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的孩子

魔女的孩子

梗源是最近推特上很流行的标签#魔女集会で会いましょう，推主提供的故事内容主要是魔女拾到的男孩成长了，比魔女还要大，变得一名全力地爱着保护着魔女的大男人。

-01

诺拉是个天赋异禀但古怪的魔女，以第一名之姿毕业于魔法学院，却放弃继续进修魔法的机会，只热爱人类世界的事物，她留着银灰色的大波浪卷发，拥有海洋般沉稳的蓝色双眸，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五官略显凌厉，身材高挑，貌美动人但不擅社交，甚至有些故意的远离红尘，被认为是特别可惜的优秀魔女。为了能够住在人类世界以近距离观察人们，诺拉参加一系列的考试成为“大魔女”，得到能离开魔法世界的权利。

“晚餐都买好了，接下来要去哪玩呢？”诺拉边把食物用魔法保温边说。

诺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看史书，“再去观摩战争吧，就去这里。”她指著书上的宗教战争，念了一串咒语，数秒后，化完一束束光芒消失于书本中。

顺利到达离主要战场稍远的林地，诺拉信步走向已被摧毁殆尽的村庄。

“真是惨不忍睹，”她吸着硝烟弥漫的空气说。“都死光了？”

诺拉停住脚步看了看周遭，寂静无比，然后对身后的其中一栋木房子微笑。

然而半晌后，却传来阵阵脚步声，军队从四面八方将诺拉包围，“妳是什么人！报上名来！”其中一个军人向她大吼着。

诺拉叹口气并举起双手，“还以为没人，连服装都没换成这个年代的。”她低下头，以右手弹指。刹那间，所有军人昏厥于地。

她手插着腰，骄傲地看着自己的成果，俄顷间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快速以双手捂住嘴巴并道：“都忘了还有那个孩子。”语毕她快步跑向先去特别注意的木房子前。

诺拉努力勾起平易近人的笑容温柔地说：“出来吧，你跟踪我很久了，我不会伤你的。”

男孩悄悄从连门都遭到破坏，根本无法保身的残破木房走出，眼神锐利地看着诺拉。

“这么凶做什么，我又不喜欢吃小孩。”诺拉小声嘀咕着，走近男孩，蹲在他面前。

男孩没有如预期的后退，反而紧盯诺拉而伫立在那，凝眸男孩纯净的碧色双眼与如乌木一般黑的头发，诺拉心头一愣，在做成标本和带回去养大的抉择间两难，毕竟比起跟其他魔女一样，嗜吃人类小孩，她更喜欢他们柔软的触感，而此刻难得遇到如此令她中意的孩子，即使是做成标本都嫌可惜。

诺拉挠了挠头，一把将男孩抱起。“走吧，我们离开这鬼地方。”

不料才走上街头，一颗子弹飞也似的冲向诺拉，当她发现时，斗篷已经破洞，衣服染着大面积的暗红，浓稠的鲜血味充斥在两人之间，剧烈的疼痛感吞噬着她的感官，使她微弯起身躯，表情相当狰狞，心里痛恨魔女只是不老不死而痛觉仍存在，更忿懑自己没注意到埋伏。

“你没事吧？”诺拉轻问怀中的男孩。

男孩摇摇头，眼神则凝视着她的双眸，诺拉微笑道：“看来要提早回家了。”而那笑靥，着实让慌张的男孩定下心来。在更多的军队逼近之际，诺拉念出咒语，消失在街道上，地上还残留着方才受伤的血渍。

-02

到家后诺拉把男孩抱去浴室等她，自己则迅速脱下斗篷走到书房，确认破洞的斗篷可以缝补，以及背后的枪伤已经止血，换好一套新衣，便兴冲冲的自衣柜拿了套符合男孩身形的居家服装。

“还好之前为了做标本特别买了几件，应该合身吧？”再三确定衣服没有瑕疵，诺拉却突然叹气。“原本不是要养小孩的，他长怎么好看做什么。”

然后走回浴室准备帮男孩洗澡，诺拉边洗着他的头边问：“我叫诺拉，你呢？”

“米契尔。”

诺拉点了点头，幡然想到玛格丽特·米契尔，那是她最喜欢的作家，其作品《飘》亦是她的最爱。“真是个好名字。”

她忍着伤口撕裂的阵阵疼痛，没再多说话，但眼尖的米契尔却发现异状，把诺拉的手自头上拿下并问：“是不是很痛？”

“当然痛啊，但一下子就没事了。”

“我妈妈也是这样死的。”

诺拉轻念能治愈伤口的咒语，霎时枪伤已经好上许多，“你放心，我不会死的。”言毕，米契尔用力点头。

洗完澡后，诺拉让米契尔吃了自己原本买来当晚餐的海鲜炖饭，自己只是坐在旁边看着，并暗暗下定决心，要好好扶养这个孩子，尽管这件事在魔法世界是违法的。

半晌后，诺拉拿着才买没多久的手机和别人视讯，“米契尔，来，跟蕾贝卡说好。”

米契尔把嘴里的饭吞下，不明就里的看向手机荧幕，“妳好。”

“你好，乖孩子。”

诺拉又把手机放回自己面前，听着蕾贝卡怒气冲天的咆哮走到书房。

“诺拉，妳竟然养人类小孩！妳疯了吗？这可是犯法的！妳再喜欢人类世界也不该做这种事！我怎么教妳的！”

坐在书桌前听完蕾贝卡机关枪式的责骂后，诺拉开始不疾不徐的说话，“没事啦，妳不要说出去就谁也不知道了，因为妳是我的老师才告诉妳的，而且，米契尔很可爱对吗？我会好好照顾他，也不会让他发现我是魔女的。”

蕾贝卡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说：“算了，妳这么喜欢人类世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我会帮妳保密的，谁叫妳是我的爱徒呢？”

闻语后诺拉露出笑容道：“谢啦，蕾贝卡。”

“等一下过来吧。还有，都告诉妳别用不合时代的东西了，妳还用手机。”

“没办法，现代的东西太好用了，反正我本来就不合时代。”诺拉结束视讯后带着包包离开书房。

“米契尔，我去找蕾贝卡一趟，吃完炖饭还会饿的话有薯条，你可以看电视或书墙上的书，有人敲门也不能开，不要进我的书房，那我出门啦。”诺拉拿走放在餐桌上的咖啡，摸了摸米契尔的头就出门。

在那之后，诺拉的生活便多了许多乐趣，除了天天带米契尔出门玩，在家时，常让他看自己收集于书墙上的书，虽然诺拉的教导总是稍嫌严厉，数年后却让米契尔成为饱读诗书而沉着稳重的人，诺拉依旧奇特，虽然孤高却通人情，也让当初反对此事的蕾贝卡感到欣慰了。

-03

“诺拉，这一墙的书我都看完了，妳有最喜欢的吗？”米契尔半躺在沙发上望著书墙问。

“当然有啊。”刚泡好咖啡的诺拉坐在米契尔旁边，和着搅拌匙清脆敲击马克杯的声音。

“哪一本？”

“是《飘》，我想，爱情和战争的本质是相同的，一样神奇而致命，这总吸引我去深究，”诺拉喝了口咖啡才继续说话。“当初之所以没让你改名，正是因为你的名字和玛格丽特的姓氏一样，而且，因为你，我更喜欢这本书了。”

米契尔拿走诺拉手中的咖啡，也啜饮一口后道：“妳真的是个怪人。这次泡得好喝。”

“怪人养出怪小孩。”而米契尔只是自顾自的看电视，不理会诺拉的回嘴。

诺拉取回咖啡并说：“我明天要出门，你自己在家。”

“哪来这么多事让妳天天出门。”

“就是事情多。”

米契尔关掉电视后走到厨房，迳自准备起午餐，尽管内心十分好奇为什么诺拉最近经常外出，却没有多问，他明白，就算他问了，诺拉还是不会改变坚持，甚至他也深信，时候到了诺拉就会告诉他。

-04

“米契尔，我去找蕾贝卡了。”

诺拉才站在门前，却感受到背后阴影笼罩，开门的动作陡然停止，米契尔顺势把头放在她的头上说：“一定要去吗？不是才去过？”

“最近比较忙啊。”

米契尔顺着诺拉的长发道：“妳忙什么？还不是去找她聊天而已。”

诺拉转过头看着他，“我只是想养可爱的男孩，怎么变成一个管很多又唠叨的男人了？”

“那妳晚上别回来了。”米契尔毫不留情的说。

“这是我家！”诺拉大喊后便出门了。

待到诺拉远去，米契尔蹑手蹑脚地走到诺拉的书房门外，虽然诺拉绝对禁止自己进她的书房，但从不说理由，米契尔希望能从这房里找到她频繁外出的蛛丝马迹，他手摸着门把，深吸一口气为自己壮胆。一进房，米契尔被内部的物品震慑以致呆楞在门口，吓得瞠目结舌而无法动弹。

“这都是些什么？”米契尔走到书柜旁看着一本本难以理解的书。

然后转头看向书桌，上头净是些米契尔没看过的东西，“为什么笔会自己动！”

“这都不是这时代的东西。”米契尔环视书房后瞥见桌上的照片，那是诺拉刚把米契尔捡回来时拍的，他将相框里的相片拿出，背后写着“诺拉和米契尔的第一次出游”，放在一旁的书虽有些陈旧，却能感觉到持有者的呵护周到。

“魔女晋级考试办法？我整个乱了。”

米契尔因苦恼而大力的扒了扒头发，对这一切毫无头绪，无法相信与他生活多年的诺拉是魔女，更何况，他从没在诺拉身上发现任何与魔女相关的线索，还是说，其实全都是诺拉刻意隐藏在这间书房里？所以才不让米契尔进来，如果是这样，就都说得通了。

理清思绪后的米契尔若无其事地离开房间，继续做着每天看书、出去运动、到镇上晃晃等等的例行公事，然而在他心中已经打定主意，等诺拉回家一定要问清楚。

“我回来啦，给你带义大利面喔。”诺拉满心欢喜的说。

“嗯。”米契尔应了一声便向餐桌走去。

吃到一半时，米契尔蓦然放下餐具，凝重地看着诺拉的双眼道：“妳有没有什么事瞒着我？”

诺拉抬起头对米契尔眨眼，“怎么可能有。”

“真的吗？”米契尔又问，心想假如诺拉说了，他就不追究多年来的隐情。

“真的没有，疑心病这么重。”说完诺拉又继续吃自己的晚餐，丝毫摸不懂米契尔的心思。

倏然，米契尔萌生一种近乎放弃却仍拚死紧握的挣扎，“那妳的书房怎么说？”

闻语，诺拉停止动作，睁大了眼看着米契尔，此时她已评断米契尔肯定进过她的书房，但对米契尔的信任告诉她不可能发生这种事。

“你说什么？”

“妳是魔女，对吗？”

空气一片静寂，诺拉犹豫了半晌才点头。

“我已经违反我们的规定，所以只能请你明早离开了。”诺拉故作平静的道，持在手上的餐具颤抖着，她没再多吃晚餐，说完话便回到本该是秘密的书房。

米契尔把餐盘往前推，手肘立在餐桌上撑着头，极度后悔方才自己说的话，他知道诺拉不是个喜欢遵守规定的人，但有些原则不容她打破，就像现在，他恨不得再义无反顾的进去书房一次，寻找能让时间倒转的咒语，即使这像海底捞针，而他甚至不知道有无这种魔法。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认份的收拾行李，越收越是感觉心在绞痛，彷佛心脏被挖空，莫约是清楚这一离开他便再不能回来。

“我哭什么啊。”米契尔抽泣着说，擦干眼泪后又继续收拾。

隔天早上诺拉难得比米契尔早起，为他准备早餐，彷佛昨天什么也没发生。米契尔把两个大行李拖到门口旁，这是第一次他们吃饭时没对话，尽管此刻米契尔有千言万语想和诺拉说，有各种问题没问清，许多事情想告诉她。

吃完早餐，休息片刻后米契尔自动拉着行李箱到门口，“那我走啦，要来镇上看我。”

顷刻间，诺拉抱住米契尔说：“你是我这生最美好的魔法。”语气平稳的如他初次遇到诺拉那样，彷佛与身具来就拥有令人安心的力量。

米契尔也用力地抱着诺拉，顺了顺她的卷发，“谢谢妳，为了一切。”

-05

米契尔到镇上在被他认为干妈的店面暂住几天，他打算等一切安定下来后再联络诺拉——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会大大偏离他所想的未来。

“不好意思，我找米契尔，我是他的朋友。”一位女性打开玻璃门便劈头问了老板娘。

“他在二楼喔。”老板娘说。女人向老板娘道谢后就上楼。

“请问是米契尔吗？我是蕾贝卡。”

米契尔听到后突然坐直身子，眼神充满疑问，“妳是诺拉常说的蕾贝卡？”

“是的，我来是为了回答你的一些疑惑。”不同于诺拉自骨子里带有的鬼灵精怪，蕾贝卡的气质是顶高雅而经典的，就连口吻也带着一丝纯木老钟的古朴味。

米契尔毫无来由的冷笑一声，“妳说吧，都告诉我，我有好多问题，却没人替我解答，诺拉说违反规定就让我走，我都不知道原来她也怕坏了规矩！那她照顾我这么多年又算什么？当初为什么要带我回家？”

“米契尔，”蕾贝卡语重心长地唤了他的名字，神情黯淡。“诺拉走了。”

“什么？”

“事情揭发之后，你一离开诺拉就来找我，这件事非常严重，被人类发现魔女的存在不止危害她自己，也会威胁整个魔法世界，而她所做的事情中，养你和被发现魔女身分是违法的，尤其是后者，被知道绝对是死刑。”

“不是说魔女不老不死吗？”

“我们有的是办法。当年诺拉决定养你时，她向我保证，如果被你发现就立刻断绝关系，但是等到真的出事了，她却感情用事，向魔法部自首，把行为夸大，却完全不提关于你的事。”

“就被处死了？”

蕾贝卡点点头，“诺拉说，少了你，她就失去存在的意义，所以⋯⋯”

话未说完，米契尔就气愤的打断，“所以就去死？她有病吗！白痴啊！”

“米契尔你要明白，被发现魔女身分是会影响人生的，就算成功隐瞒事实，她也不能原谅自己。而为了让你活着，没在法庭上全盘托出，并不是魔女会做的事。”米契尔没有回应，低着头静静的听。

“诺拉是个不合时宜的人，她很优秀，却无人理解，不适合魔法世界，一直以来饱受煎熬，遇到你，她就像有了归属。对诺拉来说，你就是她生命的曙光。”

“她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如此。”

蕾贝卡调整了姿势道：“诺拉的东西很快就会有人处理，你有什么想拿的吗？”

米契尔思索数秒才说：“我想拿《飘》和诺拉书房里放在桌上的照片。”

蕾贝卡念着咒语，身旁随即出现一个洞，米契尔想要的东西便从洞里出来了，他谨慎的把相框里的照片拿出来并夹进厚重的小说里。

“我接下来要删除你关于诺拉的所有记忆，她下不了手，请我帮忙。我们也是为了自保。”

米契尔点了两下头，然后闭上双眼，蕾贝卡念了不同的咒语，几秒后米契尔张开眼一脸狐疑的看着她，宛如第一次看到这人，而蕾贝卡只是微笑。

“这本书，是深爱着你的女人送的。”蕾贝卡的目光投向躺在米契尔大腿上的小说道。

虽然米契尔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但他确信这个女人无比重要，他小心翼翼地把小说收进背包里，动作轻得像捧着无价珍宝。后听到楼下老板娘呼唤自己的声音就领着蕾贝卡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