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55

梦见自己靠窗坐在全是陌生人的闹哄哄的屋子里，窗台边可以看见外面平静一些的市集。

须臾，就看见一个系围裙油腻的中年男人抓住一头黄狗的两只前肢骂着什么，黄狗下肢软瘫，如跪着般，对男人哀哀而鸣。男人旁边摆着一方木桌，桌上立着一把剔骨尖刀。

“一条狗命，无可奈何。”我想。只转过头去，不看那残暴景象。

“外面要杀人啦！”谁这样叫了一声。屋子里哄的一声，更加吵闹忙乱，所有人都朝窗边挤，伸长了脖子要看。

我转过头去，狗不见了，中年男子一手抓着一个三十岁左右青年双手，另一只手正去拿桌上的尖刀。

青年像狗一样跪着，用手去抓男人拿刀的手，一脸焦急慌张恳求的神色，飞快的说着些什么，并不逃跑。中年男人却越骂越怒，动作不停分毫，举起短刀，刀刃向下，对着跪着那个人的背心刺了下去。看起来是全刃没入，足够穿透心脏了。

于是青年衣背出现一道湿淋淋的血斑以刀柄为中心向外迅速扩散，接着湿透染红的衣服遮不住了，油晃晃的血液不停地从刀柄根部向周围渗流。

这样的场景，使我觉得无论青年有什么罪过错误，都是残害。

“要亲眼见到一个活人变成一堆死肉了。”我这样想，伸出手掌叉开五指，试图遮住那个不幸的人提供给旁人的热闹，转头对涌向窗口越来越多的人喝了一声:“不要看了！”

然而无济于事。

我闭眼，害怕拿刀的人杀红了眼到窗边来。

那时青年背上创口血涌如泉，并未倒地濒死，他不跪了，站了起来，换了一脸委屈责备的表情。

中年男人拔出尖刀就此罢手，嘴巴里不停地继续骂着，眉眼里还是暴怒的烈火。

屋子里的人们又是哄的一阵骚动，我惊异的张开眼。

被刺的男子出现在了房间里，他在人群前转身，展示伤口。

他的衣服浸满了血渍，衣服背中央是张开的一条竖缝，口子下面里面还有一层口子，即是创口了。

创口上的皮肉外翻，血不断的渗流，让人想起开了塞子倾倒在地的酒瓶。我确信背中央是心脏的位置，所以感觉那个青年应当不幸的死去。

展示完那致命伤，变得像活死人一样的青年转过身来，对所有人控诉说：“我买个菜，他就捅我。”

到这里我醒了，出离了那诡异可怖的现实，发觉自己躺在床上，记不清梦里任何一个人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