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病①

深夜随手写的。一个系列，这是①。大概主题是自己与自己和解。②的思绪还没着落，可能不写了。也可能写的还不错。

①

我有猫病。

我小时候被猫抓伤过，有一次从家里偷了半个馒头去喂一只流浪猫，看见那只猫的时候，它虚弱的在路边，毛拧成一团脏成猫不该有的样子，叫声也透露着怪异的老态，我想它已经快要到生命的尽头了。它看到馒头就扑上来，我再尝试着逗它就被它抓伤了。

我看着伤口渗出血来，它已经逃了。

那时候听说，有些病毒会埋伏在你身体里面很久，十年 二十年之后才爆发。

之后我爱穿很长袖子的衣服遮住伤口的位置，它早就愈合了，在做一些动作后会有意的拉着袖子不放。十年二十年，不知道哪天我忽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哪天突然想到，我会很担心这件事，口吐白沫确实有点太丑了，对于我这样以为病患来说，要活的格外小心。

即便后来接受了高等教育，这个顾虑依然没有完全消除。那个古老的传说还在围绕着我。

就在他出现的那天，我的伤口又出来了。

那天我喝了点酒，摊在地上起不来，抱着路灯抬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大地安静的剪影配合着昏沉鹅黄的灯光。

摇晃摇晃。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我情绪的惯性被酒精和白炽灯的温度抑制了，下一秒路灯会长出藤蔓，怀抱着我一个柔软的梦乡。

直到一个硬币咕噜噜的滚过来。所有情绪又翻出来了，泡沫冲出酒瓶一样冲出我的脑袋。灯柱长出刺来扯着我的衣服。

我眼睁睁的看着它从一片黑色中，越过井盖和路的边沿直直的滚向我，停在一堆碎酒瓶碴子中间。

“谁他妈的！”我吼。我他妈又不是出来讨生活的。

是世界喝多了。才他妈不是我自己喝多了。

我一拳锤在路灯上。

目之所及全是影子，翻来覆去乱七八糟，就是没有侧目甚至嘘声。

我的世界空旷的有点可怕，并不是没人，只是他们都没在我的世界里，他们忙着自己的路，忙着闯入夜无限的剪影和时间的困境里。

我像个自己的旁观者，嗅着巨大仙人掌的芬芳败了北。给予这个世界最凶狠的目光，却被回报以匆忙，我忽然觉得脸辣辣的。

三分钟后我伸手去抓那个硬币。地面绝情的冰冷和手腕的疼痛才我清醒一点。

坏了，是不是病毒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