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呱呱坠地
吃饭的时候有个规矩，爷爷奶奶在大窑里吃，孙子们也可以跟爷爷奶奶一起吃，也可以跟爸妈一起吃。大爷大奶奶一般都在厨房窑里吃。
最近老爷子出门走亲戚不在家。两个儿子早上带着妹妹出去玩，顺便去前几天挖过的洋芋地里捡拾了半背兜没有拾干净的小洋芋。有好多有趣的事要讲给爸妈听，所以姊妹三个都围坐在厨房窑里的炕上吃饭。
一边听着他们爷父几个说话。一边端了自己的饭碗，大奶奶斜跨在炕沿上，一手朝后捂着自己的腰，一手拿着筷子往嘴里扒拉洋芋面条，感觉心口一阵阵不舒服，有些气短。吃两口，便停一会儿。
老二2岁刚会说话，“我要吃……”指着哥哥面前的扁菠菜，一不小心将自己的碗碰倒了。
“哎哟！”大奶奶一着急，忙用手去抓孩子碰倒的饭碗。随着一声轻吟，刚伸出去的手像被开水烫着了，又抽了回来。
大爷闻声，一边接住从炕桌上掉下来的碗，一边看向妻子，只见她从炕沿上滑了下去，双膝跪在了地上，额头上渗着汗珠子，脸扭曲着。
“怎么了？”他赶紧下炕蹲到妻子跟前，扶住她的胳膊。
“肚子疼……”大奶奶有气无力地说道。
“怕是要生了！”“老大，快！去喊你四奶奶！”
“哦！”经爹这么一说，老大仿佛得了将令的小兵，已经冲了出去。
“我看着，你赶紧去背小灰去！大窑炕的小灰我昨天才掏出来，堆在场上磨道旁边哩，乃我算日子你媳妇快生了！”老太太刚吃完饭，听到这边有动静，恰好拿着空碗过来瞧瞧。
大爷麻利地将炕上的铺盖和毡卷了起来，露出最下面的草席子，把妻子抱到炕上让她在席子上躺好，按着妈的吩咐出了窑门，去场上背小灰。
“哇……”等大爷第二趟背着小灰进来时，媳妇已经生了，接生婆堂四妈也已经赶到，正拿着大剪刀剪脐带呢。一边笑着跟老太太说话，“大嫂子，可生了个带把儿的，这以后修庄子把大侄儿两口子累坏哩哈哈哈！”说罢，又将目光转向大爷，“你大哥，可是个儿子，名字有了没？”
大爷在额头上擦了一把，看了一眼虚弱的妻子，又看了一眼四妈怀里的婴孩，跟四妈答话，“四妈，这个娃娃今个天把人吓坏了，笨头笨脑的，就叫尕笨！”
“大嫂子，尕笨，哈哈哈！”四奶奶笑了，老太太也哈哈笑了起来……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