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关

       

海关

        每次深圳过香港出入境，我都会选择坐小车过关，很方便，不用拖着行李排队，过关也不用下车，直达目的地，这一选择已是珠江三角洲游客和公干者的首选。

        但并不是每一个游客都感觉方便，甚至有些人会对此产生讨厌，特别是年轻貌美的女人，她们有时会被海关执法人惹得大发雷霆，原先一脸的矜持，荡然无存。

        今天，又遇上了，几十年不遇的寒冷冬日，我在车上又遇到了这种尴尬，场面让人啼笑皆非。

　　这是一辆满员七人坐的商务车，挂着粤港两地牌照的右舵方向的车，司机是标准的香港年轻人，充满活力，非常客气。坐进他的车里，一股的茉莉花香，整洁的车厢里一尘不染，哇，好享受。在美国乡村音乐的感染下，我作为他的第一个客人，欢快地启程了。

        车出发的时候，空空荡荡的，我先到先得，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迷糊中打着瞌睡，只有在上高速公路取卡时，被司机叫醒劳驾帮忙。从倒车镜中我看到了身后陆续上车的四个女人，也都是昏昏欲睡，但睡相很好看。尤其后座的两位美女，穿着华贵，仪态极好，颇有大家闺秀的模样，不由我多看了两眼。

　　出深圳湾口岸非常顺利，由于是星期一，排队不长，很快就过了。到了香港口岸麻烦出现了，还没到交护照的窗口，一位男性警察走了过来，他让司机将收集的护照交给他，然后针对护照上的女性开始检查。他先是核对照片，然后客气地讲起了港味普通话。“幕该，请后排两位女士站起来一下。”两位女士莫名其妙，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没搞清楚他的意思，她们没有任何表示。

      “请你们两位站起来一下。”制服人员的声音明显大声了。

      “车里怎么站，根本站不起来。”高个女子不满地回答，她确实试着想站起来，但根本站不直。

　　年轻的香港司机开始说话了，他的普通话稍微好一些。

      “请你们配合一下，他是在检查你们两位有没有怀孕，对不起，配合一下，早检查完早走。”

        两位女子听到这全笑了，大声嚷嚷说没有怀孕，一边说一边勉强弯腰站起来。那位制服男探头仔细看了看两个女子的肚子后，点点头，把护照还给了司机。

　　“岂有此理，这样一看就能看出怀孕，神了，比CT还管用？”重新坐下的高个女子在车开动时还在埋怨着。

　　“去香港过圣诞节还要受这样的白眼，如此的待遇真扫兴。”另一位穿着华丽的女人更生气，声音不大，但铿锵有力。

　　“就是，也不管车上还有其他男人，一点没有隐私，贼眉鼠眼地看人家的肚子，真恶心。”高个女人在一旁添油加醋。

　　“算了算了，一下子就过去了，都是最近几年大陆孕妇去香港生仔惹的祸，把个小香港吓坏了。”司机在一旁不断安慰解释。

　　此时的我突然感到奇怪，既然是查怀孕，为何坐在中间一排的两位女人不用站起?她们看上去并不老啊，为何她们没有被检查？

　　车子开到了检查窗口，递交护照后不久，从车子的前方跑过来二名制服女人，左边的一位用仪器照射每一位乘客的额头，是查禽流感的，查完很快离去。右边一位直接冲着车上后排的两个女人而来，她动作敏捷地跳上车，和刚才男警员一样，要求她们站起来检查有否怀孕。

        车上空间很小，天冷身上穿的又厚，站起来查，真让被查的两个女人为难。但制服女人很固执，一定要一一过目，她还要求其中的高个子女人解开羽绒服，检查她的肚子有否隆起。

　　“刚才已经查过，为何还要再查？”高个女人首先发飙。

　  “对啊，这么冷的天，谁会怀着身孕外出受罪？”另一位女人也急了。

        "根据香港法律，一定要查。"制服女人很强硬，没有回旋的余地。

        "别理她，我看她如何?"高个子女人更气愤的回答。

　　眼看冲突就要爆发，急着赶飞机的我生怕节外生枝耽误时间，于是温柔地插嘴，提了一个自以为完美的建议。

　　“靓女们，坐了很久的车了，何不下来站一下？既方便检查，又可以活动活动筋骨，如何？”

　　我的建议被采纳了，两个后排的女人下车了，但中排的两位女人没有反应，制服女告诉她们不用下车，也不需要检查。她嘴里的香港话也立即改成了英语，显然这两个女人不是中国籍，原来针对怀孕的检查是专有指向。

　　下车的两个女人在寒风中脱下羽绒服，很不情愿的接受了检查，一切无恙后，车顺利地过境了。

        车上又恢复了舒服的音乐声，一切归于了平静。这过境看起来简单，里面却隐含着具体内容，不同的地方的游客或许内容不同。

　　“和女人同车还是比较麻烦，搞成这个样子，真是让人好笑啊。”行进中我小声地与司机攀谈。

　　“是啊，按照香港法律，生在香港的仔将自动获得香港永久居民，将来，孩子的父母也因为孩子的关系而成为香港合法居住者。如果这里不卡死，土生土长的香港人埋怨会越来越多，这也是港府的无奈之举，让我说，采取此措施，也是他们没有办法的办法。”

　　听完了他的解释，我无言相对，默默地望着前方，此时的车已上桥飞奔，车开的也越来越稳了。

        突然我感觉刚才司机说的这番话，好像没有什么道理，只是一个非常无奈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