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风獨酔
165 心痛与心动
“成刚！”王倩往屋里喊。
“什么？”
“怎么她睡沙发你睡屋里啊？”
“额，她一来看见沙发就很兴奋，跳上去死活不下来。我问了半天她也不知道自己住哪里？还有谁在云南？我只能带回来了。”成刚摇摇头回忆起那天的事情，现在还很难过，不是遇见自己艾尘又会是什么样子现在？不敢想象，疯子不管到什么地方都会被欺负，何况她抢人家东西吃？老天爷您老人家是怜悯还是施虐？怎么好事坏事都相伴而来？那要怎么理解您的安排？
“估计一直睡着沙发呢。”王倩看看还在熟睡的艾尘，眼泪扑哧扑哧落了下来。
“没想到你的心还是那么软，我本以为你不会来，本来也只打电话试试看的，没想到你不但来了还那么神速。”
成刚的语速很慢，而且充满了敬意，对于前妻他本身也未有什么不满意，只是婚姻久了进入了难以描述的冷淡期，而且遇上了美丽的艾尘。
男人么，或者说爱情不分先后，情爱没有对错，只能这样说吧，错就错在不该动手打了艾尘，还打得那么惨，弄得艾尘伤心地结束了初恋，还痛苦地活在阴影下几百个日夜。现在的一切，都是老天在惩罚他，不让他活在自在，要让他偿还对艾尘的伤害，所以让他遇见疯癫的艾尘。
想到这儿成刚笑了：“你不要笑我，我真是这样想的，对艾尘我一直都当做是一颗切割整齐的水晶，切割面都是那么整齐，每一道折射出的光线都夺目迷人，所以我从未想过要霸占她的身体，那样的情爱我感觉真的唯美，没想到后来你的突然出现让她乱了方寸，不听我解释直接就躲开我，所以我疯了。”
“疯了？”
“是啊，疯了。”成刚示意还在用抹布到处擦的王倩坐下来。
“说吧，我听着。”王倩没有停下手中的活，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没准在艾尘清醒之前，或者未找到家人之前，自己每个月都要来一次，就像来月事一样，呵。
“我当时气疯了，她不理我，好不容易看见我直接一句分手让我脑充血了。”
王倩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几拍，心里在回忆吧？那段时间的刚子，一个月回家一趟，最多住三晚就离开，也不多言。
“我本以为吓唬吓唬她会好的，没想到她硬得像石头一样，硬生生被我揍了一顿，呵呵！我的手像铁钳一样，一拳一脚让她吃尽了苦，没想到她不但不哭闹求饶，还骂我、笑我，我当时都快脑充血而死了，真的。头晕要命，我知道血压又上来了。好容易强忍着爆狂，拼命提醒自己不能再动手，不然一会没准就爆血管而死了，所以我努力调整好状态，也顺便送她去医院拍片。”
回忆是痛苦而不堪的么？刚子的脸似乎又开始泛红，血流速度明显加快，闭上眼睛暗暗调息，肩膀被轻轻碰了一下，睁开眼睛看见王倩的手拿着一本水停在眼前。
“谢谢。”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让王倩笑了半天。
“你笑什么？”一口喝下水刚子很不满的问她。
“额，我只是见你变化太大，有点不习惯，虽然我们分手多时。”王倩揶揄，“分手的时候我什么都没要，因为我发现你虽然脾气暴躁，但骨子里却更脆弱，没想到你是真脆弱。”
“我脆弱了么？”成刚不服气 。
“当然。如果你不脆弱你怎么会生气艾尘的分手二字？原本你就是当她是你美丽的附属品对么？你喜欢她的美丽与灵动，所以即便没有任何肉体的接触你也感觉舒服，感觉她的存在让你心安对么？”到底是多年的夫妻。
“是么？你是说我精神上有问题？我精神上缺少依靠的来源？”成刚轻轻感叹，当然是在心里。
“有点吧，你不觉得啊？你的精神世界一直太强悍，你以为你都是对的，所以当艾尘的出现打破了你的传统意识，她快乐、也忧伤，心地善良，所以你宁愿守着也不愿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有任何玷污情感的举动，她的分手举动让你不能接受，是因为你一直没有得手？还是因为你失去了一个用来依靠的精神支柱？”
王倩很认真地分析，成刚开始后悔自己的任何举动，包括跟她离婚，包括喜欢艾尘喜欢的纯粹，只是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只好报一个温和的笑容，以感谢她千里之外风尘仆仆，回一声无奈的叹息，以示自己早已后悔当初的决定和对她的愧疚。
“你怎么了？还叹上了？不像你，就是我也不能想象你变的也太大了，我几乎不认识你了。”
刚子刚要说话她打断说：“除了你那张几百年不变的脸。”
刚子语结，本想打趣调侃，让彼此远离沉重的话题，结果还未开口就已被判死刑，哎！人生特么的就是混蛋，你把它当球踢，它一定回报以滚圆，滚圆到你无从下手，滚圆到你说什么都被它轻飘飘的滚走，是无奈？还是无语？
所以老人们经常说，别拿年轻说事，你等老了才发现你也被年轻嘲弄，为什么？那还不是你戏弄人家人家报一个被戏弄的表情对你，其实算是一种平衡罢了。
想来想去，几次张口却又忍住要说的话，回头看看艾尘睡得好香，这一觉睡得好漫长，十多个小时睡过去了，竟然还未有任何醒来的迹象，累了吧！跳啊唱的，哭啊闹的，终于将精力耗尽，这一觉未知何时醒？人生也未知前路在何处？
刚子发现，这一次云南相遇艾尘，自己变得多愁起来，似乎已经不懂的一切现在全明白了。是不是已经太晚？不知道，只是想安心过好今后的每一天，包括对艾尘的照顾，包括对前妻的照顾，当然在她未嫁人之前，还有那个很壮的儿子，呵呵，似乎年纪上身了想法都不一样了。
“王倩。”刚子想要问她晚上要吃点什么。
“嗯？”手上的抹布又开始工作。
“晚上你做饭吧，好久没吃你做的菜，其实你的手艺不错。”样子很诚恳，王倩也很受用。
“嗯，这里离菜场远么？”
“不远，原来那帮家伙没事都喜欢来家里一起吃，现在艾尘来了他们都躲开了，哈哈！”成刚的笑很是无奈。
“那就好，待会我去买吧，既然不远。”王倩很能干，刚子一直就这样认为。
“好吧，等艾尘醒了帮着洗澡吧，不过你先跟她熟悉一下，菜场晚上也没什么菜，只有几样蔬菜。”
“好，蔬菜很好。”王倩笑了，第一次发现原来孩子的爸爸其实很会关心人，只是原先太不在意了，彼此都忽略了对方的好，才容易发生感情上的分叉。
为什么到现在才感觉到彼此的好呢？王倩是因为刚子在跟艾尘好的一年半时间，从来没有碰过艾尘而庆幸么？起码那个被自己骂上千遍的男人还有一个可取之处。起码知道女人不喜欢就绝不碰她，这个算什么？算一个女孩子的梦么？找到了一个那么体贴的男人？可是艾尘会这样想吗？他的拳脚曾经那么深地伤害了她。
“你想什么呢？傻乎乎的样子。”刚子见王倩没声响了挥挥手。
“哦，没什么，我感觉你很奇怪。”
“怎么奇怪了？”成刚笑笑。
“你啊，跟一个女孩子在一起几百天，竟然从未碰过人家，这个事情在现在的时代真是很奇怪，不是她有病就是你有病，结果你们都没病，而且你是结过婚的男人，你总是要有需求的吧？可是你偏偏为了这个你眼中很通透的女孩放弃了生理需求，这个不是很奇怪么？”
王倩细细分析着他们的心里状况，之所以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对艾尘不了解。当刚子打断她的话，轻轻道出艾尘的一点一滴，王倩深深被吸引了。单说她支持了好几个穷困儿童就很了不起了，一个年轻的姑娘不喜欢吃穿、放弃了打扮，一心将善心分给所有人，有那么一瞬又感觉刚子好残忍，这么瘦小的女生能吃得住刚子的一顿疯狂拳脚么？
那些唯美的爱情片段是不是她最希望得到的？所以宁愿自己退出也不愿跟刚子继续纠缠。想起那些小三小四的战争，想起那些赤裸裸地挑战，有些人还公然将小三带入家中，艾尘真的是一颗水晶，会夺目闪光的水晶，晶莹通透的水晶。想要恨似乎早已忘记如何去恨，只想说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艾尘在沙发上动了几下，似乎想找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可是脚一下子挂到地上了，冰凉的地砖让光脚的她迅速跳起来大喊：“哥哥！哥哥！”好家伙，你就不能喊点别的么？刚子赶忙笑嘻嘻地迎上：“艾尘醒了啊？”
“嘿嘿。”看来心情不错，知道笑了。
“艾尘乖，喝点水然后刷牙洗脸好么？然后给你吃糖。”刚子对王倩笑笑，然后又变出一块糖。
“糖!糖！“艾尘听见有糖吃开心喊着，那笑容真可以用天真无邪来形容，又可说是邻家刚抱回的狗儿，乖巧地跟主人撒娇，弄得一旁的王倩心里很不是滋味，又说不上究竟为何。是心痛吧？都是女人，对方却落得如此下场？还是怨恨老天将一个好姑娘折腾成现在的模样？又或者是欣慰这一切没发生在自己身上？
说不上，说不上，各种滋味绕满心间，有点呼吸衰竭的感觉，只想好好坐下来、认真的喘息。这世界太疯狂，稍不留神就被雷击霜打，可怜的人类，渺小的人类，在上天的眷顾下，怀着感恩的心面对一切风光雪雨，这样算是个正常的人么？
或者说有这样准备的人都属于正常的人类，活着么总是会受罪，谁多谁少，或者只是靠人的心怎么去理解，不是么？看看眼前的王倩，刚子很迷惑，为什么自己当初就那么不在意她的好？为什么她也不会真的在意自己的好或坏？难道多年夫妻得到的就是一些麻木不仁的习惯性思维、沿袭着飘飘摇摇的婚姻生涯？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我都喊你几声了。”王倩推推成刚，示意他看看艾尘。
“哇！艾尘，你怎么吃起手来了啊？去洗洗然后吃糖好么？”好温柔的声音，王倩笑了。
“哥哥！糖！”艾尘疯了这一年要不就是一声不吭一坐数日，要不就是哥哥跟糖喊个没完。
“呵呵，先洗脸刷牙好么？”成刚试图让艾尘听话。
“哇！”艾尘嘴巴一咧哭了，王倩先是楞一下，咯咯咯笑了个半死。
“哈哈哈！成刚你也有今天？你看你的表情，你看艾尘的表情就像家里养的一只花猫扯烂你的衣服，对着花猫你又下不去手，因为猫是多么可爱的动物啊！”
“额！你就损吧，我不跟你辩。”成刚把脸别过去又哄艾尘：“艾尘乖，不然哥哥不喜欢了哦。”
靠，王倩都快吐了，捂着肚子笑爆了，成刚还在继续：“艾尘不哭了，不洗脸会丑的，你看你的小脸一点肉没有还那么脏，对吧？”
“糖！”艾尘还在哭，根本不理会成刚那一套。
“艾尘，你看你一哭更丑了，对了，你知道糖很香很甜对吧？”
“嘿嘿！”
竟然笑了，哭老半天这会忽然笑了，成刚吓一跳，硬着头皮继续：“你看，糖糖很甜也很好看，各种颜色，也很香，你不刷牙就吃它们，都臭臭的，就不好吃了哦，你想想啊，糖糖臭了还好吃吗？你喜欢糖糖香甜呢还是喜欢糖糖臭臭呢？”
靠！王倩受不了了，跑厕所里洗抹布去了，成刚以为她吐去了，一脑门的汗，真出丑了这回。哪里有过那么温柔的成刚啊？这半辈子过的，就不知道啥叫温柔。现在好了，不但明白啥叫温柔还知道了什么是恶心。
“王倩，你吐完了没啊？我说我就那么招你不待见啊？瞧那得意劲儿，我怎么就那么让你恶心呢？是吧艾尘？走，咱也去刷牙好吗？”
艾尘竟然同意了，为了吃香香的糖，哎！
厕所里的王倩又是好笑又是难过，可怜的艾尘难道就沦为糖果的奴隶了？难道这一生就不会好了？这要给家人带去多大的负担啊？最主要的是，成刚难道想要一辈子这样哄着她？
“额！我怎么了？想那些干什么玩意？我一定疯了。”王倩忽然对着镜子骂了自己一句，刚巧成刚带着艾尘过来了：“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脑子坏了，好吧艾尘，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你一定不知道的，但是你却知道我的存在，很好笑吧？”
王倩笑眯眯地拉过艾尘的手：“不要怕哦，姐姐很喜欢你呢，虽然以前没见过你，但是知道你为了不伤害我而选择离开，姐姐也要感谢你，虽然你们最后没在一起，那是他没福气享受你的好，你的美。”
艾尘一声不吭看着王倩，成刚晕了：“你跟一疯子说这个干什么？”
“你才疯子呢。”王倩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什么事情让她变得疯癫，但是起码她乖巧，你没发现吗？他不害怕我们，说明在潜意识里还是能分得清好坏的，说说怎么了？她或者就是因为苦闷才会变成这样了，你说她是不是因为爱情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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