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家里最艰难的时候是奶奶爷爷相继去世,同年我和弟弟上中专和高中后的那几年,印象最深的是父亲带我去报名时的学费里还有毛票。
父亲没有手艺,而一家六口人都指着父亲养活,他只能付出比常人更多的艰辛和劳作。那时我们乡里有个轮窑厂,隔壁的爷爷是轮窑厂的会计,看父亲勤劳憨厚,做事扎实,便向厂长要了个名额,父亲上班比人早,下班比人晚,家里每月也有了固定的收入,母亲也特别能吃苦,家里的农作物总是大丰收,生活过的还算和谐。
九五年奶奶去世,我在我们县城读中专,每年的报名费要肆仟伍佰元,生活费每周5元,九六年爷爷去世,弟弟在县城读高中,每年的报名费大约两千元,生活费每周5元,对于我们这个普通的家庭来说,这是一笔巨大的开支。可是周末我和弟弟回家,母亲不是杀鸡就是买肉,从未苦过我们,也只有在周末时父母亲才能跟着开开荤。
渐渐地随着钢筋混凝土的日益蔓延,轮窑厂的效益日渐衰退,终于父亲失业了。可是日子还要过,必要的开支一分都少不了,父亲打过工,做小工,卖菜,家里的鸡蛋、黄豆、芝麻,能卖的也都拿去卖了贴补家用。父亲经常是到城里卖完菜回来再赶去上工,下工回来还要下地种庄稼,打着手电筒浇菜是常有的事。
期间邻居大伯做棒槌上街批发给供货商,销路很好,邻居大伯就把这事告诉了父亲,一点都不会的父亲开始有点不愿意,在邻居大伯的鼓舞下父亲还是拿起了斧头、刨子,大概是可观的收入给父亲带来的动力吧,几天的功夫就比邻居大伯做的好看,拿起来也顺手,不耽误的话父亲一天能做一百个左右,开始一块二一个,后来一块五,最高卖过两块五一个,从这以后我们家的生活状况才有所改观,越过越好。
前几年有一次和母亲谈心,母亲和我透露了一件事情:有一次父亲骑自行车到城里卖萝卜,天没亮出门,到半路时因为视线不好被一小石头块颠到,萝卜滚落一地,父亲只好打着手电筒一个一个的捡起,一百多斤萝卜,骑车到城里要将近一个小时,才卖十来块钱,到家天才亮,回来后发现裤子膝盖处摔破了一个洞,膝盖也摔破了皮,都没顾上腿痛换了条裤子又去上工了。母亲说为了不让我们学习分心,父亲从不让母亲和我们提起这些事。但我深知这只是这么多年里其中的一件,我除了心疼我能做的就是在他们的有生之年,尽我所能,好好地敬他们、爱他们,陪他们慢慢的变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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