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他自认为没有被现代文明“玷污”的圣地,给了他最“西方文明“的失落,当然,还有梅毒。
那个创作了《我们从何处来?我们是谁?我们向何处去?》的画家高更最终还是死于梅毒性心脏病。不懂医学的我从来不会把梅毒与心脏病这两种疾病联系在一起,算是见识了什么叫做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现在这件巨幅画作陈列在波士顿美术馆,距离红袜子棒球队主场芬威球场走路不过十分钟。
三月在阿姆斯特丹和Mr. Sean一起参观了梵高纪念馆,里面按照年代顺序陈列着梵高一生的画作。从阿姆斯特丹乘火车向南三小时二十分钟,便会抵达巴黎,那里是高更出生的地方。一百三十一年前,收到梵高邀请的高更,在南方阿尔勒烤火的房间里,宣布自己的才华撑起了整个布列塔尼。两个月后,梵高超越了割席断交的中华传统文化,甩了高更一耳朵然后将他赶走。
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即将到期,这是一个综艺节目崛起的十年。各种各样的海岛因作为综艺节目拍摄地而驰名,大溪地便是其中之一。经常在和朋友聊天时听到“某某综艺要去大溪地录制”之类的话,于是这个地名便有了印象。可我一直觉得作为一个旅游胜地来说,大溪地这个名字太土,总有一种浓浓的乡土气息扑面而来的感觉。像是两个老友街边遇到互相寒暄问候“您嘞去哪儿啊?”“我去门头沟啊,您嘞?”“啊,我去大溪地啊!”
和Mr. Sean在布达佩斯的时候听他说起帅奇计划要去大溪地度蜜月,但是后来由迪拜加马尔代夫替代,简称“迪马”。彼时两人在从布达宫走向渔人堡的路上,照片上传到Instagram上收到朋友留言“你竟然在西藏?” 两天后再次发了几张在布拉格宫的照片,又收到朋友的问候“你竟然还在西藏?” 于是不得不再发一条:“是布达宫,是布拉格宫,不是布达拉宫。” 然后立刻收到留言回复“你什么时候离开西藏?”
一八九零,四十二岁的高更决定去塔希提寻梦。那个他心中“最为纯粹的自然圣地”一直在默默地召唤着他。这个他自认为没有被现代文明“玷污”的圣地,给了他最“西方文明“的失落,当然,还有梅毒。
二十九年后,毛姆将这个寻梦的圣礼写成了小说,就是后来被当代文青奉为圭臬的《月亮与六便士》。我直到很晚才知道,原来毛姆是真的去过塔希提的。众多版本中,天津人民出版社版本的封面尤其令我印象深刻,徐凤逸用它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微信头像。
抛开金融,或者一切现代社会赖以为基础的行业,投身艺术——绘画也好,文学也罢——然后窘迫到穷困潦倒,是一种极度残忍的绚烂美学。坐在首尔艾美酒店十六楼俱乐部休息室落地窗边沙发上眺望江南街景时,总会想着,有一天,要去塔希提寻梦。每当这时,视线会渐渐变得模糊,耳边仿佛听得到海浪与风。
上个礼拜Mr. Sean发了一条信用卡福利的消息页介绍大溪地的各种酒店。帅奇说搞定机票才是王道,其他都不是什么事。页面附带一张航线图,随便扫了一眼觉得这个岛的位置好熟悉。仔细阅读后惊讶地发现,原来大溪地,就是塔希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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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如此荒凉,只能培养一颗寂寞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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