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小就是一个内向的人,那时没有变,现在也没有变。
那时的我已经是十四岁的年纪了,正从小学升到初中,在我们镇上只有这一个初中,所以附近所有村子的初中生都在这所学校。
初一第一学期开学两个星期,座位经过老师的调整之后我的同桌变成了他——现在我还记得他的名字——袁满。一个很容易记住的名字,也正是我们之间的过往才能经过灰层的掩埋而不失去艳丽的色泽。
他坐到我身边的时候,我只是往右边看了一眼之后便坐正身体把眼睛移回到课本上。
他的肤色黑黑的,这应该是常年在外面嗮的结果,农村的孩子都是不怕热的,在炎热的夏天不是在地里帮父母干农活就是在外面漫山遍野的玩耍,修着短短的平头,不大的眼睛,微微突出的颚骨和瘦瘦的身材倒是和我一样。
一下午的课程在无声中流逝,我想,他应该是和我是一样的,都在等一个时机的出现。
这个时机很快就出现了,那时候我们初中才接触英语,所以老师让我们用铅笔做作业以方便修改。
这是一节正是英语晚自习,我看见他在座位、书本和抽屉里翻了一圈,应该是在找什么东西,果然,他看了一圈似乎没有结果,便扭过头来问我:
“你有橡皮吗?借我用一下,我的找不到了。”
听到这句话之后我连忙把橡皮推给了他,他用过之后也马上就把橡皮推给了我。
我说:“就放在中间吧,想用就用。”由于我们两个都坐在了座位的最边上所以中间空出了很大的一块地方,我就把橡皮放到课桌的中间,他回我一声谢谢便没有说什么了,继续低头写着作业。
凡事开头难,有了这样的对话,我们之间的话随时间程几何式的增长,交流的话题也从一开始的相互借东西和询问不懂的问题,延伸到了上课聊暑假趣事,两个星期过去了,课桌中间的空地也越来越少了。
有一天,在英语课上他找我玩一个游戏:是用石头、剪子、布来确定输赢,赢的人可以用尺子打对方的手或手臂一下,我想赶快结束后继续听课就马上答应了他。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玩到十次的时候,我只赢了两次,看着红彤彤的左臂我就马上说:
“不玩了,等会别被老师发现了。”
说完,我就不在坐正身体不再管他。
在这场游戏中赢得时候我就随便轻轻的打了一下,他每次的力道我不确定但一定是比我的大。
可能他觉得这样两个人都玩的很开心,每隔一会就问我要不要继续玩,一个上午问了有四五遍,我说不出拒绝的话。
和上次一样,还是输多赢少,左手臂上的红色痕迹已经完全消失了,右手臂却又变成了红彤彤的卤猪蹄,
两人玩过这样的游戏后他喊我的时候也是用尺子打我的手臂,有时候聊天的时候也随意在我的手臂上打这么一下,看着他瘦瘦的脸颊上经常露出的笑容,我不是很理解,所以我想结束这样的事情。
我就告诉他不要再这样做了,他没有回答反而又笑着打了我一下,我看这样没有用就不再和他说话,只顾听课,想用这种方法使他放弃没事就用尺子打我的想法。
就这样过了几天,并没有什么改变,回到家中我哭着把这件事告诉了奶奶。
哥哥在旁边说要不然让他去警告袁满一下,我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受欺负了就让奶奶打电话给班主任,让班主任告诉袁满不要再欺负我了。
奶奶照做了,第二天去学校后班主任果然把他叫了出去,一会儿回来之后,他没有说话只是苦着脸坐在了座位上,三天后座位又进行了一次调整,他被调到了我右边的前面两排,在这期间我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也再也没有看到黑黑的脸上洋溢的笑容,他每天都是正常的听课和写作业。
就这样过了一年到初二的时候便分班了,我们不在一个班,在学校也没见过几次面,这件事就渐渐被其他事压在了记忆的最底层。
今天想起来这件事,我只能笑一笑,不知道这件事在他心中留下怎么样的痕迹。
那时的我们都还很年少,没有太多的心思,心里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把自己表现的淋漓尽致,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
现在学会了把全部压在心底,如果再次见到他,不知到有些话是否说得出口,还是继续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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