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月夜惊魂,血染征袍
夜幕低垂,行宫外的草甸被如水月色浸润得泛起银光。江无眠单薄的身影在夜色中瑟缩,她单手护着腰间伤处,却仍能清晰感受到衣衫上渐次晕开的温热。方才在帐篷内被耶律央强按在案几上时,那柄匕首意外划破了她肋侧的肌肤,此刻伤口正随着呼吸微微抽痛。
"主子,您该换药了。"身后突然响起的低沉嗓音让江无眠浑身一颤。她缓慢转身,见耶律央身披玄色大氅立在帐门口,月光为他勾勒出棱角分明的侧脸,那柄染血的匕首正被他用帕子仔细擦拭。
"王爷何时受伤的?"江无眠下意识抚上腰侧伤口,指尖触到浸透衣衫的血迹。她突然想起,方才在帐内争执时,曾瞥见耶律央腰间暗红的衣角。
耶律央将匕首收回鞘中,玄色大氅在夜风中扬起猎猎风声:"今日巡逻西线草原时,遭遇突厥斥候伏击。本王不过是受了点皮外伤,倒是江姑娘的伤势,倒像是本王赐予的。"
江无眠听到这里,突然想起下午在十四王妃帐中所见的场景——十四王妃手中攥着的那方染血帕子,正与她腰间衣衫的颜色如出一辙。原来那场刻意安排的"意外",竟是为了将她与七王的"丑闻"坐实。
"想必十四王妃此刻正抱着那方帕子向大王子哭诉吧。"江无眠苦笑着掀开衣摆,腰侧伤口处赫然一道新伤叠着旧痕,"王爷倒是好手段,既让十四王妃对奴心生忌惮,又能在大王子面前添油加醋。"
耶律央大步跨入帐内,玄色衣摆扫过案几上的狼毫笔,墨汁溅落在江无眠未及收起的帛书上。那是她趁夜绘制的草原地形图,标注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危机。
"你以为本王不知你深夜绘图所为何事?"耶律央突然抬手扯开自己后腰衣襟,露出大片触目惊心的暗红。箭矢擦伤的创口已开始结痂,可边缘仍泛着青紫,"突厥人今日伏击本王,为的便是阻止这地形图落入北魏之手。"
江无眠望着那道与自己腰伤如出一辙的箭痕,突然意识到这伤痕背后的惊天秘辛。耶律央扯过她的伤处,迫使她正视那道伤口:"本王可以告诉你,这突厥斥候所用的毒箭,与三年前刺杀大王子的刺客所用之物,出自同一人之手。"
帐外骤然传来犬吠声。江无眠惊觉月光下出现的黑影,正快速掠过草坡直奔十四王妃的帐幕。她来不及多想,抓过耶律央的长氅就往他身上裹:"有人往十四王妃帐中投放蒙药!"
耶律央瞳孔骤缩,已率先掀开帐帘冲了出去。月光下,那黑影正从十四王妃帐后消失,只留下随风飘散的药粉,在夜色中漾起诡异的金光。
江无眠抓起案几上的狼毫笔,借着帐内摇曳的烛光迅速在帛书背面记下所见。当她转身时,耶律央已将昏迷的十四王妃平放在榻上,那名被制伏的黑衣人正被侍卫们押在帐外。
"这是大王子的人。"黑衣人突然开口,阴鸷的面容在月光下扭曲,"大王子说,七王既然不愿交出和亲公主,那草原上所有人都该陪葬!"
江无眠手中的笔"当啷"落地。她突然想起,下午在十四王妃帐中,曾瞥见过王妃袖口滑落的半截锦缎,上面绣着的金线花纹,与方才黑衣人腰间佩饰如出一辙。
耶律央突然将她拽到身后,玄色大氅无端扫过她的伤处。江无眠疼得倒抽冷气,却见他从怀中取出一只玉瓶,倾出的金创药在她伤口处漾起刺目的白光。
"本王倒要看看,"耶律央的声音在她耳畔低沉如雷霆,"究竟是谁,能在本王眼皮底下,将草原搅得天翻地覆。"
帐外犬吠声渐远,唯有烛火在风中明明灭灭。江无眠望着耶律央染血的指尖,突然意识到,这场深夜的惊魂,或许才刚刚揭开草原秘辛的冰山一角。而她腰间这道新伤,将成为解开封印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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