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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那些神奇的故事(一)

那些年,那些神奇的故事(一)

作者: 一树繁花_f806 | 来源:发表于2021-04-25 13:24 被阅读0次

     

在我的童年里,总矗立着一座小学校。

      小学校孤零零的,矗立在一个青葱的山坡上。

      这个山坡突兀地,矗立在一道清亮河水的岸边。

        河水两岸,距离周边的人家至少一二里路,依次是阔深的河道,沙滩,草滩,树林。

        七八岁的我跟在妈妈身后,就来到了这里。

        这里一进一出前后共两排房屋,前排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圆形过洞,穿过去是后院,一样敞亮宽阔,只中间一棵一搂粗的大槐树,槐树下一排乒乓球桌,水泥铸的。后排一共安排两个班级,中间是三间办公室,我家就暂住在办公室隔断出的最里边一间屋子里。

        一到这里,我就喜欢上这儿,跑进跑出,欢呼雀跃。我喜欢这里高高宽敞的平台,我喜欢这里矮矮的可以翻越的短墙,我喜欢这里院外的可以攀爬的树木,我喜欢这里靠近河边长满青菜的小园,我也喜欢拍手看屋顶上嗖嗖跑过的野猫。总之这里释放了我的天性,成了我的乐园。

       

        但是我的妈妈却总是紧张兮兮的,爸爸那时还很年轻,满怀热情为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长年出差在天南海北,据他说到过青海,西藏,内蒙,四川,陕西,总之大半个中国,快让他跑遍了,我们只能在地图上查看他的踪迹。妈妈也为了革命教育事业,激情昂扬地带着我们不大不小姐弟三人,来到这里。

        我能感觉到妈妈是紧张不安的,这从她慌乱的喊声里就听得出,只要她一下课,不见我和弟弟的踪影,她就大声疾呼,派人到处找我们。一般情况,我们就在校园前后院玩,我经常上树折下长长的柳条,嫩嫩的杨树枝,春天里它们的树皮很容易剥下来,做成柳笛或者口哨,大家吹着玩。有时就把乱七八糟的树枝,各色的花草,给弟弟满满地扎在头上,他就兴高采烈地跑去给妈妈看,在教室里摇头晃脑跑上一圈,教室里开了锅似,学生们齐声大笑,妈妈就拿着教鞭追了出来……

       

        当时姐姐已经上三年级了,弟弟才三岁。我本来应该上学了,但被我坚决果断放弃了,说白了就是坚定地逃学了(这里的故事省略一千字),带着弟弟,和一群小伙伴们,上山下河,摘花捻草,自由自在,开心快乐地徜徉在山水间。

     

        我们的小玩伴群,哪里都能逛到,经常疯玩到三里五里之外的地方:哪里有野果,哪里有果园,哪里有菜园,我们门清。按季节我们会一一去巡查,春天在河畔提古蒂,古蒂 有的地方也叫草包,可能是茅草的嫩花苞,白白的柔柔的一团羽毛似的,非常好吃(这古蒂到底是茅草还是荻花,至今也弄不清楚,这段故事参见《嘿,你的名字》)。

       

        然后就是在那一片桑树林里采桑葚的 大好时光了,从绿绿的枝头挂果,到泛着红意酸酸甜甜,再到齁甜的紫色桑葚,我们常吃得牙齿舌头酸软,嘴唇嘴角都成了黑黑的。接下来就留恋在各家的樱桃树、杏树下或者瓜田李下,也不避讳,大模大样偷吃,也不见有人撵。菜园里,最爱的当然是黄瓜和西红柿,萝卜大葱次之,茄子豆角只掐嫩的。秋来就该到大队的苹果园,梨园里打秋风了。爷爷那时在桑树园西边上的丈山脚下,为大队看果园瓜田,爷爷很和蔼,总是笑眯眯的,爱讲故事,见我们去了,就摘几个长得不太好看的歪瓜裂果,分给我们吃,小孩子们贪吃上瘾,就隔三差五,呼朋唤友成群结队去玩。

   

          有一次我带着队伍,回到了五里开外的奶奶家,在奶奶家吃了顿香喷喷的米饭,被奶奶撵回来了。当我们大的背着小的,浩浩荡荡从西边山上翻越下来时,几乎整个小学校的人都在迎接我们,妈妈和几个家长喜极而泣,居然以为我们都跑丢了,河沟水畔都早已翻了个遍,地头树林也寻过几次。惹得我们哈哈大笑,怎么可能丢了,这是我们的地盘,这么熟悉。

        但妈妈依然是紧张不安的,晚上,一有风吹草动,她就惊醒起来,然后把我也叫起来,打着手电筒,看看门闩上了,窗关好了,这照照那瞧瞧。为了让妈妈安心,不要再烦我起来,我总是一马当先,她手电照到哪里,我就跑到哪里,把哪里乱翻一气,让她看看啥也没有,好安心睡觉。

      我们姐弟三人中,我个子最矮,却是胆子最大的。姐姐一直是柔柔的,怯怯的,如檐头树梢的小鸟儿,一有动静就钻进被窝里,尽管人人都说她长得最好看。弟弟更是胆小如鼠的,晚上都不敢到院子里撒尿,尽管他比我小五岁个头跟我差不多,我常故意吓得他哇哇乱叫。

        我矮矮墩墩的,又野又丑(当然是别人说的),却不独胆子大,而且最能干。爸爸表扬我,说我是《杨家将》里的烧火丫头杨排风,本事可大了。我很得意,的确我的烧火本领也不是吹得,往往湿漉漉的柴火,姐姐点不着,妈妈也点不着,我拿点废纸,小心的引着,再引着细草棍树皮,然后火焰就熊熊燃烧起来了,怎么能点不着呢?那些年,我们家因为不是农村户口,柴草也不多,只能烧公家配给的煤渣,我也能呼呼地拉着风匣,把煤渣烧出蓝色的火焰,蒸熟锅里香喷喷的大馒头。当然,在那时,我家的大馒头是令许多小伙伴馋涎欲滴的,这是我们作为公家人唯一的一点长处。

        我不记得我们都吃过啥样饭菜,只知道妈妈不会包包子饺子,不会擀面条烙饼,只会把所有的菜饭放锅里蒸,她可能又没有时间去买菜肉,又怕我们长身体营养不够,就拜托别人赶集时给我们捎点鱼肉回来,然后不管是白肉还是咸鱼都一律切切,打个鸡蛋,加点盐,偶尔加点葱花,放锅里同馒头一起蒸熟,作为我们一周的饭菜。奇怪,吃一锅里的饭菜,姐姐弟弟如春天的幼苗,齐刷刷地往高里窜,我则是横里长,像一个弹性十足的小圆球,就是不肯长个。

        妈妈怜惜地说是我帮她干活太多,压得不爱长。的确可能,我长期练就的生存技能太多太丰富了,爬房上树,看孩子烧饭,样样精通,自然里里外外就成了妈妈的小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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