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live house,我找了个沙发近角落的位置靠着,绒绒的沙发很软也很暖,眼睛开始犯懒,忽然思绪飘散。
今天是我很喜欢的漫画家+名谣歌手王小洋的小专场,一年前他说今年会来桂林,今天,终于完成了我们的约定。
王小洋的散文集里多次提到了很多他的朋友,在家乡的,在北京的,在追梦途中的;还有他很多完成的漫画里,办的演唱会都有很多他的朋友的鼓励和帮助。
2012年初,春节刚过我就又拖着行李坐着火车回到了杭州,开始了实习工作,那一年,我们仅仅才拿着900元的实习补贴,三个人挤在一个小小的出租屋里,后来有一房客退了房,我们又换到了大一点的房间,就是在那个房间里,我们紧紧凑凑地过了3个月的实习生活。
那时,我们每天精打细算,早晨急急忙忙地买包子,买鸡蛋饼,急匆匆地跑去搭公交,杭州的公交车真的很神奇,长长的一条,间隔时间也不长,但是还是每辆挤满了人,几乎每天都使劲地往上挤,身体贴在了门边,手也无处安放。午饭就去公司附近的淘气堡快餐店,吃完就迫不及待地返回公司,那时天实在是太冷了,都不想再在外边逗留。晚饭嘛,成了租房子小区里一个小店的常客,那个老板炒的面呀,年糕呀超级好吃。随着渐渐熟悉周围,习惯租房生活,我们也开始自己尝试着炒菜,煮饭。那时,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在外过元宵节,也是我第一次逛元宵灯会。
实习期里,算是挺清闲的了,没有压力,领导安排任务了,我们就去做,这里跑跑那里跑跑,但是还是会在迷惘着:实习后,我们要去那里?
杭州那么大,会有我们容身之处吗。
那个冬末春初、乍暖还寒,是我很难忘的经历,风很冷,天气很寒,但是我们那时体验着艰苦的快乐。
今天晚上来了很多人,live house很小,粉丝们挤坐着在一起,我们都是陌生的,但也渐渐开始试着交流。
两首歌过后,一首《路飞》是假设一个少年变成男人去海上寻找海贼王之梦的这样的一个故事。
“他的梦在远方,那儿是个美丽的地方……”
高中毕业那年,咬定要去一个远离家乡的城市,那儿的冬天会下雪。然后在网上看到杭州的雪景,就来到了杭州,那时孑然一身,梦想着只身闯天涯。
依然记得,看到杭州下雪时候的手舞足蹈,兴奋得把室友都震住了;也才知道南方下雪和下雨一样,需要打伞的。那时候整个世界都银装素裹,在冰上和室友手挽手地走去上课。
所以至今回忆这段学校生活,也算美满。
淡淡忧愁的歌声里混着许多活跃的小思绪,一会儿拉回来,一会儿又发散出去。
在专场尾巴,应我要求,王小洋唱起了我点的歌。
“我又回到那一个老地方,树也一样,风也依然”,很喜欢王小洋这首《关于老地方和你》,每个念旧的人应该都有个他自己的老地方,这个地方总是带着浓浓的回忆气息。对于现在节奏越来越紧凑,步伐越来越赶,新老接替越来越平常的社会来说,老地方应该也越来越少了吧,以前常喝的奶茶店不见了,聚会的餐厅也常常更改,就连家附近的早餐店也经常看到老的搬走新的搬来。有一次冬天带着妈妈去吃小面,想着夏天了再来这里品尝夏日“冰粉”。可是没过多久,就看到玻璃门上贴上了“转租”字样。渐渐地,这些成了我眼中的寻常景象。
大学那几年,每年从杭州回来,没事都会去家附近逛逛,芦笛菜市附近很好吃的那家“哈尔滨饺子店”还在,家附近的“百坊商场”虽然已经人迹寥寥了,但是依然还在撑着,我也会偶尔进去看看,有时也买些文具用品,还有家旁常去的米粉店也在开着,店主是对老夫妻,依然每天早早地开门,老顾客像往常一样断断续续地来,偶尔闲聊几句,吃完就匆匆忙忙去上班,晚上5点多就关门结束了一天的生意。还有常去的理发店,老板的女儿快去读大学了,儿子在读初中左右,那时就已然觉得,我走了,它们还在那里,我回来了,他们还认识我,就觉得心里挺满足的。能在一个地方安居乐业,应该是他们最好的状态吧。
前两年吧,“百纺商场”还是卖出去了,我早该料到,“我才明白,时光飞逝如箭……我才明白,时过总有境迁”,更现代的购物中心接二连三地从地面拔地而起,占领桂林各个城区,尽管曾经最热闹的商场也成为过去。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但是,我还是有我的老地方的----老家的宵夜摊。老家是个小县城,地方很小,以致于娱乐项目也不多,小孩子总是对吃有很大的执着,而吃宵夜不知从何时起成了我们家聚会的固定项目,所以我对全家聚会更加地翘首以盼,而春节就是每年聚会的固定时间。那时我又可以看到慈祥寡言的爷爷,那时我和哥哥姐姐们都聚在一起,玩牌,打游戏,看电视等等,而外出玩也是成队成队的,而每年聚会的最后一个项目就是吃宵夜时间,这里的小县城很多东西都很缺乏,但是就宵夜摊最多,大人们已经很有经验地总是带我们去同一个宵夜摊,因为那里炒粉很好吃,地方也很宽阔,等全家人坐定后,一个人又跑到另一家店买螺蛳,到烧烤摊买烤串,还有饮料啊七七八八的,小孩们吃得高兴,大人们聊的开心,有时还会聊着聊着小吵起来。
夜宵摊上空弥漫着白白的雾气,鼻子里吸进的全是各种诱人的夜宵味道,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和着鼎沸的喊马声、玩闹声、阔谈声,让深冬里透骨的寒气都暖和起来,缩成一团的身体也慢慢舒展开,人也放松地斜靠着椅子。
那时的我,总会祈祷着时间慢一点再慢一点,让我们在一起久一点再久一点。
幸运地是,我们还依然保持着这个不成文的传统,我们也在小心呵护着珍惜着。
唱完最后一首歌,歌迷迟迟都不肯回去,围着王小洋签名,合照,聊天,我也是坐到了最后看着人群都散去差不多了,才溜走。
喜欢一首歌,喜欢一个人,不过是与世界上另一个我相遇。
走出来,天空还下着丝丝细雨,空气湿润,夜色清凉,阵阵北风拂面而过,我稍许清醒了,脚步带着些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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