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风一吹,冬日的倦意便散了。
晨光微熹时,河畔柳枝抽了新芽,嫩黄掺着青绿,如烟似雾地垂进水里。野樱开得急,三两日便缀满枝头,风过时簌簌落成一场粉雪。老人牵着孩童蹲在草丛间,指尖拨开枯叶,惊喜道:“瞧,荠菜冒头了!”
巷口的早餐铺早早支起蒸笼,艾草青团的清香混着豆沙甜味漫过街角。穿校服的少年骑着单车飞驰而过,车铃叮当惊起一树麻雀,书包侧兜斜插着折下的桃枝,花苞还裹着茸茸的灰壳。
午后总有人偷闲。办公室的玻璃窗推开半扇,偷溜进来的风卷着远处工地上的白玉兰香,落在咖啡杯沿。楼下阿婆晒着棉被,竹竿上深浅交织的印花,像极了春日的调色盘。
暮色渐浓时,散步的人多了。长椅上情侣依偎着数花瓣,小猫追着风筝线投下的影子蹦跳。不知谁家阳台传来二胡声,咿咿呀呀拉着《良宵》,曲音缠着晚风,轻轻落在新绿的香樟树上。
春天从不言语,却让每寸时光都裹着细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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