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漠的本能以及博爱》/画眉

冷漠的本能以及博爱

《冷漠的本能以及博爱》/画眉

        星座书说，我五月份要保持充足的睡眠和保持电子产品与人沟通的畅通。隐隐觉得有些什么事要发生，但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念念想想的鸟儿终于飞了，放完五一假期回来，鸟巢已空，树洞里几个从小蛋破壳长成羽翼丰满的鸟雀，在整个四月里让一颗沉寂的心，又有些许期待又兼忧伤的欢喜。顾城在《避免》中写，“你不愿意种花，你说，我不愿看见它一点点凋落。是的，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一如我天天期盼鸟雀一点点长，只是，它们每长大一点又离我远一步，但又希望它们快快长出翅膀，到林间去，到天空中去。也许生活就是这样，矛盾的交织，五味杂陈，但总要自己调节好心态去适应一些变化。

        五月的第二周刚好是立夏日，一早起来，发现手空空如也，手链呢？陪我多年的紫水晶呢？看着光溜溜的手，我想不起链子在那里丢了。失落是难免的，大部分朋友说，随缘；阿斐说，蝶变；妙玲则说，捡到者欢喜。我听从朋友的安慰，随缘也好，蝶变更美，然而，一句捡到者欢喜算是对我最为恰当的安慰了，事物到最后，究终有人欢喜有人愁，愿我的宝贝别人也待它如宝贝，若这样，我也心安了。想起唐不遇曾经写过，“世界上有无数的祷词，都不如我四岁女儿的祷词，那么无私、善良。她跪下，对那在烟雾缭绕中微闭着双眼的观世音说：菩萨，祝你身体健康。”在物欲横行的成人世界，孩子的一句：菩萨，祝你身体健康，打了多少欲壑难填的人的脸。

      睡前，和发小聊了一下，约有时间去中山找同学，一约就好几年，是时间过得快还是我们纠缠于日常琐事中出不来？老同学老朋友反而是成了被怠慢的人。因为别人不熟悉，感情尚浅，担心对方也许会计较，也许会衡量，所以，反而是礼数周全以待。但对老朋友老同学，总想大家都是知道双方的为人的，所以，各种往后推，最该见的人，反而很久不见。发小又说，以前总觉得要从大局出发从社会性发展创业关系来做选择或应酬，但后来发觉，这并不能给自己带来精神上的丰足，所以，听从内心的声音，是她活了四十多年才活明白的道理。是的，内心的丰足才是我们这类人一直孜孜以求的东西，人到中年，当心平气和的接受太阳慢慢下山，四野慢慢静寂的过程，如船只过了高山险阻突然拐了个弯，一湖平水微风飘，之前为别人思虑太多了，反而累自己，委屈了自己。如今，是该遵循自己内心的意愿生活了，做自己愿意做的事，见自己想见的人。

而我，恰恰与发小相反，任性了几十年，突然想与自己和解了，放下固执和偏见，近视和健忘是单纯的理由。我学会了到野外去，一株株属于童年的青草药被唤醒，白花蛇舌草，叶下红，苋菜，六角英，躲地梅……它们各有自己的药用价值与功效。这几十年我关注这个世界的另一些事物，差点忘了它们曾经治好了我少儿时的某些小疾，忘了曾经在植物生长的季节，跟着在奶奶身后，提着篮子，奶奶在田野里教我认识它们。这些与世人有益的东西，我想，它们都应该被一一记录下来。

    也许有人正在做这些事，也许某天，我会尽量去做这些事，至于人情里的种种，跌过跤，摔破头，也跳下别人挖好的深坑，也许又无意伤害了别人，不够聪明，傻，是无论我读多少书都撕不去的标签。尼采在《客观存在的先驱者》中说，“不论我以怎样的眼光我待世人，总会发现那些千差万别的人都怀这样一个使命，即做对人类有益的事。然而，这种使命感仅仅来自于人们身上一种根深蒂固的、冷漠而又不可征服的行为的本能，而不是出自对人类的博爱。”正因如此，我必须重新审视一些东西，包括，曾经我苛责的和宽容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