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赋人

文/ 观心居士

以前我经常自卑于自己不擅长说话，总是以自己言行过于木讷而深感遗憾。

因为从我少年涉足社会起，就发现多数人都很会说话。有的人说话处处透着精明圆滑，有的人说话常常一针见血、分量十足，有的人说话条理清晰、逻辑分明。

但我与人说话时，却经常会面临种种交流障碍。我的话说出来，要么是轻飘飘不受重视，要么是鲁莽又冲动，常常给自己招惹到麻烦。所以我总是很羡慕人家说话游刃而有余。

少年时候我面对很多事的时候，总是被能说会道的人抢得先机，有时候面对别人的无理欺侮或颠倒黑白，我总是会张口结舌，迟钝到一时无法用合适的语言辩解回击。我前半生中吃亏在言行木讷上的时候实多。

在我自己木讷却一直看到别人处事果断、说话又敏捷时，我常常会不由自主认为自己在智力上短板，若要达到别人那样伶俐，一定是难于上青天。

我并非没有积极去改变这种情况。但人的秉性所限，改善终归有限。事实上，凭经验和道理来看，若要真正下苦功去修炼，人的口才高低未必不可改。

人的口才高低，大概不取决于智力的高低，而取决于人的内心倾向于何种表达方式。当然，这也可以说是人的宿命。人能做什么事，生命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存在和呈现，根本都是决定于人之内心所向。

人之内心所向，决定人的本能。而人的本能，又反过来促进人的生命方向。

比如真正善文字者，一定是尚天然而厌机巧的。一篇上乘文章的出炉，一定是作者以最高的真实和诚敬去自然挥洒的。它不面对特定对象，故也不需要提防和伪诈。

最上乘的文章，一定是人真性与自然的流露。真正善文字者，会自动遮蔽很多常人的心系所在而使自己更专注于某事的深入。会自动遮蔽言语之门而打开思想之窗。会呈现与寻常视角不同的观察视界。

现在有句烂大街的话: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还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这句话太流行了，以至于我对这个道理的字面太熟而忽略了它的本来意义。

其实我在文字上的表达一向还算可以。虽然在与人交往之中说话不够灵巧。但有些时候，也占尽了文字优势的光。通过文字的表达，也常使人对我青眼有加。

我虽知道自己的长处，也懂得扬长避短。但其实并未真正意识到这种天道的公平而常以自己口才差而引以为憾，从来没有领悟到它居然存在着这样一些深层的道理。

天道赋人，以平持之。这就好比盲人虽看不到光，但他们的耳鼻舌身意就会比常人更加灵敏。他们对命运的感知就会远远超乎常人。人在一切天赋能力上的高低，大概均同此理。

文字世界的徜徉，使我获得了一个与很多人不同的丰富的内心世界。使我得以真实无伪地去向任何人展示它，使我的人生获得了抒发的出口，而且在我人生的将来，它必以更加升华的面目，对我精神世界的构筑显现纯粹的作用。

人赋天道，天道赋人。这正是我想要的。感恩生命，感恩世界。

2019. 08. 26

于即墨观心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