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每逢春季的到来,村头南沟湾便有成群结队的鸭子打此经过。两岸可见三五个赶鸭之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手里握根长长的竹竿。在他们的吆喝声中,成千上万只鸭子井然有序的游过去。
每每这个时候,我就拉着弟弟回家喊父亲,弟弟手舞足蹈的告诉父亲,赶群鸭的来了,可以下河摸鸭蛋了。父亲这个时候就会微笑着看着我们,然后放下手中的杂活,挎起竹篮,带着我和弟弟朝南沟湾走去。
父亲去的是最晚的一个。群鸭过后,河里已经下去了几十个汉子。父亲把竹篮递给我和弟弟,然后走下河堤,父亲卷起裤脚口,跳下了水。三月的天,河水刺骨的凉,但年轻的汉子们却丝毫不显寒颤。父亲双手深深的插入杂草中,不一会功夫,一个青皮鸭蛋在父亲手里摇晃着,弟弟挎着竹篮,紧紧的贴着河堤走着,跟着父亲一步步的移动,父亲一个又一个朝竹篮里放鸭蛋。
夕阳西下,众人热闹着离开南沟湾,各自提着自己的收获。父亲摸的鸭蛋最多,父亲用竹篮提着,我和弟弟尾随着父亲,沉甸甸的往家赶。到了家,母亲拿坛子装上盐灰水腌了,过上个把月,一家人就能吃上香喷喷的咸鸭蛋。
整整一个春天,会有无数个赶鸭之人经过南沟湾。父亲通常就能摸上来二三百鸭蛋来,这些鸭蛋,对于那时的我们,是一年当中最好的佳品了。。。
许多年后,各色的佳肴满足了各类人的口味,但在我,任何美味也不能和当年父亲从春季的河水里摸上来的鸭蛋比。即使,千元万元一桌的海宴,也比不上那时母亲煮给我吃的咸鸭蛋的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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