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连载6)
意识在每一个体验中闪耀光芒(续)
如此,由于意识的自我紧缩,并想象它自己是一个碎片,所以,它在自身之外投射出一切,这一切不在其自我强加的、有限身份的边界内。现在,世界呈现为“外部”和“他者”。它成为了“作为一个碎片的意识”所不是的一切。
而现在,这个世界呈现为独立于意识,且在意识外部,这似乎完美地证实了意识对于它自己的新观点——一个有限的碎片。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正是因为世界在实相中是意识中的一种表相,也是意识的一种表达,所以,它才如此准确地反映了意识对它的看法。
如果意识相信它自己是一个碎片,是有限的,是出现并被束缚于时空之中的,那么,世界将会作为那个片段的对应物而出现。
由于意识已经拒绝了它自己与生俱来的权利,拒绝了它自己永恒的、无所不在的状态,所以,它赋予了表相世界同样的状态。
它把它自己的实相赋予了表相世界,作为交换,它自己拥有了世界短暂而脆弱的一面。
它放弃了它自己的实相——一切体验的基础和本质,反而将它投射到自己的造物之上,投射到表相世界之上。
意识与世界表相交换了其本质,它别无选择,只能这样做。
事实上,意识从未停止体验它自己,潜藏于每一个体验之中的,是它自己永恒的味道。
然而,由于意识已经将其自身概念化为有限且独立的实体,所以,它不得不解释它自己对存在的密切体验,从而将之赋予“世界”和“他者”。
如此,时间和空间似乎成为了实相的基础和实质,也成为了我们体验的必要因素(或条件),意识反过来似乎表现出间歇性的、有限的、不断变化的属性,而这些属性实际上是属于表相世界的。
意识忘记了它做过这件事,也正在这样做,因此,世界似乎继承了意识的特征。世界似乎变得像意识一样,坚固、真实、永恒且具有实质。
反过来,意识似乎放弃了它自己内在所固有的属性,并假定自己拥有那些理应属于表相世界的属性,也就是,它似乎变得转瞬即逝、短暂、脆弱和没有实质。
简而言之,意识创造了一个与它自己的信念相一致的表相世界。
事实上,“它自己是一个有限的碎片”的信念和“世界表相是一个坚实且独立的实体”的信念,作为一个无缝的、相互验证的整体,被共同创造出来。
威廉姆·布莱克表达了同样的领悟:“人播种什么,就收获什么。”这也可以被表达为:“意识看见它自己是什么,世界就呈现为什么。”这几乎是一个无懈可击的谋划,出于意识本身的自由和创造力。
然而,正是这同一个力量,使得世界按照意识的自我碎片观呈现,这反过来又使得世界按照意识的新自我观呈现——当它开始领悟自己的实相,当它开始记得自己的时候。
这就是世界的神奇本质:同一个世界可以被验证为无知的或明了的。事实上,这正是意识的神奇本质,它的创造力,它的无所不能,使这一切成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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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我们是否知道这一点,我们始终是开放的、自由的、无限的意识,然而,有时,我们忘记了这一点。这正是我们的遗忘的自由。
一旦我们忘记了,对我们来说就没有别的自由了,除了再一次记起的自由。
尽管我们始终是这开放的、自由的、无限的意识,但有时,我们似乎是受限的,我们感到受限。意识,通过它自己的投射,把自己体验为受束缚的。
一旦在它自己的无限性之中投射出了一个边界,意识就将其认同为那个限制。它忘记了自己的真实本质。它“堕落”入了无知之中。
结果,不知何故,意识感到它自己的真实本质是奇怪的、未知的、不熟悉的,它丢失了,需要去寻找,它已经被忘记了,需要被记起,它在别的某个地方,是他者,是分离的。
意识没有认识到,它已经是它正在寻找的东西,它已经是它自己了。
它没有清楚地看到,正是对一切的认知本身,在任何时刻都在认知它自己。
然而,无论意识与它自己制造的碎片有多深的认同,无论无知有多深,无论与这无知随后产生的念头、感受和活动的认同有多深,无论意识多么成功地把它自己的本质对自己隐藏了起来,它对自己的记忆始终比它的遗忘更深。
情况始终是这样,仅仅因为这个简单的事实:在意识似乎变成了不同于它自己的任何事物之前,它一直都只是它自己。
意识是所有体验中的本初体验——无论那个体验的特征是什么。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对它自己的寻找,回归它自己,安住于它自己之中的欲望,永远不可能熄灭。
而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正是由于这同一个原因,寻找将不断被破坏,因为当它明白,意识始终只是在体验它自己的时候,它也同时明白,意识无处可去,也没有什么可成为的。
因此,从无知的角度来看,寻找,是意识所采取的、回归它自己的第一步。从领悟的角度来看,寻找,是意识离开它自己的第一步。在两种情况下,意识都没有任何地方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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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当意识已经用信念、怀疑、恐惧和感受的斗篷遮住它自己的时候,对它自己无限、自由和无畏之本质的品尝也根植于每一个体验之中,而这种品尝通常被体验为一种怀念或渴望。
这种渴望常常错误地与我们生活中的一个事件或一段时间相关,通常是孩童时期——当事物看起来更好的时候,当生活看似更快乐的时候。然而,这种渴望并非在渴求一种存在于过去的状态,这是在渴求意识的平静和自由,它存在于每一个当下的体验背后,也被每一个当下的体验所埋葬。
那时,作为“快乐”而存在的,仅仅是这个正在看和理解这些话语的意识之未被遮蔽的存在。
意识从它自己之中投射出了这当下的体验。然后,在这投射之中迷失了自己,迷失在了从它自己之中投射而出的身体、头脑和世界之中,并将自己认同为它的一部分。仿佛它在对自己说:“我不再是这开放的、自由的、无限的意识,相反,我是从我自己之中创造出来的、有限的碎片。我是一个身体。”
在这样做的过程中,意识忘记了它自己。它忘记了自己的无限本质。这种遗忘被称为“无知”,正是意识忽略了它自己。
作为这种自我遗忘的结果,渴望出现了,意识渴望回归自身,渴望自由。它暂时没有意识到,在这段挥霍之旅的每一刻,它永远只是它自己。
冥想仅仅是将这种投射从分离的负担中解脱出来,这是自我紧缩的放松,这张混乱之网的解开。
意识不是将它的注意力专注于有限的碎片之上,专注于它所认为的自己——独立实体——之上,相反,它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回到了它的真实自我之上,它回归了自己,记起了自己。
意识不是投射出自己之外的世界,相反,它回收了世界,把它重新放回自己之中。
认同一个碎片的活动,以及投射出外部世界的活动,是同一个活动。由于同样的原因,当一个活动停止时,另一个也就坍塌了。
意识是如此习惯于认为自己是一个有限实体,如此习惯于投射出在它自己之外的世界,以至于起初,记起它自己,回归它自己是一种相反的活动,是意识为了找到它自己而需要去做的某件事。
这就像张开手掌,起初,自我紧缩的放松,看起来是一种活动。
然而,每一次,意识回归它自己,每一次,它放松了对独立实体的专注,每一次,它在没有选择或偏好的情况下敞开自己,让自己看到自己内心所呈现的所有体验时,它都是在不知不觉中破坏了自我回避的习惯,回避其自身实相的习惯。
如此,意识变得越来越习惯于作为它自己而安住于自己之中,不再假装成为别的某种东西,别的某种不同于它自己的东西。
收缩为独立实体的冲动被逐渐破坏。意识待在家里。
寻找、探寻、逃避、伪装、紧缩的冲动持续呈现,但意识不再被它们所迫。它认出了冲动,但不再根据它们而行动。结果是,这些冲动的频率和猛烈程度开始减弱。
意识不再离开自己朝向事物,它待在家里,待在自己之中,事物来找它。事物,也就是,念头、感觉和感知,来找它,对它呈现,在它之中升起,但意识不再需要为了体验身体、头脑和世界而忘记自己。
意识在每一个体验之中闪耀光芒。
有一刻会到来,那时,万事万物都会各归其位。这开放的、自由的、无限的意识,我们自己最亲密的大我,认识到,它始终是它自己,也将永远是只是它自己,它一瞬都从未离开过它自己,那表面上的自我回归,是对它自己的记起,仅仅是重新认出它自己,重新认出它始终作为它自己而存在,也一直都安住于它自己之中。
意识认识到,它先前所认为的自己——独立实体,事实上,只是它时不时所进行的一种活动。
由于同样的原因,它认识到,它似乎时不时所进行的活动,我们称之为冥想的活动,实际上,一直都是如是。
它认识到,冥想不是一种来了又走的状态,相反,它如是存在,在其中,所有的状态来了又走。
冥想仅仅是意识的自然存在状态,永恒存在、无所不包、不变、无尽、无限、光明自现、自知、不言而喻。
从有限的独立实体的角度来说,对冥想的所有描述都呈现为某种需要由那个独立实体所完成的事。一旦清晰地看到这一点,即:独立实体不过是一个信念,一种感受,是意识的自我娱乐,那么,先前所描述的叫做“冥想”的进程或活动,似乎是所做的一些事,现在被理解为,仅仅描述事物的本来面目。
从无知的观点来看,“人”是我们的本质,“冥想”是我们时不时所做的某件事。从领悟的观点来看,“冥想”是我们的本质,“人”是我们时不时所做的某件事。
冥想不是我们所做的某件事,无论我们是否知晓这一点,它都是我们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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