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黄色的长方形袋子装着的,依旧是两本指导书。很多人都知道他最近在备考,他表面看着十分的认真,每天都带书上下班。他自己也有种不带书就难以熬过漫长的上班时间的感觉,但他不觉得自己认真,不觉得自己在努力。
明朗温燥的气候,下班时间,他拧好发条,大楼里出来,两条机械前后交替着,依旧是两点一线。线路上有一小会儿是正对着她的住所的。他抬眼向那个位置望了望,这个动作像是早已设定好的,又像是程序之外的错误。两眼,仅仅是两眼,他知道不可能望见她,他害怕见着她。
她此刻在做什么?视野中的宿舍消失,脑袋里的宿舍还在。他很不情愿去思考关于她的一切,但又总是在思考关于她的一切。他思考着种种情境,种种类似临床表现一样的东西,虽然已经诊断明确,但他还时不时地幻想某种“临床表现”是否有另一种相反的诊断的可能?
找她啊聊天的人应该很多吧,可她为什么能在一众列表里划下来专门找到自己呢?——午后,他又坐在书桌前发愣,想着那事。窗前的鳞次栉比的楼房、暗绿低沉的矮山、灰蓝叠加的天空,像一幅沉闷的画,死气沉沉的。但也有风,窗帘上的流苏在飘抖,像他的心一样活跃。
他已经放弃她,不会再主动打扰她,自然也不会在通知栏看到她的名字了。可是他看到了,突然看到了,他的心跟手一样颤抖。
哪怕连内容也不知道——他也很兴奋。
撤回了什么呢?他只恨回家路途上没有一直握着手机,而是放在口袋里。
得到的最终解释是错误。他也想到了这个答案,所以并没有太大的失望。
转发消息的时候,的确很容易点错的呀。他想到了这点,再次加强验证之前的诊断。流苏不动了,积云很重很重似的,将要倾颓下来。
除了那个交谈之夜,他与她没有太多交集。他很早就注意起她了,只出于自薄,他不想靠近她,不想因此沉沦。
交谈之夜,嗓子发出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语声。她有问有答,任何人与她攀谈都是这样,他对于她没有任何特殊的。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这种耽误休息的事,他也想到了这点,决计不会再上前无聊攀谈。
他只希望她下次不要再发错了,她完全不明白一只小小的蝴蝶煽动了两下翅膀,会在他心里引起多么猛烈的飓风。
她第一次煽翅膀也是在这个月?他已经记不清了,不敢也无意再翻阅角落的痕迹。但那次也并不是她想找他,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的他欣喜维持了八秒钟,猜疑持续了十八秒,失望延续了一整晚。
他喜欢她的性格,他时常在想,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人守护陪伴她?
但他永远也接近不了她。
她。没什么好写的,没什么好写的。明明是独角戏,又怎么去写另一个人的剧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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