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也怨鸯 第三章

云海也怨鸯 第三章

一片云海苍茫茫，不爱山鸟却怨鸯。

恨不恨怨念苍苍，爱不爱世事无常。

悠悠恨，何时了。

一只鸯儿笑已往，一只鸳儿独终老。

却是云海也怨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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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也怨鸯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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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长安城一一

是夜。

夜空似藏青色的帷幕，点缀着闪闪繁星，让人不由深深地沉醉。

在这极美的星夜，天上没有一朵浮云，深蓝色的幕布上，满缀着钻石般的繁星。

好一颗流星，在夜空里划出银亮的线条，就像在探寻着世界里最美好的未来。

高高的夜空，几颗银亮的星星像从水里刚捞出来似的在闪动，又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

长安城郊的小路上，两匹骏马正向北疾驰而去，懂马的人一眼就知道，这两匹马绝非凡马。不仅速度快的无与伦比，跑的也是异常稳当。即便是在如此高低不平的小路上，仰躺于马上也丝毫不觉得颠簸。

这不，肖云赋和于志峰正仰躺于马上，观赏那漫天星辰。或者这么说也不太对，因为于志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今晚夜空的美丽，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身旁的那个长相妖孽的男人身上，每隔几秒就回头看肖云赋一眼。就好象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一般……

肖云赋看起来倒是很专心，但若是仔细观察他的双眸，便会发现他的眼神飘忽不定。好似走神，却又不尽然，因为那双眼睛里包含了太多情绪。似是悲痛，又似快乐；似是确定，又似疑惑；似是仇恨，又似解脱；似是对过去的怀念，又似对未来的期盼。最后深叹了一口气，却也是心如乱麻。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用这种眼神看我。”肖云赋打破了这份沉默。

于志峰一惊，差点儿从马背上滚下来：“我去！你不是在看星星的吗？”这人也太妖孽了吧？！于志峰心想。

“有话快说！”肖云赋没有理他。

似是看出了肖云赋的不耐烦，于志峰把脸上吊儿郎当的神色一收，转而迷惑的问道：“为什么？”

肖云赋身子一僵，随即便恢复如常，快到让人忍不住怀疑刚刚的那一瞬是个错觉一般：“什么为什么？”

“云儿，你明知我在问什么的。”于志峰叹了口气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什么？”

肖云赋当然知道于志峰问的是什么——为什么皇帝会对他如此赏识;为什么他对皇帝的关心无动于衷;为什么他明明天赋异凛却无法修炼习武;  为什么10年前他会重伤昏迷在落霞峰脚下的那个草丛里;为什么他根本不会武功却执意前往10年前的那个噩梦之地;为什么他当初不希望他们于家入宫当官；为什么……

只是他并不想提起那段过往，

因为每一次重温,

都是一场噩梦。

肖云赋沉默着，似乎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于志峰见状，叹了口气道：“云儿，你我同年同月同日生，虽无结拜之情意，可我们也都拿对方当亲兄弟对待的。我从未想过要窥探你的隐私，我只是想帮你！不论是以兄弟的身份，还是以朋友的身份。云儿，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些痛苦罢了！”于志峰用少有的严肃表情说。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于志峰以为肖云赋会这样一直沉默下去时，肖云赋开口了，揭露了那段曾让他变得不堪一击的过往。

“当年，我父亲肖世杰跟着先皇打南闯北，尽心竭力，忠贞不二。是先皇手下的得力大将，可以说说是没了我爹，他李渊根本就打不下这江山。”肖云峰的声音渐冷，“十年前，也就是公元621年，那时大唐的江山刚刚稳固，李渊就迫不及待地清除所有对皇室构成威胁的势力，幸亏我父亲警觉，秦琼一死，父亲就毫不犹豫地连夜带我们全家出城。果然，我们一家刚出城门，府中就‘失火’了。”

不管肖云赋此时心情如何，至少此刻的声音是平淡的，却也正是这平淡的声音，揭开了不为人知的过往。

“什么？秦琼是被杀死的？不是说他是病死的吗？”于志峰有些不敢相信。

肖云赋并不意外他的怀疑，毕竟李渊在黎民百姓心中就是一个心地善良且开明的君主，谁能想到竟有如此心机？

“说是病死的，倒也不算错，毕竟中毒与发病无异。”肖云赋讥讽地说，然后也不管于志峰在没在听，自顾自的又继续说了下去。

“逃出来以后，我爹决定迁到一个清净的地方，反正那些年跟着李渊倒也攒了不少金银珠宝，足够我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半辈子了。

谁知走到落霞峰一带时遇上了山贼。我爹本想着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身外之物能让的就让了吧，只要一家人能平平安安，团团圆圆的活着就好。”肖云赋顿了顿，红着眼睛道：“其实凭着我爹的本事，带着钱财逃出去肯定不是问题。但爹没把握让我和母亲都安全的逃出来，这才如此放低身段，希望那些山贼放过我们。

谁知他们劫了财，又要劫色，见我母亲美貌，就要抢回山寨，母亲不从，那群人就要动手。

那年我方才15，武功也不低，正所谓艺高人胆大，当下就冲了出去，却被那群人的头目一掌震碎了丹田，从此天才变废材，再也不能修炼习武了。”肖云赋自嘲的笑笑，“父亲见势不妙，把我和母亲抱到马上，策马飞奔。

眼看就要被追上了，父亲突然把我扔了出去。我心里一惊，直到我落到了一个草丛里，我才明白父亲是为了让我活下去。我眼睁睁的看着爹娘相继自杀，却无能为力。我想冲出去，可身子却无法挪动分毫。若不是后来被你们所救，只怕我也活不到今天了。

我永远忘不了我爹临死前看着我的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我知道那是我爹要我活下去，要我给他报仇！”肖云赋的声音突然变的有些肃杀，“那群人的头目就是贝琴凯的爹——贝威仪。”

“所以你才如此不待见陛下？”于志峰小心翼翼的试探道。

提起李世民，肖云赋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我没有不待见他，相反，因为长辈的关系，我和陛下一直关系特别好。他比我大六岁，所以很照顾我。可自从爹娘死后，我就知道我做不到像从前那样对他真心相待，所以我才故意疏远他，不然伤的只会是两个人的心。”

…………

似有一声叹息，

是谁在夜，抚一曲悲欢离合；

是谁在梦，享一世权倾天下；

是谁在城，看一场烟火繁华。

霜花渐簇琉璃月，

忆往昔，岁月惆。

默，却是深夜梦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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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静默……

“休息一下吧，我下去走走。”肖云赋终究还是受不了这异样的沉默。

“嗯。”于志峰没有多说，他知道肖云赋需要自己待一会儿。

………………

肖云赋独自行走在微凉斑斓的夜色中，心如乱麻。

田野，在月光的衬托下，像被铺上了一件银色的轻纱，那种感觉又加重了几分。

钟声悠然的传来，伴着朦胧的夜色，伴着清凉的夜风，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置之度外，肖云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鼻间似乎有淡淡的花香，悠远的，淡淡的，而又沁人心脾。

若这一切真的只是一场噩梦该有多好？

毕竟，

可以忘记，

可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