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涸的土地，沉郁的空气，曝晒的日光，信手的涂鸦，以及仿佛时刻呼吸着的，不安的情绪呼之欲出的街道。
我知道，我曾来过这里。在支离破碎的回忆中，在千百次与时光失之交臂的回望中，亦或是在沉睡的梦里。
那种很强烈的亲切感，却又模糊不清的感官体验。
是灼热吗？却无法察觉到一丝，热的信号。
是冰凉吗？刺眼的光却提醒着我，这是假象。
这景象携着半分诡异，半分真实，像一阵热风般铺面而来，我甚至有一种错觉，这很安全，昏昏欲睡，也未尝不可。
但内心的声音，却硬生生地让我加快了脚步。
在一个不起眼的地方，我看到了一座塔，满是灰尘，那颜色，如同涂满了老旧的日光。无论是谁，都无法说出它的风格与审美，它就那样直直地立着，下盘臃肿而粗壮，而往上探寻，却不见其顶，让我想起，那座未能通天的巴比伦之塔。
我放慢脚步，谨慎地迈入这片，比起废墟稍微美观一点的建筑，里面不宽不窄，是数不清的扶梯和硕大的梁柱。墙围是淡淡的朱砂色，墙上布满了不规则的小窗。我不知道这座塔到底有多少层，我只知道，每一层的台阶，都错落在不同的地方。
那时我突然发现，我全部的念想，只是为了一探究竟。
我似乎预知到，有什么在等待着我。
一层，再一层。
越来越近，我在静止的时间里，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四周的空间变得更加凌乱不堪，我不知道能否用毕加索式的调色，去形容它的模样。
然后，我停下了。下意识地，转身回望。
周遭的一切，都像是成全了一个古朴而华贵的舞台，而在虚无缥缈的盛大幕布之后，是怎样的一片壮丽的风景？像是凭空出现般，又像是魔镜的投影。雨露，河流，如同彩虹色阶，倾斜又整体排列的林海。明明是黑色的背景，在眼中却清晰可见，仿佛整个世界的光亮，都在此处汇聚，凝结。比阳光更温柔，比月光更皎洁。
在此刻，我愿是伞下的蝴蝶，只飞舞雀跃，不去想消逝和湮灭。
就算是塔下的地底世界，阴暗而潮湿，孕育着腐朽的生命，也有这高高在上的光芒，像是晨星般，等待许愿。
我睁开双眼，真实和虚无，在一瞬间，枯萎凋谢。
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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