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得在这里交代一下,六十年代初,我的父亲被分配到邻近的渭塘公社永昌大队做党支部副书记,这样我的母亲与祖母,还有我的哥哥也跟了过去,只有祖父一个人仍然留守在老家,那时叫劳动大队。
我小时候觉得这个大队名字挺奇怪的,好像天底下就我们大队是劳动的,其它地方是不劳动的,他们是不劳而获的,当然我觉得挺骄傲,劳动光荣嘛。而父母搬到永昌大队第七生产队,住在一户富农家里,3间低矮的平瓦房,不过在当时这房子也算是村庄里最好的房子了,那时候我还在母亲肚子里,还没有来到这个世界上,我还不知道这个世界原来是斗私批修的,在革命的大好形势下,那户富农则搬到生产队的仓库去住了,当然那仓库是茅草棚之类吧。
那3间平瓦房就坐落在图片中楼房的位置,这楼房是那户富农后代在原地建造的,我记得平瓦房东面不是水泥路,是一条水渠,还有蓄水池,还有闸门,乡亲们都在水渠里洗衣服,或许是水渠里的水是流动的,所以她们都围在水渠上,也有大一点的孩子在水渠里游泳,他们光着身子像一只鱼,从这一头游泳到那一头,当然这都是我稍微长大一些后才有的记忆。
母亲告诉我,生我的那天,她仍在田里插秧,20多个妇女都在田里插秧,而一群男人也在田里干活。我一直责怪母亲,为什么我小时候面黄肌瘦,就是你怀我的时候还在拼命干活。其实,不是母亲愿意这样啊,为了挣工分,当时哪个农村妇女不是这样拼命劳作的呢?有一个农村妇女怀孕了仍在田间劳作,结果她在田间生产了,大人小孩都没有活过来,这样的事是很多的。
母亲感觉肚子痛了,就从田里爬到田埂上,有一个女邻居知道母亲要生产了,就搀扶母亲到家里,母亲刚到家里,赤脚医生还没有到,我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我哭啊,我哭啊,哭得一点声音也没有了。祖母急了,说这个小囡不会死吧。这时候,父亲回来了。当时,父亲与大队一群干部,还有十几个生产队长来田头参观,他闻到了一种苦草味,说是不是村庄里有人家生小孩了?有人告诉他,你又生了一个儿子,父亲不信跑回家一看才信了。
母亲插秧的那个水田,就在这楼房的后面,现在那里都种上了树木,已经看不出水田的一点痕迹了。岁月可以冲淡许多的痕迹,但总是抹不去浸入生命里的印记。
感谢父亲母亲在艰难的岁月里让我长大。
感谢那户富农人家,是他们富裕的气息传递给了我,让我富裕了,生命是一种缘,我相信这个的,我生在富农家里,我应该做一个富人啊,这就是上苍对我的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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