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红笺 砍柴书院
01
世间女子皆爱花,席慕容在《花的世界》里说:在花前,我是个知足的人。

女诗人的花路花语,从儿时记忆里,重庆大路旁的行道上,那一树树一串串的白花,到跟着她慢慢长大的山茶与百合,再到后来欧洲森林里的六月玫瑰,这花语是她一路走来的心事。
知否?堂堂须眉男子的爱花情结可否也愿意听听。
台湾散文家林清玄爱之花语中,有《百合花开》中偏僻遥远山谷里断崖边的百合,有《野姜花》中出现在都市街头的花儿,还有开在秋天里的“满山菅芒花”。他爱花之极至,只能言表于字里行间。

我亦甚是爱花。
我在一楼窗外垒了个小花池,足有四五个平方,种着兰花,还有一株茉莉。每一天,我尽心地守护着这一小池里的兰和茉莉。

于是,兰,一茬茬地猛长,直到池子盛不下,我给起了个名,叫”兰池”。
茂盛的兰让池子里的苿莉显得较为孤单,只一直静静地倚窗而立,或许是孤寂的原因,茉莉想引来我的注意,于是窜得高高的,窜得如同一棵树,一棵开着素洁白花的树。
我把茉莉叫成了“一棵开花的树”。

兰与茉莉轮着盛开,从初春开放到晚秋,在一年四分之三的时间里,窗台总能蓄满幽幽兰香,茉莉较为浓郁,从一楼至二楼,茉莉花香总是飘满了整幢房子。
我喜欢在清雅兰香中捧卷阅读,在芬芳茉莉的花开时间里聆听鸟叫与虫鸣。

02
我遇过孤傲的兰,华丽的牡丹,迷人的月季,冷傲的梅,还有脱俗的荷,可我唯独钟情于小山坡上那片朴素无华的油菜花。
油菜花,是我一生不改的情怀。

从十五岁开始,从梦三场来说。
月色如水,习习海风从两百米外的海面吹来,同时拎带来了海浪涌上沙滩的沉沉冲唰声,我在楼上的小天台,吹着海风仰望夜空,
十五岁的夜空永远挂着皎洁的明月,永远撒满闪烁的星星,星星闪着闪着,闪得睡意袭来。
一个稍稍倾斜的土坡,土坡左右是低矮的小山岗,土坡正下方是个浅浅的山谷,山谷一直通到远方太阳升起的地方。
山谷两旁还是小山岗,层层叠叠,一条小溪从山谷尽头的太阳底下直奔流而来,到迏坡下,聚成了一湖水。
坡上开满了黄灿灿的花儿,有位少年微微抬着头,在微微摇曳的花从中微微地笑,太阳冉冉升起,霞光铺满天,少年与花儿慢慢被霞光浸成了金色。

那年十五,这一坡黄灿灿的花儿开在我十五岁的梦里。
懵懂中,日子踮着脚尖悄悄地遛走,那坡黄灿灿的花儿,那个星空下海风中的梦儿早已在日子流逝中尘封。
一个海风拂面的早晨,我背着行囊离家来到了省城海口。
03
海南北部海口的雨季令我无比欣喜,满足了我对江南烟雨的梦想,刚入秋,海口就开始陆陆续续地下起雨来,没完没了,直到第二年的二三月份。
雨细如丝,不撑伞走上半天也不会湿了衣服。
没有课的周末里,我总在丝丝缕缕的细雨中行走在海口的古巷,从博爱南到中山路,飘飘悠悠从天而降的雨丝偶尔会粘住我,于是,我会悸动整整一个雨季。

时光飞逝,喜欢漫步雨季的我进入了朝九晚五的职场生活。
夜阑珊,天微凉,一柱月光透窗而入,洒在窗前书桌上,洒漫我全身,托着腮,望着一窗的星星出神,不知不觉中趴在书桌上入了梦乡。
太阳在山谷尽头徐徐起升,金灿灿的花儿开满山坡,在晨风中不停的摇摆,坡下方不远处,有位少年微微抬着头,微微地笑着……
醒来,突然记起了十五岁的同一个山坡,同一片金灿灿的花儿,十五岁的梦儿伴我成长,掉入了二十三岁的时光。
那开满山坡的是油菜花,原来,那山坡是我钟情于油菜花开始的地方。

年华似水,岁月成歌,拽着时间忙忙碌碌地工作,闲暇时光里初心未改地把卷阅读,梦,早沉淀入时间河底,唯对油菜花仍是情有独钟。
一个春日的午后,我唱着曲儿哄小蜗牛午睡,看孩子吮着拇指的睡姿,我困意顿生……
春风里,漫山遍野的油菜花,满世界的黄灿灿,坡下近处,一位少年微微抬着头微微地笑,清风阵阵,由远方从山谷间吹来,山谷尽头的太阳缓缓朝山坡移来,渐渐到迏山坡,一个巨大火球稳稳地停在少年身后,我一下从梦中惊醒。
油菜花,本应生长在海那边的大陆土地上,怎么总是落到海这边的小岛来,落入我的梦中。

同一个山坡,同一坡黄灿灿的花儿,同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少年。一个梦,梦三场,也许这就是我此生钟情于油菜花的由来。
遇过百花,仍是最美莫过油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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