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将临,少者得岁,老者失岁
“爆竹声中一岁除,东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早上出门时,听见邻居家的爷爷在阳台上教小孙子读这首《元日》,突然觉得,春节真的快到了。
王安石这首诗生动形象地描绘了旧时过年的欢快景象,也道出了古人畅饮屠苏酒的年俗。屠苏酒是古时过年饮用的药酒,有却病除疾的功效。爱喝这种酒的人很多,也不一定非得过年才喝。文天祥就特别爱喝屠苏酒,即使国破家亡,穷途末路之际也不忘屠苏梦。他在《除夜》中写到:
乾坤空落落,岁月去堂堂。
末路惊风雨,穷边饱雪霜。
命随年欲尽,身与世俱忘。
无复屠苏梦,挑灯夜未央。
中国两千多年来,一直是个敬老的社会,一切都是老者优先。但饮屠苏酒时的规矩却是年最幼者先饮,然后按年龄顺序依次举杯,年最老者最后饮。这种规矩与敬老习俗完全相悖,却又是真实的,有诗为证。顾况有一首七绝《岁日作》,诗曰:
不觉老将春共至,
更悲携手几人全。
还丹寂寞羞明镜,
手把屠苏让少年。
苏辙在《除日》里写到:“年年最后饮屠苏,不觉年来七十余。”
他老兄苏轼在《除夜野宿常州城外》中也写到:“但把穷愁博长健,不辞最后饮屠苏。”可见饮屠苏的顺序的确是先幼后长的。
那为什么会产生这种不合常理的规矩呢?这主要与不同年龄的人们在过春节时的感受和情绪有关。
“天增岁月人增寿”,这是一句过年时常说的吉祥话语,但其实这种说法是不对的,正确地的说法应该是“天增岁月人减寿”。孩子们过年时自然欢天喜地,这谁都理解,但老年人心里其实是悲凉的,顾况那首《岁日作》真切地反映了这种情绪。
普贤菩萨警众偈曰:“是日已过,命也随减,如鱼少水,斯有何乐?”一天的流失都觉得悲哀,何况是过了一年呢?春节将临,少者得岁,老者失岁。而且古时科技不发达,疾病常常无法医治,又多天灾兵祸,一个孩子要长大成人是不容易的,因此,对孩子们来说,多得一岁是很值得庆贺的,这就是饮屠苏酒时长幼秩序颠倒的真正原因,此外,还包含着长辈寄希望于后一代的殷殷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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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