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敲打李自林 闹市遇蟊贼
(1)求助
得到王文远的消息,郭凤山忧心如焚!
他最怕发生这样的事情~过早暴露!
他倒不是担心自己!
他不是本地人,又没有拖家带口,整天飘忽不定!只要加倍小心,两只狗就奈何不了他!
他担心的是赤卫队其他成员!
老鹰沟赤卫队的其他成员大多都是本地人,有家有根!一旦暴露,那就牵扯的人太多了!
尤其李自辉!
他自负骄纵、大而化之!有时候喜欢自作主张!
这次暴露,就与他那天在公子岭冒失的喊出“老鹰沟赤卫队”的名号有极大关系!
但是,现在再抱怨李自辉也已无济于事了!
尽管石万才已经盯上了李自辉,但是由于没有拿到真凭实据,他也不敢对李自辉轻易下手!
老奸巨猾的石万才想到了保安团的高振乾高团座!
高振乾是关外人,与本地这些地主土豪没有任何交情!
他希望高振乾出面,对李家来个敲山震虎!
然而,高振乾也是老兵油子出身,深谙人情世故!
他虽然与新阳当地的地主财东没有什么太多的交往,但是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他这么多的弟兄要吃要喝;靠国民Z府拨付军饷,经常是一月有一月没有~谁让他们不是中Y军的嫡系呢!
跟着少主一路撤到西北,在国人眼里,他们就成了丧权辱国的丧家之犬,有几个人待见他们?
为了让弟兄们能吃上饭,有时候还不得不朝这些当地的豪门望族“借”点粮饷!
接到石万才“敲打”李家的请求,高振乾也觉得为难~李家虽说是新阳望族,但是毕竟身在民间;而石万才更是新阳县的坐地虎,位高权重,不给面子恐怕不成!
他思谋再三,觉得自己还是不能亲自出面!
因为虽然石万才和宋大头一口咬定李自辉是野狐子湾高家抢粮事件和公子岭击杀侦缉队的嫌犯,但是这事毕竟没有真凭实据!
他决定派参M长吴彪和副官刘一鸣带着两个卫兵去一趟李家的堡寨!
几个素无往来的当兵的登门拜访,李家老掌柜李德贵和现任大掌柜李自林都有点忐忑:
这些狗子来干啥?莫不是又来“借”粮和钱来了!
把吴彪他们迎到李家庄园富丽堂皇的大院客厅,老掌柜李德贵让下人沏茶、倒水、递烟…
宾主落座后,李德贵不紧不慢的问:
“不知几位长官光临寒舍,有何见教?”
“哎呀呀!李老爷,您这可不叫“寒舍”呀!这比我们大帅府也差不到哪去了!”
“哪里哪里!长官见笑了!”
“哈哈,好说!李老爷,我先介绍一下:我是咱保安团的参谋长,我叫吴彪~”
顺手一指刘一鸣:
“这位是高司令的副官刘一鸣上尉!”
老掌柜一拱手~
“噢噢噢,原来是吴参谋长、刘副官!失敬失敬!敢问长官:小老儿有何可以效劳的?”
“李老爷,咱就不兜圈子了,直说吧~我们听人说:贵府的少东家李自辉,涉嫌跟轩塬乡野狐子湾高家粮食被抢和公子岭侦缉队遭袭事件有些瓜葛!这件事在本县引起很大震动!我想李老爷和李大掌柜也有耳闻吧?今天我们来,就是跟李老爷和李大掌柜核实一下贵府二公子的有关情况!”
吴彪操着一口东北腔!
“哎哟吴长官,这话可不敢胡说!犬子自辉虽然生性顽劣,平时喜欢舞枪弄棒,你说他要是干个打架斗殴、好勇斗狠的事,我肯定信!但是你说的这种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袭击公家军警的荒唐事,那是绝无可能!绝无可能啊!”
老掌柜急得胡子乱颤!
一旁一直静听的李自林接过父亲的话茬:
“几位长官,舍弟自辉,正像家父刚刚所言,虽然生性顽皮,但也是上过公学、接受过新式教育的人,更是懂法之人!他怎么会干那种事情?再说,我李家虽然不算什么豪门贵胄,但是粮食也略有积聚,尚不至于去偷抢别人家的粮食吧?再说,舍弟自辉,我给他安排的差事就是每天出去催收租户欠粮,虽然不好收,但也基本不会空手而归!李家粮食,足够养家!不会眼红别人家的粮食!”
“哎,不不不!李老爷,李大掌柜的,这跟贵府缺不缺粮可关系不大!贵府少东家好像还志不在此!他加入的好像是一个什么叫“老鸦沟赤卫队”的赤色组织,专干什么“打土豪,分田地”的勾当!”
作为军人的吴彪,说话不绕弯子,正如人所说的:擀面杖捅火~端出端入!
“荒唐!荒唐至极!犬子再不知天高地厚,也不至于干出这种荒唐的事来!他“打土豪分田地”?打谁?分谁家的地?总不至于打到他老子我的头上吧?吴长官不要再说了!这种事,万无可能!”
“啥不能?有人都亲眼看见他了!”
刘一鸣顺口插了一句!
“谁看见了?看见他的那个人呢?你给我叫来我问问!既然看见了,干嘛不当场抓了他?抓到现场,要杀要剐,随你便!小老儿绝无二话!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勿复多言!”
老掌柜是晚清的老秀才,一口文言!
“老掌柜不要如此激动!我们今天来就是希望两位当家人管管令郎,不要整天在外受奸人蛊惑,干出违逆的错事!二位不要急于下结论,等少东家回来,好好问问再说!如果确有其事,还请二位掌柜劝他向z府主动交代,或可轻判;若是执迷不悟,一旦查实,那可就别怪我没打招呼!”
~这纯粹是赤裸裸的威胁!
“送客!”
李德贵一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他已怒不可遏!
“告辞!”
吴彪和刘一鸣站起来一拱手,带着卫兵携风带雨的扬长而去!
因为正是颗粒归仓的时候,这一天,李自辉正好出去收粮了!
李自辉回来,老掌柜、李自林免不了又一通连哄带吓的劝说!
李自辉能承认吗?
李家树大根深,即使明知道李自辉有问题,石万才也不好下手!
他等一个合适的机会!
暂时动不了李自辉,石万才怎么甘心就此罢手?
他让宋大头找人盯紧李自辉。
同时,如果有可能,从李自辉身边的人下手~
堡垒最容易从内部攻破嘛!
他要采取欲擒故纵的策略!
(2)抓贼
转眼就到了秋天!
庄稼地里的秋粮都收拾完了!
赤卫队已经蛰伏三四个月了!
看看几个月没什么事,李自辉也闲的没事,他邀着马车到县城闲逛!
农历十月初八是县城逢集的日子!
到了农闲时候,地里活少,许多庄户人就喜欢赶个闲集~看个秦腔、听个道情、看个热闹……
李自辉让车把式把马车停在西城门口,他跳下马车,信步往城里逛去!
街道上车水马龙。
李自辉背着双手东游西逛~这小小的新阳县城,他闭着眼睛都能从西到东逛遍!
涝池畔上有卖鸡的、卖蛋的、买葱的、卖蒜的……
一个老农用二篓子担了六个圆滚滚的猪娃子在吆喝叫卖,几个买主正围着老农讨价还价~
李自辉看见他们有人拿个破草帽往双方手上一搭,遮住手在帽子下面“捏码子”(民间摸指头谈价钱的一种方式),有的干脆把手往袖筒里面一缩,两个人袖口对袖口就开始“捏码子”~
他觉得很新奇,就驻足观看!
一个人一口气买了两头小猪娃,他们谈定价钱,开始点钱!
李自辉远远看见:两头猪娃,买猪人至少给了卖猪人花花绿绿的万元大钞足有二十多张~一头猪娃子大约成交十二三万元法币!
卖猪人点完钱,嘴里吊着旱烟锅子,美滋滋的吸着,把二十多张万元大钞一卷,小心翼翼的塞进了腰间捆着的白洋布腰带下的衣兜里!
他的面前还有俩人在询问价钱,卖猪人看生意不错,不紧不慢、笑眯眯的跟询价人磨着价钱~他们已经捏过码子了!
就在这时,李自辉发现卖猪人的后面蹲着一个人,那人也装作看猪娃,把下巴支在卖猪人的肩头,一只手摸着猪娃的耳朵~另一只手却悄悄的伸进了卖猪人刚刚装钱的腰带!
李自辉敏锐的发现了那人的举动,他急忙走到卖猪的跟前:
“卖猪的,猪娃多钱?”
卖猪的看到是一个富家公子,急忙往起一站,伸出手来就要捏码子~这一站,把身后那个三只手就带着往前一趴~
他落空了!
李自辉哪里会捏码子!
他摆摆手:
“码子就不用捏了!我看你刚刚卖了一对猪娃子,就照喎价钱吧!我也要俩!”
卖猪人憨憨的一笑:“你知道我刚刚卖了多钱?”
“不知道啊!你把钱掏出来一数不就行了?”
那人把手在腰带上一压:
“各是各价!单谈!”
那人把手往李自辉面前一伸,李自辉抓住那人的手,把嘴凑近卖猪人耳朵轻语~
“身后有贼!”
然后撒开手~
“价钱太贵,不要了!”
他转身走了!
坏了梁上君子的好事,那几个人(前面假意卖猪的和后面下手的是同一伙)哪里会放过他?
几个人就一路尾随着李自辉!
李自辉早发现了这几个人的行迹!他假装不知,一路上摇摇晃晃,边走边哼着小曲瞎逛!
溜达到涝池旁的戏楼后面,有一个砖砌的旱厕,看那里比较偏僻,李自辉假装如厕,闪身进去!
那几个人跟了进来!
李自辉背着身站在便槽跟前~
看厕所里没有其他人,那三个扒手胆子大了起来,哗啦一下呈“品”字型阵势,把李自辉围在了中间~
“少爷:你坏了咱爷们的生意,今天不出点血怕是走不了了!”
一个蟊贼猖狂的瞪着眼睛!
“啊哟,几位,别吓我好么?凡事好商量嘛!我赔给你钱行不?”
李自辉装作害怕的样子!
那几个蟊贼互相看了一眼:这家伙一瞅就是有钱人!谁的钱不是钱啊,说不定还能多讹点~
“赔?你肯定得赔,就看你赔多少?”
“你要多少”
“那个卖猪的两个猪娃卖了二十四万,我看的清清楚楚!你得赔我们至少双倍这个数!谁让你多管闲事?”
“好说,好说!”
李自辉慢慢把手伸进自己的衣底~
一抖手,他掏出一把勃朗宁手枪来~
“几位看看这个够不够数?”
这是一种非常名贵的手枪,属于舶来品,号称“掌中雷”,是一些达官显贵用来防身的!
李自辉从小喜欢舞枪弄棒!
他利用给自家庄园卫队购买武器的机会,花大价钱给自己私购了一把!
“哟呵!今天碰到生茬子了!”
看见李自辉摸出一把枪来,几个蟊贼脸色一变,抽出了腰里的匕首~
“哥俩个,今天这少爷不做了咱,咱就做了他!妈的,要不以后在这城里还咋混?”
三个人不但不退,反而慢慢朝李自辉逼近!
李自辉没想到这几个蟊贼如此胆大!
他身后就是尿池子,逃无可逃~
“我说你们几个蟊贼,识相的赶紧滚蛋!不然小爷我开枪了!”
“开枪?你开啊!会玩枪吗?吓唬小孩子呢?拿玩具跟爷耍哩?”
~这几个二百五没见过勃朗宁!
也难怪~
这种舶来品,在新阳这小地方,别说这几个蟊贼没见过,就拿警察局局长石万才,也不一定见过!
他们一步步向李自辉逼近!
“站住!再往前一步,小爷真开枪了!”
“开啊!开啊!你响一声让爷听听!”
一个瘦子竟然伸手来抓李自辉手腕!
“啪”
枪响了!
一个蟊贼应声而倒~子弹打在他的肩头!
“真家伙!”
其他俩人撒腿就跑!
李自辉也不追赶,赶紧把枪掖好,匆忙离开厕所!
警察来的时候,受伤的蟊贼也捂着肩膀、跌跌撞撞的溜了!
(3)密会
逃出厕所,李自辉有点后怕!
他也没有闲逛的心思了,心想: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回家吧!
正东张西望的瞅那些路边卖吃食的小摊,一个人从他旁边快速走过,撞了李自辉一下,低着头匆匆的向东而去!
李自辉的手里多了一个折成小方块的纸条!
他赶紧找一块僻静的地方打开纸条:
毛笔写的~
明天中午铁匠铺,记得换旧装,别坐车
是郭凤山的字!
几个月没见面了!
李自辉今天特意跟李家的雇工借了一身干活穿的旧衣服,身上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汗臭味!
看到李自辉从小巷子进来,在门口正不紧不慢拉着风匣的赵铁娃朝他递了个眼神,李自辉低着头径直进了赵铁匠的小破房!
郭凤山、王文远、王黑娃正在悄悄说话,赵铁匠提着一个烧黑的大铁壶正沏茶呢!
看见李自辉进来,大家都热情的握手、低声问候~
还没说几句话呢,铁娃拎着榔头推门进来,站在门口边往外张望,边急促的说:
“好像有人跟梢,已经溜达几次了!”
“马上撤离!注意,出门分开走,别回头看!晚上武家洼营地见!”
郭凤山马上下达了撤离的命令!
……
大家各自匆匆散去!
走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拎个釭好的镢头头、铁镰、斧子……
这是他们一种掩蔽手段!
武家洼是赤卫队目前为止最为隐蔽、安全的地方!
好几个月没有集中队伍了,窨子里面比较阴冷潮湿!
因为散烟条件不允许,窨子里面也无法生火御寒!
郭凤山让王黑娃安排徐二楞和徐大贵两人出去分别隐蔽放哨!
窨子里就剩下郭凤山、李自辉和三个中队长王文远、赵铁匠、王黑娃了。
每个人都把这几个月里发生的情况一一做了通报了,郭凤山最后总结指出:
当前斗争形式异常严峻,赤卫队提前暴露目标,引起敌人的重点关注,给整支队伍的发展和活动造成很大困难!
另外,郭凤山和李自辉已经暴露!
碍于李家的家族势力,两只狗暂时还不会对李自辉动手,但是从今天铁匠铺有人盯梢,基本可以判断:李自辉很可能已经被重点跟踪!
郭凤山今后肯定不能再在新阳县城公开露面了!
王文远与李自辉关系已经被敌人掌握,他们有可能从这里入手顺藤摸瓜,需小心谨慎!
李、王二人今后也不能再直接见面!
铁匠铺就在县城门口,是赤卫队最贴近敌人心脏的通联窗口,现在已经不安全了!今后聚会不能再在铁匠铺见面了!
另外,赤卫队已经三四个月没有集中了!长时间不训练,不执行任务,队伍容易散!
要尽快秘密组织训练!
如有可靠情报,伺机出击!
下次集中,要在老鹰沟建立新的秘密营地,方便各中队共同集合;武家洼营地也不能频繁使用了,以免引起别人注意!
……
老鹰沟是赤卫队最初创立的地方,尤其老队员对那里都怀有一种特殊的感情!
康家桃园的小窑洞~
那是这支队伍最初点火的地方!
现在已经到了秋冬季节,看护桃园的人也已经撤摊了!
他们商定~
下次聚会定在农历十月十五,那也是一个赶集的日子,便于他们分散行动,在康家桃园集合,展开训练!
(4)祸端
经过几个月的蛰伏,老鹰沟赤卫队又恢复了秘密活动!
十月底,在郭凤山和李自辉带领下~老鹰沟赤卫队一、二中队袭击了永宁乡龙头寺村大地主温世贵的庄园(因为三中队距离太远、也无需太多人手),缴获长短枪共六支、其他长棍短刀等武器若干……
十一月初,在郭凤山单独率领下(李自辉因难以脱身,未参加),三个中队共同参加,长途奔袭了箩川洞,配合二狼山游击队作战,一鼓作气,拿下箩川洞大地主彭根旺的庄园,缴获钱粮无数!
粮食大多分给当地穷苦百姓,少部分充作军粮,并在当地建立了农会组织~主要组织的是新阳游击队,老鹰沟赤卫队是配合作战……
隆冬腊月,在李自辉亲自指挥下,老鹰沟赤卫队袭击了距离凤凰山很近的邻村西王庄大队长王艮禹的庄园!
行动中,赤卫队战士王振兴率先潜入王家庄园进行侦查,没想到突遇王家大掌柜王艮禹的哥哥王艮尧起夜(上厕所),与摸进王家院子的赤卫队员王振兴迎面撞上!
王艮尧大惊失色,急忙高喊~
“抓贼呀!”
王振兴情急之下,开枪打死了王艮尧!
听到呼喊和枪声,王家的庄丁一股脑涌出来,乱枪齐射~
赤卫队队员被迫还击~与西王庄的护庄队打了起来!
因为行动已经暴露,此地距离新阳县城又非常近,为了避免牺牲,赤卫队只好迅速撤退!
……
这几次行动,在新阳县引起极大的轰动!
尤其是新阳县保安团面临上司和社会各界的极大压力!
高振乾不得不派出人员,多方打探,并对已经掌握的李自辉重点盯梢!
他觉得:是时候由自己亲自出马,去跟李家的管事人好好谈谈了!
……
西王庄行动的失败,让李自辉非常气恼!
这是一次他亲自策划、亲自领导指挥的袭击行动!但是却因为突发情况而功亏一篑~这让他异常沮丧!
1934年春,陕甘边区第三路工农H军游击队总指挥部政委钟良带领游击队来到新阳县一带开展G命活动!
为了配合这次行动,陕甘边特委和新阳县临时工委命令新阳县游击队抽调精干力量,全力配合第三路工农H军游击队作战、创建和扩大G命根据地的任务!
郭凤山作为新阳游击队的骨干成员,被征调回新阳游击队,参加作战任务!
老鹰沟赤卫队的训练和行动指挥工作,交由李自辉全权负责!
李自辉发誓要打一次漂亮仗,以彰显自己这个大队长不仅仅是一个“挂名”的队长!
他策划的老鹰沟赤卫队下一个行动目标,是距离西王庄不远的冯家堡!
冯家堡是一个大村庄,距离西王庄非常近,差不多只隔一条马路!
……
农历四月十五日,这次行动的计划由交通员赵铁娃送达尚在南塬的郭凤山!
郭凤山感觉这次行动太过仓促,准备工作尚有不足!
在报请游击队领导同意后,他决定赶回老鹰沟,亲自参加这次行动~
四月十八日,由李自辉亲自下达行动命令,各中队集中队伍~
谁也不知道~
这时候,一个巨大的危险,也正在在一步步的向这支年轻的队伍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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