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这个世界阴暗,其实只是人性太复杂;还有人说这个世界丑陋,其实只是人性险恶;心是菩提,亦是魔障。
早上看到两则新闻,没有直接联系,却也存在一些共性。
第一则是银行欠款常年不还的老赖,听说新出的政策可能因为自身的行为影响子女的前程,迅速还清了债务。
第二则是当街砍人被反杀的“昆山龙哥”,曾经原来也是“见义勇为好市民”。
从小到大的教育,都带给我们这么一种朴素的是非观:凡是正面人物,那都是没有缺点的完人;凡是反面人物,那都是无恶不作的存在。
武侠剧中的主角,那必是为国为民、天神下凡的侠之大者。
大侠的对手,那必是坏事做绝、企图为祸武林的魔头。
编剧界有“英雄之旅”的套路:原来主角平衡的生活被打破,在经过一次一次的艰难险阻后,最终能战胜逆境,赢得美人归,回归到一个更高层次平衡。
英雄从开始到最后都是英雄,反派从头到尾也都是反派,绝对不会有变化。
现实不是写剧本,一个人物又怎会真如武侠剧里的那搬的完美单一。
狄德罗说,“人类既强大又虚弱,既卑琐又崇高”,许多广为人知的故事,也还有下半部分。
魏征的人设是直言敢谏的千古命名相,唐太宗是知人善任从善如流的一代明君,在魏征死后,更是痛哭流涕道:
”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我常保此三镜,以防己过。今魏征殂逝,遂亡一镜矣!“
他们的故事,是千百年口口相传的君臣佳话。
可是很少有人知道,李世民最后还是推倒了为魏征立的墓碑,以示“鞭尸”。
张居正,政治家,万历时期的内阁首辅,也是有明以来最位高权重的首辅。
更是明朝中后期的改革家,辅佐万历皇帝开创了“万历新政”,史称张居正改革。
生前极尽尊荣,被皇帝尊称为先生,以为王朝呕心沥血的名相,绝对正面的想象名留青史。
在死后,仍然难逃被皇帝以“把揽朝纲、独断专行、结党营私、排除异己”等罪名抄家,还株连了全族。
在西方神话里,鲜衣怒马的屠龙勇士,面对眼前的无尽的财富、唾手可得的权势,结果自己身上长出了鳞片、翅膀,最终堕落成新一代的恶龙。
人性复杂,大脑的天性却很懒,总习惯用简单的思维模型去解释,越简单越好。
脸谱是传统戏曲演员,面部化妆的一种程式,在面部勾画一定的彩色图案,以显示剧中人物的性格和特征。
比如红色脸象征忠义、耿直、有血性,如:“三国戏”里的关羽。
黑色脸表现性格严肃,不苟言笑,为中性,代表猛智,如“包公戏”里的包拯。
白色脸表现奸诈多疑,含贬义,代表凶诈,如:“三国戏”里的曹操。
这都是为了降低观众的认知难度,角色一登场便告诉观谁是好人,谁是坏人,角色在观众的思维中的产生一定的可预期性。
每当谈起一个演员,对他下意识的印象,被称为一个演员的标签。
一个演员如果没有标签,那是非常失败的。
比如说起成龙,都会想到功夫喜剧;
说起梁朝伟,都会想起忧郁的眼神,深沉的背影。
这就是标签。
对于大部分导演,是很喜欢用这样的演员的。
不需要台词,一亮相就亮明了一串信息:
”我,是一个好人,虽然我中间会失败,但是最后都会成功“。
或者“我会做一些坏事,可能还会装做是好人,最后都会失败,因为我是坏人”。
导演就可以节省更多的胶卷在其他更需要着墨的篇幅。
电影篇幅限制,人物塑造不够立体,实属无奈。
要是把这种脸谱化思维带到现实里,是要交不少学费的。
不是把世界想的太美好,被骗了都不自知,就是把人都想的太阴暗,谁都不信任,身边都没有什么朋友。
几年前看过一个荒诞喜剧《驴得水》。
鲁迅先生说过一句话:“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撕毁给人看!”。
一个谎言的出现就意味着需要更多的谎言去圆。
校长是怀有远大理想的教育家,真真实实的希望用教育来为国家做点什么,甚至为达目的有点不择手段。
周铁男,人如其名,直到那一声枪声,让他低下了高傲的头颅,跪地求饶,心爱的佳佳被强暴也不敢作声。是的,他怂了。
裴魁山,一开始都以为,会和一曼发生一些故事。谁知道后来,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不能得到,甚至不惜亲手毁掉她……
所有的人都在被动的随着形势的逼迫而屈服,而不能屈服的人就只能赴死。都知道了这出戏是假的,还是要继续演下去。
跟你讲个关于人性的笑话,听完你可别哭。
人类既强大又虚弱,既卑琐又崇高,既能洞察入微又常常视而不见。
--狄德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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