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晨跑变换了路线,绕着北部的环城水系开始跑。
空气清新,时不时有鸟鸣婉转而至,或是野鸭欢快的拍打水面。春水潺潺,碧草茵茵,繁华树树,然而更让我关注的,却是河边那一丛丛的马兰花。
马兰花
它勾起了我遥远的回忆,平时不会去想起,一旦触碰,便是一生不能忘却。有时候,一句话,一件东西,就会引发人的回忆,或者似曾相识。
小时候,出生在新疆,在边疆小镇的下边公社的旱作物良种场里,有我快乐的,带着异域风情的童年。
父母都在支边,平时工作忙,我需要布行三公里去乡里上小学。
途中要经过一个果园,一条水渠,一个大巴扎,还有宽阔的大路。每当路上有人骑马嗒嗒的跑过,我都羡慕的不得了,多威风啊!
累了也会走到水渠边歇一会儿,看女人们在那里洗衣服,脏东西顺着急急的水流走了,留下一件件干净的衣服,依旧哗哗的水声和一片笑声。那时候觉得,真是好。现在知道那个词叫,安宁。
有时候放学还会溜进别人的果园偷一个苹果边走边吃,偶尔会被树上惊起的乌鸦“啊!啊!”的声音吓到魂飞魄散,以为主人来了。现在想想,新疆的乌鸦真是多。
由于家远,大部分同学中午放学的时候就在大巴扎上逛逛,买点吃的,或是从家里带饭,然后把饭大家都堆在一起,共同吃。比如羊肉串,比如凉粉,比如西瓜,比如馕。现在想想,那是自由快乐的童年。除了有时候上课听不懂之外,一切都挺好。班里三十几个同学,只有我和另外一个小个子男生是汉族的,我们成了最少数,老师会用维语讲课,因为民族众多,汉语讲有的同学听不懂,维语相对而言还具有普遍性,那里的大多数民族都能听懂。写不完作业,罚站啊~这一点,祖国大江南北估计都一样。
上学路边上随处可见马兰花,那么干旱的地方,风沙那么大,它们竟然活下来了,还恣意的怒放,碧绿的叶子挨挨挤挤,开出幽香的蓝紫色花朵。我总喜欢蹲在那里,闻来闻去,直到闻够~
比边疆优越的生长环境
随着父母工作调动举家迁回内地,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马兰花了。每每见到一两丛,总是欣喜若狂。儿时的回忆,旧时的味道,记忆里的时光,已经打下深深的烙印。也许,这也算是一种相思。
我们家的大黄狗,在我们离开的前几天,就开始不进家门了,每天在外边焦虑的打转。我们把它托付给关系极好的邻居,开始收拾东西打包。连床都拆掉打包,装进三四米长的大箱子里托运。大黄每天都看着我们收拾,然后出去我们地里趴着。等我们走的那天,两辆卡车拉着我们,载着我们的家当,开始启程。大黄一直在哀嚎,跟着跑了十里地不停歇。车翻越戈壁的时候,望着满目荒凉的戈壁滩,我想的是我家的大黄。在戈壁上走了三天,火车上坐了七天,终于到了山东。后来收到邻居的信说,从我们走的那天起,大黄再也没有回过家,每天都在我家菜地里呆着,不吃不喝,只剩皮包骨了。再后来,就没有大黄的消息了。应该是父母怕我们难过,隐瞒了吧。
到此为止吧,一丛花就能引发万千的思绪万种惆怅的,也算是故乡。
时隔三十年,父母去年回了边疆,去他们工作生活十几年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一部分邻居也搬回内地了,一部分邻居还在。老房子还在,菜地还在,桑树下那口井还在。甚至那几棵歪脖柳树都还在。老人老泪纵横。
乡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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