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元宵节了,今天下午回到家和父母聚一聚。
此时,静静地躺在床上,我的思绪仍在我脚下的这片土地上飞扬,各种画面不时在脑海里闪现,时而清晰,时而缥缈。
这片土地,现在楼房林立,四条巷道互相交错;这里住着越来越多的人,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这里的孩子大多说着普通话,不再说村话了,包括我刚三岁的小侄女。各种真切的感受冲撞着我的心灵,我终于明白了“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的凄楚。
儿时玩过的这片地方,以前被人称为鬼地方,那时周边都是高高矮矮的坟头,又在山(当地矮矮胖胖的山)上,所以很多人不屑来这里居住。当时仅有并排着的两户人家,那就是我家和我五公家。我们是这里最老最老的住户。
我在这里奔跑,我在这里找野果,我在这里思索。这里是我成长的足迹,这里的哪个地方不是曾经玩过的地方?
曾经,我家的房前屋后是红艳艳的野草莓,又大又紫的蓝莓,还有一颗颗塞到嘴巴就满嘴黑但又香甜可口的野果。曾经,螳螂在家门前的树上翻飞,蝗虫会在我家不请自来,燕子也会把它的巢搭在我家大厅那里。曾经,做在家门口的两个石墩上,看夕阳,等晚归的父母……
爸爸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庄稼汉,一个农民所具备的种种本事,爸爸无不兼备。奶奶说,爸爸年少时就是家里最主要的劳动力,会在田地里大展伸手,又会读书写字,还是村里的电工。
可是他不善于嘴巴说话,离开了土地,他就做不坐了,哪怕在外面有了房子,他也要回来种他的地。他站在他热爱的这片土地深处,把汗水撒在了泥土里,努力地把最美最甜的果实馈赠给了他的孩子。
父亲渐渐老了,每次回来都是看到父亲在忙碌着,似乎都没有停止过劳作,一种坚韧不拔的精神,还在这片土地上铿锵着……
与爸爸的木讷相反,妈妈是很开朗的一个人,声音高八度,远远的你就能听她的歌唱或说话的声音。我小时可不喜欢她的声音,总觉的她这样子叫人怪不好意思的。
妈妈也是典型的庄稼好把式,对农事,烂熟于心。她常常脚踏土地上,却忘却自己一身的疲倦,在土地上高歌,大声地和相亲们聊今年的收成,孩子的学习情况。
有时,妈妈也还会和叔家伯家吵架,但做事有理有据,不会占别人便宜,也不让别人占我家便宜。吵过之后,不久又和人和好,真不知道这样好还是不好?
她现在经常去跳广场舞,去参加一些山歌比赛,还搬回很多奖状。但我知道她背后的痛苦她的无奈,事已至此,不能回头,不能改变,就顺其自然吧!我也希望她多出去走走,开心就好!
唯一遗憾的是我挣钱的速度赶不上父母苍老的速度,我多想带他们两个到北京看看天安门,看看毛主席。要知道,他们是那样的崇拜毛主席!
老房门前还有一个石磨,被丢弃在一个角落里,乌黑肮脏,木柄处爬满了青苔。对石磨,现在人是对它无人问津,孩子们也对它视而不见。这老态龙钟的石磨,这默不作声的石磨,见证人这里多少的变化?
它是否还记我就是那个常围着它转悠悠等待吃米粉的孩子?它是否还记得它以前是那么的荣耀,多少勤劳的人们在排队磨米粉?多少欢笑多少有趣的事在它耳边响起?
那隆隆转动的石磨终究不说话,那笨重的石磨不在隆隆转动,那磨眼塞满了各种垃圾。失去了昔日的意气风发,你静默在这里,风从你身上走过,雨从你身上走过,冷暖人生,自己知道。我回忆的世界里有你,有你……
我想在一个蓝天白云的日子里,和孩子来做一次手工粉,我转起你那隆隆的两扇石磨,让孩子知道白白的米是如何变成白白花花的米粉……
静静地躺在床上,我思绪万千,这是我成长的地方。这片土地承载我多少记忆多少梦想?我会是经常回来看看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