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十九）

第十三章    巧手媳妇

齐家的小孩在第二年春暖花开时，奶奶才把宝贝孙子抱出来串门，这时孩子已九个多月了，长得胖乎乎的，白白净净，非常可爱。

住在同院子的奶奶捏着小孩子肥嘟嘟的小脸蛋，逗小孩子乐。小孩半米着眼睛，乐呵呵的笑着，还吮吸着自己的小手指，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同院子奶奶忍不住接过小孩抱着亲。

同院子住的奶奶瞧着孩子的天蓝色罩衣外，戴着一个白色围帘，上面用丝线绣了一只小蜜蜂在采花，栩栩如生，羡慕的直夸赞孩子妈妈的手巧。

齐家奶奶骄傲地说：“你没看见我家二姐给娃做的虎头鞋，那真是漂亮。虎头鞋，大红底，红条绒的鞋面，鞋面上是一只威武勇猛的虎头。虎耳、虎眼等镶白边。红、黄、白、绿丝线间杂，轮廓清晰。鞋口的地方，飘着几缕白色的绒毛。抖落一下，绒毛飘动，虎头就有了动感。”

二姐（腊爨）在一旁腼腆的笑笑说：“前头娘，如果你不嫌弃，我抽时间也给平庆做一双鞋。”平庆是前头娘的大儿子，还不到两岁。

“那就让你劳神了！”前头娘感激地说。

“没啥，我年轻，前头娘你有啥针线活就让我给你做”二姐真诚的说。

自从腊爨（cuan）嫁到齐家，婆婆的衣服、鞋子都是她亲手做，尤其是给婆婆做鞋，她很用心。婆婆是小脚，鞋子的舒适度最重要，绱鞋时必须是窝帮绱才好穿。

婆婆的鞋子是婆婆生在世上，腊爨亲手劳作，最为重要的一件事情。因为婆婆的脚自打四岁的时候就被布条子裹裸成粉碎性的骨骼离谱，外表看来尖瘦尖瘦的，如同一只红辣椒；辣椒一样的鞋子，放在哪里，也是尖尖的，如同红辣椒开了一扇门。

婆婆的鞋子摆出来，不能受到任何不知者不怪的亵渎。就是最无知的小孩，也爱如珍宝，每每把奶奶的鞋子从地上捡起来，小心翼翼放在隐蔽的地方。仿佛光天化日之下，暴露无疑，就是有违天理。

腊爨给婆婆做鞋时那么庄重认真，就充分体现对这双脚的尊重。几个姑娘回到娘家，看到嫂子一针一线，一丝不苟地给母亲做鞋，就会说：“嫂子又给妈做鞋呢，要我们帮忙不？”

“你们越帮越忙，你嫂子做的鞋，我穿着舒服”母亲急急地说，唯恐女儿们做坏了她的鞋子。

“现在连你姨的鞋子都是你嫂子给做，你们要好好地跟你嫂子学做针线活”老太太数落着自己的女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