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

“放肆！”

皇帝一拍扶手，对着底下众官前列一名身板笔直，抬头仰视自己的老臣怒吼。

“敢当众辱骂朕，你可知何罪？莫不要以为先皇对朕交代要事事依你就能弃皇颜不顾！”

“秉公而论，阐述事实，何错之有？”

“你！老不死的！不顾民生，扰乱民心，妖言惑众，不顾皇颜，理应处斩！禁卫何在！把他拉下去立即处斩！”

大殿之外当即涌入几名禁卫，熊身虎目，架着那老臣往外拖。

那老臣还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谁不顾民生？谁妖言惑众？天公眼亮，地有明眸，百姓心里亮堂着很啊！”

皇帝听了冷哼一声，便要另谈它事，一旁的公公出言道:“慢！”

那几名禁卫竟真停了下来。

公公俯身尖声对皇帝说:“皇上，宁大人也是为国为民，立的是好意，虽然与陛下政见不同，但无错有罪。此罪看在宁大人与先帝情分，又是两朝元老，应从轻处罚，万不至杀头。”

皇帝转向头，对那公公笑容和蔼。正要说话，一名三品文官出列道:“皇上！公公言之有情有理！”

一名四品将军出列道:“宁大人无错！望吾皇三思！”

又一名文官出列道:“陛下，杀不得！这要宫外的百姓如何看待陛下，皇颜更损啊！”

陆陆续续走出十几名官员后，皇帝笑道：“如此说来，倒是朕的不是了？”突然他再拍扶手，怒道:“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还是刁民的天下！”

这时一名年轻官员出列上前，略一行礼，朗声道:“陛下，民为贵，君……”未等说完，却被身后一位大臣拉住捂住嘴巴。

皇帝一听，身子微微前倾，脸上依旧带笑，眼睛微眯，却是寒光毕露，道：“首辅大人，您的后生刚刚说了什么？”

老臣瞪了后生一眼，松开了手，上前行一礼道:“回禀陛下，他刚是在说民为跪君。百姓是为了跪拜君王而存在。”

皇帝微微点头，前倾之势消失，眼中寒意却不减丝毫。

公公见皇帝眸目寒芒不减反盛，忙行到皇帝面前跪下，哭声道:“皇上，宁大人千该杀万该杀，但这等直臣若是死了，奴才天天和这些奸官佞臣虚与委蛇，不也很是无趣吗？奴才不为他求情也要为自己啊。奴才知道触怒陛下也是罪该万死，既然活着无趣，陛下连奴才也一并处斩吧。”

皇上俯身微扶公公道:“公公快快起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且放他一马，只削官一级，罚奉三年。”

此事便告一段落。

只不过第二天城内少了几名禁卫军，城外又多了几具匪贼尸体，无人过问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