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了奶奶,去世多年的奶奶。因为啥?因为吃饭。刚刚看到一篇文章,文章里说她疫情来之前就没好好吃过饭,她心里所谓的“好好吃饭”,就是按时吃上饭,到了吃饭时间,给自己的肚子填点东西。至于是不是需要坐下来,是不是需要认真吃,以及吃点什么,搭配点什么,从来不在考虑内。她说,这也是一种“穷病”,和常年觉得没钱的人一样,常年觉得时间不够。
这样就想到了奶奶,那时挺烦奶奶给我念叨她今天吃了啥,昨天吃了啥,前天吃了啥……吃就吃了,记那么清楚干嘛!
可能是由于他们经历过饥饿年代,对于一顿饭抱有敬畏之心吧,又加上奶奶一天的工作就是一日三餐,所以心里眼里都记着吃的。
可我根本没有这样的好记性。别说昨天吃了啥,就连今天中午吃了啥我都得想半天,更别提昨天之前的了。做饭倒是用心在做,今天晚上必须想好明天早上和中午吃什么,要荤素搭配,要营养均衡,民以食为天,食以娃为主。可吃饭真就是赶时间了,不赶不行啊,时间不够啊。
其实,大多数人对吃饭,都不够认真。吃饭时看手机的,饭桌上谈生意的,陪领导吃饭的,赶时间吃饭的……能好好吃饭的没几人。
但我敢说好好吃饭的人,乡里人多于城里人。我没去过多少大城市,十多年前去北京培训时,午饭时发现,让我又佩服又羡慕的年轻教授,午间坐在地下一楼的简陋桌子旁吃完盒饭,坐着或趴着闭目养神一会儿就接着给我们开讲座。对她们的拼劲肃然起敬的同时,又觉得都那么优秀了,怎么就不能好好吃口饭,睡个好觉呢?
前年去广州,才真正见识了什么是“北上广速度”,“幽灵”一样的速度,人们总是急匆匆的,你几乎见不到一个悠闲的、顾盼的、徘徊的影子。尤其上班族,僵尸般地,只顾往前走,往前挤,往前冲,目光呆滞,不左顾右盼,不东张西望。我这个“陈焕生进城”,光电梯就不知夹了我多少次,至今还心有余悸,坐电梯总不敢分神,怕也是大城市速度,太快。这么节奏快的城市,我估计他们难得坐下来好好吃饭,慢慢品味吧。
如今的上海,因为疫情,快成一座“孤岛”了。我每天关注芒果妈妈的文章,同时也关注着上海疫情。疫情一来,让这座快节奏城市,一下子慢了下来。这个时候,穷人、富人,第一首要问题,就是吃饭,用芒果妈妈的话来说“吃饭终于在我的人生里,等来了它的倾城之恋——咸鱼翻了身。”那些格子间的人,顾不得圆中国梦,做起了“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梦”。那是一百年前的梦了吧。但疫情之前的上海人,绝对忘了吃饭是人生第一件大事吧。
幸亏我生活在乡下,我本是个慢性子人,走路慢,吃饭慢,做事慢。时间慢慢让我成了个急性子人,吃饭狼吞虎咽,食而不知其味,做事总急急忙忙,毛毛躁躁。校长总教我“别急嘛,慢慢来,叫他们催”。我试着慢慢来,迟点交,也没啥嘛,还有更慢更迟的,干嘛总赶着做第一?
从那之后,我多少又恢复到原来的“慢”状态——不急不躁,慢慢来。这样,出错的几率小,自己还不着急上火。有啥急事了心里总给自己念叨“慢慢来,慢慢来”,有时还刻意丢开手里的活,去做别的事。这样下来,心态也平和了,人也不那么浮躁了。除了好好吃饭,至今很少慢慢地,坐下来好好吃一顿饭。
好在我能多少稳住脚步,让丢下的灵魂跟上来。生活很忙,停下你匆忙的脚步,若能约三五好友小聚,轻松自在的谈天说地,听听雨声,看看云朵,小酌一杯舒胸怀,便能偷得浮生半日闲。一人也可,赏花,踱步,听歌,独酩,给身心放个假,长长的路,我们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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