱抽这个了,大编辑,大作家今天又到哪发财啊?”收银员乐呵呵的招待我。

我疑惑的抬头,暗叹于人脸变化之快。但很快脸上取代的是苦笑“谢谢。”我转身出门离开。

潦草的吃完早餐,拦了辆车,我直奔公司。太阳从车窗里射进来,是早晨的旭日,是新的一天。

我谢别师傅,走进公司金碧辉煌的大厅,低头看看表比与总编约定的时间还早了点,我是抱着被炒鱿鱼且破罐破摔的心来的,于是回到工位上收拾我的个人物品,靠着诺大的落地窗,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阳光照射进来可以看见灰尘像粒子一样在空中飘动,前面有一个正对的办公室,柳叶窗帘里,还看得见里边高档的写字桌,真皮的大转椅,还有沙发围绕着一个茶几。眼睛里还依稀看见我在里边工作的情形,这不是对未来的奢望而是对一瞬即逝的往日荣光岁月的流连。

我就是从那搬出来的。我没有顾及禁烟的规矩,自顾自的掏出烟,叼起根在嘴边,点燃,呼的一口吐出烟来。

在所有的事情发生前,我是个很知名的作家,姐姐一直在资助我的写作,在投资我的梦想,我没有辜负姐姐,我苦心写的作品,终于引起了不小的波澜,那会儿少年儿郎鲜衣怒马,我的几本畅销作品横空出世,不断地被出版,并且获奖无数,无数的见面会,发售会。媒体的争相报道,铺天盖地。

后来我加入了这家出版公司,享受着他们高端的待遇,但莫名的,我开始写不出作品来,灵感在一瞬间干涸了。而我在签署合同时,有明确规定我需要在一定年限内交出作品,否则我是要交违约金的。我为了解决违约金,绞尽脑汁出版了一篇作品,但骂声一片,烂文,屎,这些都被形容在我的那篇作品上,读者们认为我在糊弄了事,在发布会上有个记者一直揪着这个不放,向我提问,我竭力的忍耐,但业火还是冲破了我的天灵盖,脏话从我的嘴巴里喷出,而这似乎正是那个记者所愿见的,我记得他嘴角边得意的笑。我怒不可遏,与他就打在一起……在这件的影响下,我更写不出作品了,只得交付违约金,然后开始从办公室里搬出来,再到这个位置,我开始自暴自弃,堕落其中,后来干脆旷工,烂在家里。现在来到公司,是因为老板说我再这样赖着就要申请劳动仲裁了,于是我们约了今天的会谈。

我抿了抿嘴,咬着烟,又吸了口。

“总编,这里可不能抽烟哦。”甜美的女声传进我的耳朵里。

转头,是一位穿着ol套装带着领带,穿着黑色的丝袜,高跟鞋的女孩。扎着马尾,戴着银圈眼境,还漾着微笑的脸与她的穿搭显得格格不入。此刻,她俯下身对着我。

“怎么还在员工的工位上抽啊?哎,这可不好。”她看着神色微愠,女孩甜美的嗔怪让人听着很甜。

我还没回过神来,烟被我咽在喉咙里,激起我剧烈的咳嗽,她正面对这我,我来不及转过头去,口水全喷到了女孩甜美的脸上。

“哎呀,总编,人家才刚化的妆啊。”

我才回过神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从工位上抽起纸巾递给女孩。

她接过纸。“不好意思,你刚刚喊我什么?”

“总编啊,我是你的助理小童啊?不叫你主编,叫你什么?”他边擦着脸边回答。

我还是有点枉然。

“您今天还约了人见面会谈啊。怎么,昨晚也没喝了多少啊?”她说着并低头看看表。“我记得总编您的酒量没那么差啊。”

“什么?”我云里雾里。

“好了,好了。别玩什么失忆的戏码了好不好?”她不由分说的把我推进办公室里,并把我摁在那张真皮的大转椅上。

“咖啡还是茶?一会您约的客人就要来了哦。”

我被摁在转椅上,我盯着面前的照片还有工牌目瞪口呆。照片上清清楚楚是我西装革履面带微笑的照片,工牌上也清清楚楚是和我的名字大相径庭的三个字。

“咖啡还是茶?说话啊?还没缓过劲来?我们昨晚真没喝多少吧。你咋了?着凉了?”说着用手覆在我额头上。

我没有做声。

“算了还是喝茶吧,你得好好缓一缓。我就知道昨晚不该整这么多,完了这下你还怎么见客户啊。哎……总编,加油哦。”有点面露难色但似乎她把这个烂摊子抛给了我。

她转身出去,并把门带上。

她出去后,我盯着照片还有工牌,脑子里片刻的风起云涌后,我开始强逼着自己接受这个世界。喝醉酒摔倒后醒来,不仅成了一个总编,身边还多了一个甜美的小助理。这比我之前的生活幸福百倍啊。心里开始有些开心激动。

走出去,挂在墙上的时钟预示着工作时间的开始,工位上刚刚还空无一人,现在都早就坐满了人。

“总编早上好!”看见我大家都异口同声的问好。

“好!大家都好!”听到问好,这让我的心情大好。

“总编黑眼圈有点重啊,晚上没休息好吗。”伴随这句话的还有嘿嘿嘿的笑意。

“是,是有点。大家也都要注意身体啊!晚上要注意休息!”我没有听懂这句话的延伸意,也没领会到嘿嘿嘿的笑意所欲盖弥彰的信息。磕巴是因为初做领导,讲话还有点不熟练。

“哈哈哈哈哈哈……”话出口,就引起了大家伙的爆笑,我不明所以,但明显也感受到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从我身上转移到了茶水间吧台旁的小童身上。

少女的脸色有微微的涨红,茭白的面颊上两个红色的点像圈圈涟漪扩散,渐渐涨到了脖子根。嘴角的是抿紧了嘴都藏不住的笑,微蹙的眉头和亮亮的眼传出丝丝情愠。后来嘟起的嘴,更将她的可爱诠释的独一份。

她看着我,我更不明所以了。我疑惑的笑了笑,抓抓头。她走近我,托着托盘把我往办公室里推。我低头看了看,包子大的脸快盛不住微微的怒意了。

“喂——真是的,怎么这么不要脸了。”是少女低吟着的嗔怪。

“不……不好意思,我不是……”话没有说完,半句话噎在了嘴边。我本想摆手的手紧张的停留在了空中。

少女粉红的唇停留在我的面颊上,我比她高出了半个头,她还抱着托盘的手斜拽着我的衣领,我弯下半个肩膀去,而她的唇在我那边的脸上轻咬了口。红色的波浪在我的脸颊上翻滚。

“下次不许这样咯,今晚再惩罚你。”温暖湿热的气息拂过我的耳畔,是少女甜蜜的耳语,我的耳朵红的像是被烫熟了。

“嘻,嘻。叫你这么不要脸,活该!略略略……”看着我脸上滑稽的样子,她脸上浮着的是得意的笑…………

当太阳从早晨的旭日变成夕阳晚霞的时候,我从未感觉有过如此充实的一天,我瘫坐在椅上,伸了伸懒腰。

“总——编——下班了时间到了哦,您该换下一份工作了哦,快走吧!”

“下一份工作?”天啊要累死人吗还有下一份工要打?我不是已经是总编了吗?我疑惑。

“对啊!怎么总编想要旷工吗?”微嘟起的嘴,插在腰间的手,闪亮亮的眼瞪着我,是这个少女独一份的可爱。

“哎呀——好啦,走吧走吧。”小童不由分说拉着我起来。“走吧走吧,嘻嘻。”

我面露无奈跟着她走,早上时我对这位女助理与我的关系早有了点心知肚明,但在这一天里除了那一吻,我们好像始终保持着上下级的关系,我的心里还有着层雾,我想着。

出了公司门口,小童挽起我的手,头自然的倒在我的肩上,微风拂过,一股淡淡的樱花香散进我的鼻翼,是她发丝的香,浑身的疲惫好像散去了,我只觉得莫名的安心。

我们就这样走在路上。

“哎呀,看看是哪对小鸳鸯啊,真是羡煞旁人啊。噢!原来是小罗和小李啊,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咱们公司的神雕侠侣啊。”是个腆着大肚子,一副真领导摸样的大叔。

“嘻嘻。”

“领导真是夸耀了。”

“嗯——小童还是一样的古灵精怪啊,咱们斯延还是一样的谦虚啊。你们是我看着进公司的,也是我一起从大学里招进来的……哎呀人过天地间,白驹过隙啊,转眼一个总编一个总编助理了。没变的就是你俩还在一起啊,斯延可要珍惜哦。”

“就是,不过我们斯延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对不对?”少女充满爱意的眼看着我。

微风拂过,花香拂过我的面庞。一瞬间,恍若隔世,淡雅的樱花,紫色的发带,金色的眼镜框,暖红色的脸,十指交错的手。是你。我终于记得你。似年,思念,四年,是你。

我终于记得了你。

“嗯!对!我李斯延一定珍惜!”我的眼里她嘴边漾着的笑,还像之前那么美。

我们并肩走,她紧紧靠左,我紧紧靠右。

好久,到家了。

推开门,我再也抑制不住,从背后张开臂环抱住了她。

“童,我好想你……”是抑制不住的泪。

“延?你怎么了?好啦。昨天的垃圾还没收拾呢,怎么还哭了呀,好了好了昨天把你忘在楼梯间里,害你在楼梯间睡觉是我的错好吧”

“童——”泪,是我还不尽的债。

“好啦,哭鼻子可就不帅啦。”童捧着我的脸,她温热的手,将我的泪融化。

“嗯。”我止住了哭。

“嗯——这就对啦,上了一天班,我也伺候你一天了,到你咯。我先去洗澡了。”

“好。”

她去了浴室,我去把空酒瓶和餐盘收拾了,我没有发现一地的烟头不见了,我的脑子里满满是她。

白色的月光,从窗台的缝隙里招进来。我推开卧室的门,进去。也与我之前的卧室大相径庭,我看见墙上挂满了我和童的合照,很安心。

“延,你洗好了啦。”

“嗯”看着童穿着宽大的T恤,下身裸露着洁白的双腿,姣白美好的脸。我不再怀疑整个世界的真假。

这一刻,我只想和我的童不分开。

她慢慢的向我走近,我靠近她,心脏不安地踹动,我把她揽进怀里,用力箍紧她的腰,我太想抱紧她。

“延……”她的面色潮红,眨动着的眼,呜咽着喉咙。

她结实的胸脯,顶在我的胸膛,我的喉结上下滑动,喘着粗气。

我们四目相对,彼此呼出的热气,在空气中碰撞。

我抬起她红扑扑的小脸,唇轻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脸上。最后慢慢覆上她的唇。很甜,像茉莉。她没有反抗,而渐渐迎合。彼此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怀抱,未尽的话语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香津浓滑在彼此的舌尖上摩挲,彼此的手在对方的身上游离,贪婪地索取着对方。

“延……”少女羞涩的喘息。

“你不是说晚上还要惩罚我吗。”我的嘴角摸过一丝的笑。

童把头埋在我的胸间“嗯——”是少女的娇嗔。

我吻着童,手伸到她的大腿上,把她抱起来放在床边。我脱下上衣,空气间仿佛瞬间变得热腾腾的,我难以自制的向下压倒她,我俩吻着,彼此的舌在双方的口腔中交错,津液浓滑,鼻子里的热气喷薄在彼此脸颊上,催动彼此身体真实的爱与燥热。

童的手从我的衣服伸入我的脊背,我的手在女孩姣好的胴体上游离,贪婪地相互索取一切。感受彼此身体心里深处最深的热。

我脱下童上身的宽大的白T恤,被宽白T恤所掩盖的少女业已成熟的傲人身姿一览无遗。是那件还印着可爱兔子抱萝卜的可爱内衣,再显现出女孩的稚嫩、天真、纯白。我俩的吻交错着,早在女孩身上的手解开女孩的内衣,但半晌没有解开,我的吻开始显得焦急,童感受到了,手伸向背后,贴着我的手,将扣子解开,然后手垂下,那件可爱的内衣自由滑落,被内衣聚拢禁锢的少女的浑圆皎白的两粒酥胸像得到了解放。向两边弹开,骄傲的挺起,童的手围在我的腰际,我的手扶在她乳房的下沿,时而揉搓,感受着柔软的触感。

听见童呼出的娇音。我站直身子,童躺在床上,风吹动窗帘,皎白的月光照在童洁白的躯干上,是少女诱人的胴体。

我俯下身,亲吻她的脸颊,她的眼睛,她的胸口。她的手穿过我的腋下,抓在我的肩膀上,耳边是童时而抑制不住的娇喘。口腔,鼻腔里的热气喷涌在少女的身上。惹得童一阵耸动,是相爱之人间的相互索取。我的手向下褪下童穿睡的短裤,看见兴许是一套的可爱兔子内裤,我笑了笑。从女孩夹紧的双腿间退下它,失去最后的保护的小花园一耸一耸。少女的脸上泛起一阵潮红。

“别看……”

“好”

我的吻重新覆上少女的唇。噎住了她尚未来得及发出的幽咽。童似乎早预知了会发生什么。闭上了眼,配合着。潮红未曾散下去的脸蛋,显得静谧美好。

我不再等了,手撑着床,贴着少女滑腻的身体,感受到来自少女体内的温暖。我伏在童身上。相互贴近的身体彼此传递着燥热,童分开的洁白的腿脚在床单上摩擦,手勾着我的颈,抓着我的肩膀。指甲在我的背上留下一道道指印。我呼哧地喘着粗气,身子贴着少女曼妙的身子,耳边充斥着的是少女娇滴滴的娇吟与肌肤的摩擦声。

童的额头上开始渗出涔涔的汗珠,呼吸变得急促,眉头微蹙,两块面颊不断泛起一阵阵潮红。似乎感到了一阵初经人事的羞怯,于是又将脸别过去。我望着她,她双手捂住脸,像护住娇羞的花蕊。

“嗯……哎……”

我坏笑。停下来,伸手把挡着脸的手拿开。童的眼微闭,眉头还未曾散开,脸上的红潮似乎又是泛过一阵。童又把脸贴到另外一边去,我将脸贴过去,感受到少女脸红的热,又吻吻她的眼睑,她的脸,她的脖颈,又还稍微放快了动作,童的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娇声娇喘。

“别……”

我又将吻附上女孩可爱的唇,心底里,内心深处的爱的欢愉再度唤醒,童微仰起头,迎合着我的吻,唇齿交错,纠缠的口舌相互汲取甜华的津液。彼此对爱贪婪的索求带来二人相爱此刻最深的欢愉,我似乎不再怜香惜玉,上下的动作开始一点的粗鲁起来。

童扭动的少女迷人的腰肢迎合我的冲击,我喘着气,开始享受地低吟。童不再羞怯的抑制自己,而是享受着痛楚与喜悦。我们像是在潮起潮落中拥抱,共同享受浪潮的快感与欢愉。我俩就在彼此相爱所带来的欢愉里再度重逢。一轮相互的迎合。月光透过窗帘射在地上,彼此温热的躯体倒贴在一起,少女的手瘫软无力地倒在床上。脸上的潮红伴着汗开始慢慢消散下去,微闭的眼睁开是明亮的眸子,彼此相爱的眼神碰撞在一起,我俩亲吻,然后相视一笑。

我倒在童的身旁,童枕着我的肩,我俩缓缓进了梦乡。

睁眼,耳朵里传来厨房放中的一阵嘈杂。昨晚一直搂着童的手失去了对少女滑腻肌肤细腻的触感,一阵不安谩上我的心头,我翻身下床,快步走出卧室。

餐桌上摆着两杯牛奶,餐盘里香肠和鸡蛋被人细心地摆成了爱心的摸样。透过厨房玻璃门,背影秀美,扎着丸子头,穿着宽大的白T扎着围裙,童正在厨房里忙活。我望着女孩的背影,望得出神。

这一幕我渴求了好久,是我与童在大学里对未来温馨,甜蜜的小小展望。现在心里边的是满足的味道。

我慢步过去,伸手环着她的腰。童自然地把头依靠在我的肩上,鼻翼边是那股熟悉的樱花香。

“醒了?今天是周日,怎么没多睡会儿?”是甜甜的耳语。

“睡不着啊,没你。”我低头与童脸贴着脸。

“怎么现在越来越来越不要脸了。”一股温热没有距离得传来,是少女娇羞的脸红,逐渐变得滚烫。

我没说话,只是搂着她的手紧了紧。我想把我们之间欠的的拥抱还个遍。不管背对背还是面对面,这是老天欠我们的。

“童童,我好喜欢你哦。”酥麻的话里是我怎么都藏不住的真心。我的泪禁不住的滴落在她的肩上。脸上的泪还未来得及被风出的冰凉,一股暖流汇进了我的身体里。

是童,她转过身,回以拥抱,小小的手在我的脊背上轻拍,轻抚,暖暖的。她举高手捧着我的脸,像托着我的泪。

“怎么这两天像个爱哭鬼似的呀。”少女的娇柔嗔怪,柔软温和像是能驱赶悲伤的良药。

泪眼婆娑里豆粒大的泪好像模糊了世界,但唯一清楚明亮的是她,她小小的脸和明媚的笑向太阳,照的我心里暖暖的。

“好啦,等下早饭可就要烧焦喽。”

我擦擦眼,一股似焦将要焦的味道飘进我的鼻子里。

“快到餐桌上面等着吧,”没等我回过神来,她的手就已经将我掉转过来往外推着我走,然后关上了厨房的门。

我草草地洗漱过后,绕着屋子里走了一圈。这与我之前的房子无异。两室一厅,厨房,大阳台,独立卫浴。不同的是整洁,虽然好像未曾有过在这屋子里生活的记忆。但这里却充满痕迹还有我俩一起生活的气息。这些让我好安心,心情不自觉得又好了起来。

现在我俩有这样一个小家,安心幸福。

我相信这一定是我俩的前世有约才使我有了这次机会续写我俩的故事,这一回我要用我的一生来将我俩的故事发现。我想着,安心的畅想着那似乎唾手可及的未来,拼凑出一幅叫做家的拼图——是我俩的小家。

“延,快来,吃早餐了!”少女甜美的呼喊,真真是甜到人的心窝子里去,将我从浮想中剥离。

“好,这就来。”

餐桌洁白干净,喷香的早餐两份摆在临近的两个临近的座位上。早坐好的了的童朝着我正挥手招呼我快坐下。我拉开椅子坐下,自然而然的将童放在桌上的手牵起托在手里,直到手里感受到熟悉细腻的触感后我才将将把那颗微悬的心放下。

童看着我,眼里的甜,嘴角边描着笑,平日扎着的马尾刚刚扎起了丸子头,歪着头。就是这样的她让我看不出一点瑕疵来,巴掌那么小的脸好像装不下藏不住任何,就是这样的一张脸惹得谁都要顺从她的心意,舍不得让她受一点委屈。

升起来才不久的太阳从落地窗里照进来,透过她面前的杯子,尽管只是折射,但太阳的日辉却毫无吝啬的映在了这张如玉的面庞上,散发出丝丝光辉。这眉目一如当年在我心里流连的摸样,仿佛我俩只如初见从未离别。

我用深深的心意却只敢淡淡的想着。这一次哪怕还似乎是那悲伤无比的死别,尽管如此,我不愿与她再有任何的生别,这个在我眼中似乎预告了死亡的姑娘,我愿意向任何的神明下跪,希冀渴求这兴许还存在的转机。

但在此之前,我要偿还我不留余力所统统忘掉的时光。我是怎么敢将你痛心遗忘的?我怜爱的姑娘。

我夹起盘子里的一块红薯,放到她的碗里,她进食的动作微顿,眉微蹙,鼓起的酒窝好像宣泄点点丝丝的愤然。我那会不记得童不喜欢吃红薯?我但求再跟她开开玩笑,再看看她可爱的气嘟嘟的小女孩摸样。

“怎么停筷子了?快吃一会儿我洗碗。”我对少女微愠愤然的表情恍若无见,但又被她可爱的样子忽然觉得好笑。

“延——你是不是忘了——”愤懑的抱怨响亮的体现在她刻意拉长的尾音里,她气鼓鼓的地嘟着嘴,是少女的娇嗔。

“哎呀,快吃快吃,这个红薯里呢,富含淀粉纤维,多吃,防癌。对身体好。”我学着她刻意拉长了语调,故作一副老领导说教人的摸样。

“嗯——哎呀,我身体这么健康,哪来的癌啊。不吃,不吃。”手中的勺子早将碗里的整块红薯碾成了泥。手拍拍胸脯,昂首挺胸,看着豪情壮阔的样子。

我打开水龙头,过了半晌,童进来了伸出指头点点我的肩膀,我转头。她端着碗,脸上的笑像是太阳一样明媚,我看着她咧开的嘴角,我也笑了。伸出手轻拍了拍她的额头,伸出手指刮了刮她的鼻尖,然后竖起了大拇指。

“真棒,小童同学可要接着再接再厉哦。”

“可是……我真的不喜欢吃这些薯嘛。”她没有张嘴,只是单单从喉咙里呜咽出的声音,她又嘟起嘴,是一幅谁看了都得被她融化的模样。

我嘴角咧起了笑继续手上洗碗的动作。“好啦,我就逗逗你。”

“讨厌——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现在。”她把头顶在我的肩膀上,拿个小拳头捶打着我的肩。动作很轻,她的力气一直是这么小小的,所以我总是放心的让她打我,记得我总把这个当是我们的小游戏。但此刻一根针像扎进了我的手臂,锐利的刺痛,震得我手一松,碗落进了洗碗池的水理面,溅起不小的水花。

“嘶——”我咧起嘴,眉毛痛苦的纠结到一起,另一只手狠抓着壁沿,身子有止不住地发颤。

“延,你怎么了?”是不明所以得担忧。

刺痛似乎很快就过去了,但我心有余悸。嘴里呼哧这粗气。

“没事,我没事。”我扶着壁沿缓和了一会才从嘴里缓出这句话来。

“真的吗。”

我低头,这才留意到她的额头上早布满了细汗。

“没事,身体棒着呢。”我从水里捞出那只碗。

“真的?你刚刚的样子好吓人。我害怕。”童的眼眸低沉,若隐若现闪过的是担忧,我看在眼里,心里却是一阵莫名的揪紧。

“没事,真没事。”

“真的?”

我扭回头,低下趴在她的耳边。“保不齐,真是昨晚累着了。”

肩膀上一阵痛,这会她真用力了。童低下头,这回眼眸里的担忧终于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少女的幽怨。

我笑了,看着她那样子,嘴角是很难抑制住的,我摘下手套,擦干手,拍拍身上的水,转身,环抱住童,就这样推着她往外走。

“没事的没事的,我身体好着呢,怎么也累不着,放心吧,啊。”

“还耍流氓。”

“我错了我错了。”我抱着她挪着步子。童没有反抗,顺着我的步子,向着厨房外面走。

“好好啦,我错了好吗?”我轻拍她的背,捋顺她鬓边凌乱的发。

“哎,我身上的水都把你衣服搞湿了,快去换件衣服吧,快去。”我低下头,拉拉她的手,“穿好看点,中午带你去外面吃好的。”

童点点头,转身进了房。

“噔噔,怎么样,好看吗?”

洁白的长裙过膝,头发经过重新扎起后扎了一个长马尾,用紫色的发带系了蝴蝶结,像蝴蝶在亲吻芳香洁白的花,纯净美好,咧起的嘴角荡漾着的酒窝。甜美动人的笑,是这个女孩儿最美好的模样。

“走吧。”我笑语。

推开门,路过那个我宿醉一夜的楼梯口,我不再怀疑这个世界的真假。一路上紧紧靠着左与右,我俩手扣着手,一如我心里最向往的模样。

太阳在变成旭日的时候,将白得单调的天空染成了蓬勃的红云,层层叠叠,此起彼伏,像是红色的浪花。

“欢迎校友回家。”年轻的保安递回我俩递过去的学生证,我挽着童的手走进了我俩的大学。这是个突如其来的想法,这个季节里的樱花开得好。夕阳余晖下的樱花,更是独一分景色,而学校里的后山有一大片的樱花,童喜欢,我也喜欢。

我挽着她的手走进去,后山在校园的里边,倒也挺远的,不知道我俩是不是对这樱花意不可待了,这也的确,落霞下的樱花的确时不我待。迈着不小的步子,我俩到了半山处。

晚风轻轻将落日后的辉霞吹送,像情侣带着嬉笑声在樱花间穿过,追逐掠过间带动枝叶耸动,泛起不小的花浪。樱花随枝叶微微摇曳,散乱的花瓣被风轻轻带在身上,随风周遭嬉闹,所过之处,花香淡雅洋溢,火烧云的颜色借着落霞轻轻映在樱花上。淡粉之中淬着丹红,像盛开的火焰花,但不张扬,却淡雅平和。林间稀疏散乱间,是旭日化为夕阳后的谢幕礼。光柱在密密的花叶间穿插,被风带走的小花穿梭其间,映出的影子像青涩的回忆。

林子很大,樱花很多,哪怕地上铺满了那些没能随着风一起离开的樱花,也不大有人吝惜。我们走在林间,我偶尔停下来,让她稍稍走在我的前边。从前的夏天,我也故意等她走在我前面不远处的地方,只想让我的目光好好的在她身上集中,我又感受到心脏被一阵阵揪紧的痛,那些回忆。它们就要重新满溢而出。

在这半山,那天是另一番景象,稀疏的雨与风打的樱花的花瓣脱落,揉在土中成泥。我俩撑着伞。童的脸难见一点血色,荡漾的酒窝只剩因为枯瘦而突出的颧骨。眼眸灵动的光艰难的闪动,头发不再那么茂盛。却稀疏的像个扫把,那会儿的她正在死亡下苦苦挣扎生的几许。是血癌,把这个爱美的姑娘摧残的不像样子,像狂风浪雨对着无辜的樱花在无情地鞭挞。我俩就在这样的大雨里生离。

大四,童决定随她爸爸到日本去治病。我知道她很喜欢日本,喜欢京都盛开的樱花,爱吃带着鲣鱼香味的浓汤关东煮,我极力的让她随父亲离开。前一夜,雨疏风骤,我俩在这做最后的离别,我知道这样是为她好,但我无法控制我自己的泪,控制不了悲痛的在胡乱说话。我望向她,她凄凄的眼中含着泪,但目光中却透着坚定。她说,不要相约,正因为相爱,纵使相隔万里也不会害怕。遥遥万里心声不会有一点偏差,却正是要让这爱在生与死面前试出真与假。

自那雨夜后,遥远的她不可以再归家,但热情并没有变化,哪又管她沧桑变化。

童到了日本后,我俩常常写信,心里透着的是连死亡也拦不住的盎然生机,因为我俩的梦想正凌驾于死亡带给我俩的诸般苦难之上啊。在这期间里,我虽然与童遥遥万里,但却似乎无在无时无刻的与她应答,就这样,好像有一个关于生的故事在慢慢滋长。于是我坚定的相信,故事的结局是我与童重逢,微笑着接受生的喜悦。于是我动笔写着。

但故事的结局随着从递过来的信里的字数锐减,字迹的抖动,走向不可逆转的另一个死局,我难以置信。但一切似乎都在预知着,我得为故事中的女主角安排一个无比悲伤的死局了。

这个似乎早早被迫预知了死局的姑娘,我无法将这个让我痛心的结局写下,看着虚弱的字迹,却还在竭力向我传达生的希望,我甚至可以透过苍白的信纸看见他勉力挂起的笑。

但故事的结局不能这样,我要写下一个美的收梢,尽管那将是凄美的。这次随信一起去的是我交换的钻戒,我在信里边向她求婚了,爱你。两个字下的是沾湿的泪渍——眼泪为我写下了落款。

那会儿我业已毕业,但寄住在我导师在学校里的宿舍,离那片樱花不远,我能常常望着那樱花慰藉,弥补心里的空虚与思念。

那天收到来自他的一封信,我走到阳台上,倚着栏杆细看,是她爸爸的一封信,我的心里一阵被揪紧的痛。信里边说血癌已带走了她,那日益空虚的心仿佛已经僵化,过去信中的字字句句像炮弹在我心中爆炸。随信一起来的是一张照片,童早脱落的不大有头发的头上艰难地嵌着头纱,她骄傲地举起了左手,无名指上是我一块寄去的婚戒。照片被血染的太红,风干后是渗人的乌紫,是童咳出的血。

我的手紧紧捏着照片,似乎从那些血迹上用力的感受到了降临在这个病弱的姑娘上的横灾,我的泪无声的滴落,泪眼里,夜雨中,似听到她说,不要相约,纵使相隔万里,相爱不会害怕。但人无觅处,我在听不到她的心声了。

遥远的她,此刻不能再归家。但我在梦里却始终只有她。晚风吹送随风离开的樱花落在我身上,像她留给我的最后的拥抱。

童在日本走了,好像也随着风中的樱花离开了。那晚告别后的离别竟成了死别前的唯一告别。我没见童的最后一面。也许是那张带着血的婚纱照,她的死似乎很轻盈,像花瓣轻轻落在我的身上,但却又很重,像是那日的夜雨,胡乱的拍打在我的面庞。我的眼发涩,凝望着那一片樱花,像是老天最后给我的慰藉,但却正是他将我的心一阵阵的勒紧。

再见到她,本就小小的她就变得更小了,小到被装在一个盒子里。我们明明畅想着要一起住进属于我俩的大房子里,她却先一步住进那么一个阴暗的小房子里去。我没流下我的泪,我忍着,我知道她不喜欢,单单留下了她最爱的樱花,我记得那日花瓣的颜色。却同我的泪一样苍白。

当樱花树间的风再次轻轻吹送,拂动花瓣滴落在我的面庞,我看见穿着洁白长裙的姑娘在慢慢走远,我的心一阵纠结,我迈开腿。毫不吝惜的大踏步在柔软的花瓣上,这一回,我要追上她,与她并肩走,追上童,我俩走近彼此贴近的手自然的相扣。

夕阳不喜欢静悄悄的落下离场,于是好像又迸发出作为旭日出场时的光辉,但不再像旭日一样夺目,而是稍稍些许黯然还色,明亮的颜色变得有些昏黄。晚风渐渐也弱了,但花瓣还是轻轻的飘着,似乎是原先逝去的青涩的留念。

昏黄的光照着我俩在路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影子时而紧贴,时而分离,但却总有带子在联系,那是我俩未曾松开的手,我俩走出那半山。望着最后的黄昏与樱花交相辉映,洁白淡雅的花瓣被映得金黄,不浓墨重彩,却是工笔细描,淡像锡金——这林子里的记忆正像金子一样宝贵。

“童,我爱你。”

她没有犹豫“我也爱你。”

本质无疑的爱无视一切,至少在此刻证明我们是彼此的唯一。

太阳在壮观的谢幕后,于是又悄悄的落下,但到了第二日,于是又大张色彩的朝阳初升,他日复一日的寻思,工作不曾停歇,于是乎就这样。一日又一日,随着太阳喷薄的光辉初升而落下,朝夕复始,一日日过去。

我尽力工作,为了那个在樱花树下的梦想,我在书房里找到了那些我尚未完成的作品,凭借着似乎重得一次生机的感想所得来的灵感,似乎寻着某棵树正在缓缓抽出枝芽的嫩枝。一步步循着他们带给我的提示前进,看着这些未完成的作品,我没有丝毫考虑就放手将判断力,交付给了这些,正从嫩绿新芽上正慢慢抽出的嫩枝,在与童相伴在一起的日子里,工作之余,我带着童将它们细心浇灌。

日千一日,夏去秋来,作品一篇篇完成,经过最终的润色,我把它们订成一册,摆在那位先前真领导模样、腆着大肚子的大叔桌上。像是秋收时的农夫,展示自己的成果。

他翻阅了我的作品“延,很好啊,可以出一部这样的作品集了,真没想到你还能继续创作,真不容易。”他拍拍我的肩,向老师对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由衷的夸赞,“我牵头给你出一本文集。”

我着实没想过可以有这样的反响,于是又为自己感到由衷的高兴。是芽儿从枯老的旧枝中抽出生长的喜悦,我为自己能再一次进行创作感到兴奋。“谢谢老师了!”

叶子由褐红到金黄。最后,伴着秋风的扫落而下,缓缓飘落,微风掠拂,地面上堆积的落叶缓缓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哄睡了孩童的玩具。秋的颜色遍地,我俩走在这唯独秋天才能走到红毯上,踏着发红发黄的叶子,脚边也是嘶嘶的声响,配合着秋风,听起来像是不轻易拂动的红尘。

我紧了紧风衣,又替童理了理被吹乱的碎发,我的手自然的落在她的肩上,她轻轻倚靠在我的肩上,这会儿,晚秋起凉的风没能将我俩分开。

在这个秋天结束之前,我的文集出版了,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最年轻的好作家又出新作”几份大红字报纸以及奖杯。无疑说明在这里,我的作品让本沉寂的我再度名声鹊起,发布会、签售会、畅销书,这些让我得到了更可观的收入。

在这里,我的生活在向着好的一面发展。正向着我心里最好最甜的梦,我和童见过的彼此的父母。而现在,我俩正从那辆从她家回来的出租车上下来,再借着散步回家。晚秋,微凉的秋风吹过我的脸。但吹不散那股名为幸福的热。脸上的笑热热的,心里边也暖暖的,握着她的手,紧紧的,我俩紧贴着肩,肩头传出衣服摩擦发出的婆娑声,是爱让我俩如胶似漆。

凉风间,一个急匆匆的女人的身影掠过,她抱着一沓纸,低着头走的很急,我没能躲开,我与她撞了个满怀,我并无大碍,只是女人一个趔趄踩到了落叶滑倒。哎,他的手一松,怀里的纸张乘着风飞了出去,在空中打着旋。女人惊慌的眼睛也掉落在地上,落在落叶里边。

“没事吧?”我将拢共捡起的纸垒成一沓,递给女人。

“没事,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们了。”

女人的声音听着很年轻,但不带丝毫的稚气,还透露着点成熟。女人戴上金丝眼镜后向我们致歉致谢。不长的马尾,姣好的笑容,我并不是很注意,但又引起了我一阵熟悉,似曾相识。我试着皱眉回想,但不等我再想,她已经匆匆抱着那沓纸,迈着急匆匆的步子走了。我并没有太留意,但却越发觉得晚风渐凉了,原来夜色已渐渐暗下来了。我拦了辆车,回到了我俩的家。

这个秋天,让我过的似乎很疲倦,兴许是一直忙于那部文集的出版的工作之类的。

当然,却是一直为了心底里那个女孩的梦正努力奋斗啊。偶尔有时我时刻都睁不开眼,但却又是亢奋的闭不上眼。那个正操持着我努力工作的梦让我无暇顾及这些,我像是在不知疲倦的走着。

而转头,是童正让我乐在其中,苦中作乐。我像是重新活出了一条命,日子里的盼头都像是太阳那样升起来给予着我力量,于是到了晚上,又映在月亮上令我因此而不知疲倦。每当夜晚微微的风穿过窗拂在我的脸上。转头,那个早早离开我的生命但现在又可以重新插入我的生命里的姑娘,又兴许她正时时刻刻游离在我生命里,正恰恰是解放我于疲倦苦累中的良药。

太阳开始早早的旷工,月亮像是并无眼力见一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从不愿意帮手接接太阳所以遗留下来的空班。这便不免让太阳磨起洋工来了,只单单是懒洋洋的挂在那,不像是往日里那样尽心尽力的发出光与热来了。

到了傍晚那原先壮观的谢幕礼现成了洋洋洒洒,随随便便的事情了,于是乎懒洋洋甩了个尾巴留下稀薄的,最后的且剩下的光照了云,便也头都不回的,旷下几个钟的工留给那月亮交班去了。于是月亮配合着夜里寒冷的风慢慢将原本暖的天化作寒冷的夜,还使唤冷风呼啸,想在宣泄替班的怨气。

于是就是这些提醒我们抓紧把衣服穿厚些,穿暖些,迎接冬天的到来。

我呼出一口热气,看着热气与空气中的冷气交融形成白雾散开,我在公司门口等着童下来。这几日堆给助理的工作似乎多了点,我这个主编反而是轻松了。当我抽出空来帮童一起整理工作时,她会把我笑着把我推开。我只好笑着离开,到楼下等这位助理一起下班,回家。

我点着头像门口其他来往出入的下班的同事打招呼。

“延——”童下了电梯。

女孩可爱的语调穿过大堂。她的脸上咧着笑脸,不知道是不是冻得有点红的脸颊上两个酒窝迷人,没围好的围巾向两侧后方飘动,童张开双臂跑向我。

她跑到我跟前的时候,我伸出手但没有立刻接受她的拥抱。

她停在我跟前,滚动的眼珠瞪着我,迷人的酒窝连同红彤彤的脸,气鼓鼓的写着迷惑与不满。我伸出手,为童整理未穿好的毛大衣,散乱的根本没有围上的围巾。然后往手里往手心里呵了一口热气,搓热了,捧着她小小的脸,用捂热搓热的手煨煨她冻得通红的脸,感受到她冻的凉凉的脸在我手心里一点点变热后,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童很幼稚,举着的手一直没有放下,我像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微微一笑,学着她的样子,也把手举起来。童原先幽怨不满的小脸,于是又嘻的一声,露出笑脸来,跳进我的怀里,勾住我的脖子。我也紧了紧手,回以一个巨大的拥抱,甚至还把童托举了一下。

童喜欢这种游戏,我贴了贴她的脸,我看见前台小姐上了一天班后,还要眼看我们这样一对男女的苦闷表情就快要爆发出来。

“回家吧。”我在耳边轻声说。

“好。”

童挽着我的手,我回头以一个歉意的微笑,我俩出了大堂。

这里的冬天现在还不下雪,偏下雨竟比雪还显得这冬天格外的冷。我与童正漫步着回家,吹着风的空天空中却莫名落下淅淅沥沥的泪。我脱下我的大风衣,披在童的身上,我俩的步子也正快了起来,等到我俩进到透着温暖气息的小家后,屋外的细雨也正粗了起来。

随着风拍打在窗上,栏杆上正透着寒冬里的凉意。我俩进门,童脸上一阵暖红,嘴里还一直不时喘着粗气,明亮的眸子渐低沉,似病恹。或许是刚刚淋了雨,跑了跑,累着了还未曾喘喘过气来吧。像是生了病,看着病恹恹的,我并未对此很放心上真觉得她只是冷到了。

“先去洗个澡吧,我做饭。”我正给自己套上围裙。

“好。”声音听着娇弱。

“明天周末,工作的话,就先不忙了吧。天气好,我俩去外边走走。”

“好。”声音被水流声渐渐淹没,湍出的热气笼在毛玻璃上。

菜刀在案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留情地将葱段姜丝切好。来到这,我的厨艺也不知几时几时起变得熟练,不时便办好了一个油碟,应该也只是这些做起来并不难吧。羊肉汤的锅底是制成油块保存好的,只用放进锅里熬开就行了,皖鱼片从超市买回来早早就片好了,更不用说薄如蝉翼的羊肉片了。我的工作,便把生菜洗洗,等到锅底烧开装锅,这样一来,一锅鱼羊鲜便做好了。

我想了想,拿了一个鸳鸯锅出来,端着表看了看,终于门外响起了门,听叩门声,尾号九四三七,你的外卖,“嘘,”我抓紧开门。外卖员看着我的神态,心领神会,不言语,转身离开了。

我用手探了探里边的外卖盒,我用手探了探里边外卖盒的温度,还发着烫,真不枉我五元的加急打赏。我把正发着浓香的关东煮倒在锅里另一边里,汤里又咕噜咕噜翻腾起气泡,撒下一大把用木刨子刨出的木鱼花。这是童最爱吃的那家关东煮了。

她喜欢木鱼花香味再厚一点,越厚越好,想着吃福袋吃丸子吃到撑,但关东煮却着实刺客,让童对着这些望而却步。汤面沸腾,带动着刚刚撒下的木鱼花翻着浪,哪怕是门店的木鱼花,也不及也比不及新鲜刚刨下去的伴着热气散着的海鲜香。我迫不及待的低下头,闻闻,是童想要的味道。锅里边翻涌出的热气又快要蒙住我的眼。

童把一大块萝卜塞进自己的嘴里,鼓起的腮帮像可爱的松鼠。“以后我一定要有一天把关东煮带回家,像火锅一样吃。”萝卜塞满了她本就不大的嘴,显然连话都说不清楚。“还要到京都去,是最正宗的关东煮。”我听见了这个听着模糊,就连想也都有点模糊的可爱梦想。那会儿囊中羞涩,实在寒酸,脸上无助的笑。她似乎觉察到了,咽下萝卜,踮起脚凑到我的耳边轻语。“关东煮,不跟喜欢的人一起吃也吃不出味道嘛,只要跟你一起,我倒觉得这是味道最好的关东煮了。”漾起的酒窝,淡漾的嘴角,是冬日里最暖的。

我擦去眼镜上的水雾,将准备好的鸳鸯锅装好锅,鱼羊鲜以及关东煮尽管搭配诡异,但香气扑鼻。

我收拾好了脏东西时,童也正好洗澡出来。头上包着毛巾,但额头上还有几缕碎发,伴着细絮贴在边上,略显凌乱。两块面颊应许是热气的泛起,泛着酒窝,但面色明显好了许多,围穿着棉质的浴袍,纤细的天鹅颈,还有性感的锁骨,让人移不开眼。趿拉着拖鞋,嫩粉纤细的小脚。更显少女的可爱。浴袍下摆浮动间若隐若现,纤细洁白的光滑如瓷器的腿是少女性感的边缘。窗外寒冷大雨的夜,在温暖的居室里,这样的夜里。还有鲜香四溢的火锅配酒,当真让人有点饱暖思淫欲。

也许是我的木鱼花刨的真的太多了,让我精心准备的惊喜自己拉开了帷幕。

“延啊。”

女孩看着微褐色鲜香的锅底,眼底里像放着光,童迫不及待用汤勺拨动锅底,满满当当的是想要吃到撑的丸子和福袋。

可爱的少女常常因为生活中不起眼的点点滴滴感动,就像现在童紧紧的抱着我一样,纤细的手臂却很有力的围住我的身体。

“快吃吧,煮久了可就老了。”

我俩没有在饭厅吃饭,更喜欢盘腿坐在客厅里自己铺的榻榻米上吃饭。这样子的小情小调我俩都很喜欢,童父亲送给我的酒,我觉得今天氛围甚至很好,倒了一杯。童一扫前些时刚回到家里的幽厌,食欲也很好,说要暖暖身子。说是只喝一杯,又趁我不注意,自己又自斟了几杯。我宠溺的笑了笑,桌台上觥筹交错,筷子高起高落,童好像当真要完成自己许下的梦想,对着那些丸子一众的风卷残云,配着浓汤,像个小女孩一样吃的很开心。过着这样的小情调,我很满足。

喝下杯子里仅剩的最后一点酒,望着锅里残存的一点,锅底沸腾着冒着残破的气泡。我咽下酒,酒炙烤着我的喉头。我喝出一口气来,打出一个饱嗝。

童碗里仅剩的丸子福袋也正随着筷子。一块儿进到肚子里去,虽然喝了几杯,虽然每杯都少少小小的,但童的眼神也变得醉醺醺的迷离。面颊上酒红色的酒窝,嘴角是少女微醺的最好写照,我提醒童别贪杯,但童总一副大无畏的样子让我可爱的无奈,于是我只能宠溺的笑笑,起身收拾了碗筷,让她自己醒醒酒。

但童其实好像并不是很醉。等到我收拾好碗筷从厨房回来后,她已经穿上睡衣,是她喜欢的兔子睡衣。帽兜上还有两个可爱的兔子耳朵,正摸缩着被子蜷在沙发边上。看着电视,看着这样乖巧,内心又是一阵安心满足,我收好衣物便去洗澡了。

在这样的冬日里,我俩的小家被童布置的很温暖。童喜欢坐在我的怀里,然后放心的把身子靠在我的身上。我俩就这样依偎着蜷在被子里边,坐在榻榻米上。不管客厅落地窗外的寒夜有多冷,我俩都这样,一边相互给予对方温暖,一起看电视,有时候看童喜欢的电视剧,综艺电影,有时候也看我喜欢的球赛,有时我也放松的倒在她的背上贴着彼此,感受她给予我的依靠。等到电影或节目结束,已入了夜,我俩倦了,也干脆就在榻榻米上,枕在对方的身旁入睡。他枕着我的肩。我牵着她的手,彼此相拥,今夜亦也是如此。

“延,我有个惊喜给你。我俩躺在被窝里,童楼抱着我的手,讲着我俩的小话。”

“什么惊喜?”

我怀孕了,嘻嘻。童娇羞含笑着说,并拉着我的手隔着睡衣抚摸她的肚子。

我感到惊喜,抚摸着童的肚子,而她隆起的小腹,似乎真有生命在里面跳动,“真的吗?”

珍珠都没那么真,但好像不是你的。童话间嬉笑的语气一下变得沮丧。

什么?我摸不清头脑?

哈哈,其实是关东煮的啦,但关东煮呢,是你煮的,所以这个孩子也算是你的啦,嘻嘻。

你真是的。惊喜被一扫而空,但生不起气来。我无奈的笑了笑,但好像想到什么,又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嘛?

没什么。我的手伸到另一边,搂着童的肩,“没什么,没什么”把她往我怀里拨了拨,拍拍童的肩,“睡吧,明天会告诉你”

“明天一定要告诉我。”

“一定。”

“拉钩。”

“好。”

“拉钩,拉钩上吊100年,不许变。对了,延……”

“嗯?”

“我爱你。”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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