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十年倥偬,两红尘交错。
火树银花的辉煌里,墨燃的眼睛亮亮的,又有些湿润。他的脸.上有墨宗师的诚挚,踏仙君的偏执,还有最初那个站在通天塔前的小少年的温良乖顺。
他们走了两辈子,终于走到了这一片田园仙居,枕水江南里。南屏有禅音,暮晚寺钟声,两世相渡,他们的劫已历尽了,缘却还深深纠缠,缱绻难分。
他与他终得平静。
当年憾识君意晚,余生护卿长安宁。
这一声"生辰喜乐,余生安好”,墨燃知道,他会对楚晚宁说一-辈子。直到发若雪,眉染霜。
他也会守好他的这一捧火。他守他,他亦守着他。
他们或许不是人间最好的人,最美的人,最富的人,最了不起最有权势心胸最宽阔的人,但对于墨燃而言,楚晚宁就是谁也及不上的。
对楚晚宁而言也一样。无论是墨燃的那一片碎片,何种性格,哪样人生,都不用争。那都是与他共同历尽了两世浮沉的灵魂,是为了保护他而伤痕累累支离破碎的爱人,他永远都会深爱他,照亮他,疼他,宠他。

一辈子。
我已倾我所有,我将倾我将有——
去爱你。

雨困不住人,能困住人的只有心。

在这世上,无论是墨燃的哪一缕魂魄,何种碎片,他都是最了解他的。

薛蒙说他和墨宗师没有区别,楚晚宁说他和墨宗师是同一个人,墨宗师自己也说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一个人不同的阶段而已。 他们说的都不对! 终都对楚晚宁怀有最强烈浓重的欲。他的心脏像是被欲望浸湿,可除却欲望之外,还多得是委屈,温磨,伤心与喜爱。他难道就不爱他吗?其实他心底里对楚晚宁的意,从来就没有比另一个人格下的自己少半分。 可他能怎么办呢,做了十余年的傀儡,又做行尸走肉的活死人,八苦长恨挖空了他的血肉,他像一只在黑暗中困顿了太久的恶龙,习惯了与孤独为伴,与暴虐为伍,当尘世间的阳光再一次肆无忌惮地接纳了他的时候,他其实是怕的。梦里从头来过,有火有光,也有他。可一醒来,又什么都消失不见了。

招呼女孩子,九十岁以上称仙姑,五岁以下喊蜜糖,中间所有无论环肥燕瘦,都该统称为美人,这么浅显的道理薛蒙怎么活了快三十了还不明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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