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家了,从大房子搬进了狭小的公寓。
带不了太多东西,我便收拾出我所想要的来,挤挤攘攘堆了几个大箱子。
友人来我家帮忙,看了看我带的东西,笑道:“都是些什么啊?”
我说,那是我的财宝。
大概没有人的财宝是一只已经快露出里面棉花的兔子玩偶、陈旧落灰的八音盒、白瓷却在右手处破了洞的爱神雕像,还有诸如此类的杂七杂八东西,严格来说这些也不能算是财宝。
但对我而言,它们比任何财宝都更加重要。
兔子玩偶是我七岁时母亲买给我的,那时它还是只崭新的粉红色兔子,眼睛是黑色的玻璃珠。我喜欢它到每天晚上都要抱着它睡觉,直到十岁时被母亲以太破旧为理由扔掉。后来我长大了,又买了一只一模一样的,放在我的床上,就像从前一样。
八音盒是我十岁生日时一个朋友给我的礼物,只要旋转把手便能放出动听的乐曲。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曲子的名字,只会跟着它一起哼歌,那旋律如今已经深深刻进我心底。朋友说,那是友情的象征,一辈子都要保护好。
至于爱神雕像,那是我捡回来的玩意。只是破了洞便要被丢掉岂不是太可惜了?我买了些鲜花插进破洞处,让他射出的箭矢也长出繁花。
友人听了我的解释,笑了笑。
“你从前就是个怪人,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怪。”
“后悔和我做朋友了吗?”我问他。
他没说话,转动了八音盒的把手。陈旧的《春》从吱呀作响的盒子里传出来,我们安静地听着。
看,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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