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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 兮
去卖了一些多肉,挑选了几个喜欢的瓶栽上。多肉生得一幅萌萌的、小小的，很有爱的样子，搭上了有些怀旧的大小不一的瓷瓶子，比起有些富贵的花，多肉更有一种山野之趣，惹人怜爱。而且，它们的名字也很风情，八千代、乙女心、姬胧月……
卧室和客厅的窗台各放了一两瓶，于是，立刻就生出了些许的馨香。
也不过是凡常的小花，却觉得整个房间柔和了许多。一间屋，花再多再漂亮也无法称之为家。但一瓶花会让身边的人感受到一些东西。
其实，之所以有如是的感觉，多半是因为看到它内心就会柔软。因为喜欢，希望和身边的人，一起感受这生活中的心动。所以，几盆多肉，却让一整个屋子溢满花的气息。
第二天，我对着窗台上的多肉观察。它们如昨日刚拿回来时一样，旺盛的生命力，其中有一棵黄色小花半开着，指向天空，一副娇俏而又自得的样子。我又拿起另一瓶来，对着它端详，看着它生长的样子无限的欢喜。
我想，它看我也应是如此。
买花的时候因为自己的私念，将它们移到了另一个瓶里，想到可能对它们会有影响，又观察了两天，看到没有枯萎的迹象，这才放下心来。
店主在交给我时，向她问寻了相关的事宜。
它不喜水，不用总是浇，要经常放在外面晒晒太阳。有时，我将它摆在通风的地方让风吹动它们的气息，过来看两眼，算是陪伴。心里还说着这样的痴话：我对你这样喜欢，你可要好好地长啊。
之所以是多肉，一是因为它们的可爱，很小的瓶就可以成活，挪移也比较方便；二是我比较懒，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分与它们，这样我和它们也都会有更多自由的空间。它们也应该不会因我偶然没有闲暇来照顾它们就突然枯萎掉，从而徒增一些不必要的分离。
我还特意给了儿子一瓶很小的，放在了他的屋子里。我告诉他，要时常给它一些照顾，要不时把它放到外面晒太阳，通通风。跟他说的时候，也是对自己说。
如果不投入热情，就休想在对方身上获得相应的热情。
很多的分离不就是因为没有持续投入的能力，却一直在渴望和索取吗？
年少时喜欢一个人，用很多很多的力气，心心念念要一种生猛的形式明证，如山间呼喊听到相同的回声。不知道有一种喜欢发自心底，却能如微风轻吻发梢，如月光照在大地，如缓缓流淌的水，不给自己带来恐惧，亦不给对方带来惊慌。
然而这自然而然的事，却是如此之难。
人类、动物、植物，天地万物之间，莫不如是。
人与人之间用言语交流，却最容易产生怨怼；人与植物之间相对无言，没有功利，相互之间就有空间有自由。
一瓶小花也会带来爱的启示。
当最初的好奇与探寻转换成了天长日久的照看，无论是对于我还是对于它，都成了一种陪伴，时间久了，彼此有了了解，达成了一种默契，甚至，双方的身体里都有了对方的品性。
古人云：自从三宿空桑后，不见人间有是非。
人与人，人与物，人与自然，爱情、友情、亲情的关系，长久而又稳定的关系是这样的：少急功近利，双方自由但又诚心以待。
就像从去年春天，我开始在简书写文章，有的时候分享一些感慨，有的时候用文字记载一些日常生活中的遇见和细微的美好，对于喜欢的人来说，来看是一种陪伴，而对于我来说，持续的输入便如那用心培育的小花一般，也是倾注了一种热情。那么，即使我和你隔得再远，因为用心，就会有了陪伴的意味。
那天看关于三毛的书，看到她循着自由之心到撒哈拉沙漠这片陌生之地。荷西也是一个痴人，他得知后，悄悄地申请了去撒哈拉沙漠工作的机会，提前去那里等她。由此，两人便有了一个家。
以心印心，在沙漠中寻取绿洲。
想起那一天，看到庆山《蔷薇岛屿》中的一句话：我们两个人，并排站在一起，看着这个落寞的人间，有一致的生活品味……不会太想起对方，但累的时候，知道他就是家。
这些年，走过一些路，看过一些云，越来越感觉，身边亦有风景，也有一种陪伴远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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