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师在冬月

偷师在冬月

1

长期单身，久了会生病，长期卡文会怎么样？

会变得焦虑甚至抑郁。

但是乔哥现在的状况比上面还要严重。

整整两个月，硬是绕了地球一圈，没找到半点灵感，屏幕上的Word文档还是空白。

咚的一声，一只有力的手把酒瓶扔在一边。两只手肘重重磕在拥挤的书桌上，手指插入乱蓬蓬的头发，双眼紧闭，陷入深思。

离交稿就一天，怎么办才好？交不了稿，就失败了。

无论如何不想再看到编导的唾沫星子和同事暗地里幸灾乐祸的丑恶嘴脸，还有就是绝不能让已有身孕的女友失望。

双眸猛然睁开，看着眼前空白的电脑屏幕，一丝笑容逐渐挂在乔哥嘴边。

2

乔哥在潮湿阴冷的地下室里面忙活。

两个麻袋被他用刀划开，从里面露出两个头。

“这是哪儿？你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你……”一个年轻人叫道。“行了行了，别那么多废话，”乔哥背着手站在他们面前，心里奇痒，绑票训人的感觉真好啊。

乔哥竖了一根食指在他们面前，认真的说:“我问话，你们答话，都不要废话。否则我就把他埋了。”两只眼睛杀气腾腾。

那个黄毛年轻人闭嘴了，旁边的老年人一身平静。

“两位都是热得发烫的畅销小说家。请你们来是想问你们，小说写的这么好有什么秘诀。”乔哥的内心有点期待。

3

乔哥踩在雪地里，雪咯吱咯吱地响。

远离大都市，这里是空旷寂静的乡野。

据说这里有栋别墅，里面每间房都堆满了各种小说的手稿。是乔哥听地下室那两个混蛋说的。

黄发年轻人被乔哥滴蜡搞了半天，就是不说。乔哥气不过，一颗钉子把他中指钉在地上。

那老头一看，魂直接丢了一半，认了。

黄发小哥骗了许多无组织的写手替他写，用他的名号发，白混了个名头。

那老头更绝，年轻时直接和人晚上去抢名家手稿，抄袭再修改，完事放回去。几十年打拼，和小说协会会长混熟了，挂名客座教授。

人渣。乔哥当场咆哮了。两人均表示自己是只是这行的小角色，并像他透露了一个行业秘密，当做赎罪。

那个别墅汇聚了全国各地每天发来的稿件，里面很多编辑日夜编稿。不过外人禁入，因为里面有太多见不得人的事。

4

拿份稿件就走，这就是乔哥的打算。

老人被乔哥拖来了，用来引开门卫。到门口，老人累的够呛。两个门卫踏着雪出来了，老人上前说找哪个编辑，乔哥躲在在旁边观察，然后居然偷空混进去了。

别墅富丽堂皇，彩绘画栋，又错综复杂。猫腰掂着脚走在走廊上，乔哥只听见两边房间里面滴滴答答的打字声音和打印机工作时的嗡嗡声。

摸索了半个小时，避开了打瞌睡和玩牌的安保人员。乔哥分不清东南西北，蹑手蹑脚进了一间半掩的房。

二十平米的房，四周墙壁堆着一摞摞手稿，直达天花板。一张书桌的一角从书堆中露出来，空气中透着一股咖啡味。乔哥钻到书堆里面，来到书桌前，桌上有一叠小说手稿。

5

还是不能想象，究竟是什么人组织了这一切。目的是什么，难道他打算垄断网络上所有的小说流量吗？这么多人是自愿还是被迫的？

乔哥陷入沉思，随即听到吱呀一下，有人推门进来了。

来不及了，乔哥躲在书堆后面，把身体压缩到极限。

一头栗色披肩发进入眼帘，乔哥觉得心里一热。他很熟悉，是他女友苏月。

一声手机响，苏月接了电话，:“王主编你好，你打我电话是考虑好了还是说拒绝的。呵呵你还想谈谈。我说最后一遍，不同意那你就眼睁睁看着你网站的签约写手一夜全部消失，然后一大推垃圾软文挤摊你的服务器。”苏月放下了手，靠在椅子上，长吁一声，然后望向窗外的远方，那里群山起伏，白雪皑皑。

6

苏月坐飞机走了，去了乔哥不知道的地方。

乔哥按时交稿了，不过他不开心。

苏月在那个房间把一肚子火的乔哥骂了个遍体鳞伤。

“你那点水平还写小说。要不是每次我帮你，你早在新手期就被别人踢走了。上面放你两个月的假，是我和主编说的，让你出去练练，回来还是老样子，还说我不对。旅游费不是公司的，是花我的钱……”

“我就是和你主编有事怎么了，你有他那个本事吗？整天做你的作家梦，醒醒吧，智商不遂的家伙。为什么跟你，因为刚开始来这个城市没有落脚点，哪知道你那么不上进。”

“别跟我说什么道德，个人追求自身幸福，让自己生活的更好没有错。”

耳边留下了窸窸窣窣，像是一场梦。

一饮而尽，乔哥把酒瓶重重敲在桌上。桌面上扣扣图标闪动:乔先生，我们是×××，看了你发表的新作，……请问有兴趣签约发文吗？

电脑被合上了，眼前有两条路，怎么选择？一阵云雾飘到乔哥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