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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漫天飞舞，北风吹得道路两旁的树枝咯吱作响，逆风走来的是一对年龄相差较大的父子，父亲人称老方，儿子小名唤作毛豆，他们前拉后推着一个老式架子车，在泥泞的路上艰难前进，看看架子车上面，还有回收来的废纸箱和破酒瓶子，这是刚从邻村收来的，这对父子家里贫穷，全靠回收废品和拾废品来维持生计。
在路过一个小卖铺时，正好有处没积雪的空地，老方就把架子车停在那里，准备休息会儿，这时店内老板里正出来了，正端着一碗热饭来吃，似乎是嗅到了难闻的味道，刚迈出门槛的右脚，赶紧又撤回屋里面，扯着嗓门喊道：“哪里来的收破烂的，赶快走开，别在这里！”
老方听到这番话，他也没有去争执什么，只是跟毛豆眼神示意一下，准备离开，再看看孩子的眼神，他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儿子，这个地方太脏了，咱换个干净的地方。”老方一边安慰着，一边拾起从架子车上滑落的废旧纸箱。
“爸爸，他这样说你怎么也不反驳呢？”毛豆在后面一直追问父亲，对父亲的沉默心里有一些怨言，在毛豆的心中，父亲可不是这样的一个人。
“咱这不偷不抢，靠自己的双手生活，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没必要和这样的人争执！”老方中气十足的说。
“哦，我知道了！”毛豆低头应了一声，那一刻仿佛是丢了魂一般，垂头丧气跟在架子车后面走着。
等回到家里，老方就开始卸废旧纸箱子和废酒瓶，毛豆却躲到了里屋，用手去扣衣服上面的油渍，他扯着衣角用鼻子闻了闻，确实是一种难闻的味道，或许老板说的是对的，这种味道在他心里一直没有散去。
老方在门口向里屋看着毛豆，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孩子年龄小，自尊心比较强，就怕拗不过心里这道坎，那麻烦可就大了，暂时可行的办法只有一个，往后收废品就不让孩子跟着去了。
眼看着年关将近，父亲起早贪黑开始忙碌起来，拉着架子车到邻村回收废品，当路过干枯的河沟里面，就停下个把钟头，从积雪下面寻宝，说不好能找到一些编织袋子和玻璃瓶子，哪怕是几分钱一斤，不过积少成多，就想着能够给儿子多买一身新衣裳。
在年前的最后一个集会，父亲带上儿子到集上购买年货，他特意穿上那件有褶皱的皮大衣，虽说有些破旧，不过也是最能拿得出排面的一件衣服了，自己穿什么无所谓，最主要的是让儿子脸上有光，自那件事以后，毛豆已经好久没有笑过了。
这次赶集是轻装上阵，老方没有拉架子车，手掌用洗衣粉洗了好几次，还带着一股磷粉的香味儿，毛豆一路上欢呼雀跃，老方紧紧跟在身后，父子俩好久没有这么亲近过了。
转眼间就到了集上，年前的摊位特别多，都想着在年前这几天把存货全卖完，吃的喝的玩的用的应有尽有，老方特意买了一斤猪肉和一捆大葱，这过年了怎么能少得了猪肉大葱饺子，不止如此，还在卤肉店特意买了只烧鸡，就为让孩子在过年时解解馋口。
毛豆路过水煎包摊位时，馋得直咽口水，老方早已看出儿子的心思，从手帕里取出一张陈旧泛绿的两元钱，买了足足有十个水煎包，用油纸给毛豆拿了两个，那缭绕的香气下是毛豆久违的笑脸，老方也跟着咧开嘴笑了，早已忘却往日的辛苦，只要毛豆能够开心成长，自己再苦再累都是值得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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