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自愿宅在房间里或寝室的感觉不同,隔离,意味着你是被动额困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而且,这是非正式隔离,你有出去的机会。当要出门时,你就开始武装自己——戴上严严实实的口罩,还想着要再加上一层;你轻声地同室友招呼一声,然后有些畏缩地下楼,就像一只胆怯的、难以见光的小鼠。
当经过门前的那一片草地时,你贪恋的感受着阳光沐浴在身上——那是不同于你蹲在阳台上发呆时的感觉;但你依旧走的很快。
他们说,就算你自由地出入别人也不会知道的。确实,那些人大概真不会知道,路过的行人不会知道,灿烂的阳光也不会知道为什么我对它如此贪恋,伸懒腰的猫咪和随风摇摆的细草也不会知道我内心的忐忑和颤抖……但是,你自己知道呀!
你会有负罪感,哪怕你清楚地知道自己和自己的室友并未感染,要不然也不会如此非正式(大多是先走个形式);可是,那万一呢?万一就中了那微乎其微的概率呢?你不能祸害别人!
他们说我快焉了,就像阳台上的那株多肉。在长达两个月的暑假里,它都被搁在室内。门窗紧闭,窗帘也被拉上,严严实实地遮住——没有光,没有雨,也许会有些风,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所以,它衰了、焉了。大片的叶片已经枯黄,看上去生机萎然。
后来,寝室的有一个女孩子被通知要被单独隔离,于是我们帮她提着行李,一起送她到三十二号楼。
在楼梯入口是一扇厚实的透明玻璃门,用一把见识的大锁牢牢锁住。我在她耳边低语一句:“有点儿像监狱。”
她被我逗笑了,调侃着:“里面的人出不去却想着出去,外面的人进不来却想着进来——呸,外面的人不想进来!”
我看着阿姨拿着一大串铃铛作响的钥匙,娴熟地从中挑出一个开了那把巨大的锁。她走了进去,我们在门口将行李一件一件递给在门里的她,她弯腰接着。等所有行李都递过去之后,她静静站着。阿姨背过身,轻轻地上了锁。透过玻璃门,我看见她同我们挥了挥手,黑眸发亮,脸上——估计是笑着的。
我定定地站着,抬起手,也朝她挥了挥。这一刻,我的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是淡淡的伤感和不舍,复杂而沉重,眼眶里氤氲着泪水——我明白她会没事,但我,只是忽然懂了这种感觉,真切地体会到那些在疫情期间挥手流泪告别的感觉,很新奇,很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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