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板找到李真说:‘’A排暂时不干就把所有人调到主厂房去,集中精力攻克主厂房。一公司的领导也是这个意见。他们为了安全起见,昨天还从梅花井煤矿拉来一卡车煤炭,准备在主厂房点燃几个大炭炉子,再拉一车棉被围裹四周,这样以保证主厂房施工面的温度不低于零度,一是能保证工人人身安全,工作面没了冰冻,脚下不打滑;二是保证混凝土不上冻,能尽早凝固,质量有保障。‘’
李真很赞成一公司的这种做法,答应尽快组织工人突击主厂房。
一切准备妥当后,工人们便加班加点干起来,场面热火朝天,所有人都揣着一个心思,在气温还没达到极寒的时候尽量多干活,多挣钱。一旦寒潮来袭,气温骤降想干也干不了了。就这样主厂房的工程进展很快,第二层楼层还没用二十天就顺利完工。接下来就是第三层。照此速度,年关到来之前肯定能轻松拿下第三层。可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十二月二十号夜晚,天气突变,北风裹着细沙,呼啸着从西北方向刮来,无情地敲打着宿舍窗玻璃。席卷大半个中国的冷空气毫不留情地掠过宁夏吹向南国,工地气温骤降至零下十七八度,老天不依不饶,紧接着便飘飘洒洒下起雪来。天亮了,工人们谁都没有起床,早饭也不吃了,好不容易老天给了个星期天,那就好好享受被窝里的温暖吧。
李真推门看看天,雪花还在不停飘落,一股冷风吹来,寒冷刺骨。李真自言自语:‘’天不作美,看样子今年要提前回家过年了。也好,工人们一年四季在外拼搏,回家团圆的日子就过年那几天,父母盼望,儿女呼唤,在家多过几天也在情理之中,不为过。‘’他这样想着,漫步来到王洋的宿舍门口敲了敲门。
王洋猜到敲门人肯定是李真,大声说:‘’是李大哥吧?使劲推门就开了,快进来暖和吧,我马上起床!‘’
李真说:‘’别!好不容易老天给了个星期天,好好躺着吧,我来说说话,你不用起床。‘’
工人们听到李真说话也都披衣起床。
张凯问:‘’李队长,我们的活还能继续干吗?今天气温那么低,以后回暖的可能性也不大,我看今年得提前回家了。‘’
‘’差不多吧!继续干的面儿不大,气温零下十七八度,就是点着火炉也无法保证气温不在零下,混凝土不凝固,工程就无法再向前进展。我来就是想通知你们,活很可能干不了了,你们趁着休息时间把自己的工单整理好报给我,我把工单核实好交给老板,让他尽快准备好工资,争取在工人们回家之前把钱领到手,回家过个安心年,好好享受过年的快乐!‘’
‘’那就多谢李队长啦,你就多操心尽快把钱领到手,我们放心,你也省心了!我们跟着你干活,最放心的就是工钱,每次都不用我们讨要,你最先操心筹办,这是我们的福气!‘’许多人都这么说。
李真笑笑说:‘’不用客气,这是应该的。作为队长,不能只为老板服务,更应该为工人着想,老板靠谁挣钱?就靠的是工人。没有工人干活,工地上金钱如山,老板也拿不走!老板的豪车楼房都是工人的汗水换来的,明智的老板是不会拖欠工人工资的!‘’
王洋说:“李大哥说的是。还好,我们老板还不错,从来不欠工人工资,他也是打工仔出身,他能体会打工的不易!”
李真说:‘’好了,都起床吧,吃完饭把账合好尽快交给我,不要再拖了,既然不能再干了,回家越快越好!‘’
李真说完走出门去,工人们也都很快穿衣下床。
就在人们吃完饭躺回被窝睡回笼觉的时候,老韩快步走进屋来,他进门就说:‘’伙计们,有项大钱你们有人敢去挣吗?‘’
‘’什么大钱?‘’王洋问。
‘’清除烟囱顶端的冰冻,因为这两天气温骤降,烟囱上部有一片积雪还是渗水冻住了,必须及时清理,不然冻得时间长了,混凝土受症,到来年一化冻混凝土就会出现粉末,这后果就很严重了,一旦被甲方发现还不处罚个三十万二十万的?公司领导害怕,所以趁冰冻还不很牢固的时候尽快上去人清理,出价八千!‘’
王洋说:‘’八千?八万这个钱我们也挣不了,恐怕北方人没人敢应这个差事!你们南方人还差不多。还有,这事你要想干必须给老板和李队长请示,不能擅作主张!‘’
老韩说:‘’干与不干我还没有拿定主意,就是干,价格也太低,不涨钱没人干,这是什么活?是玩命,二百多米高,人悬在外面清理,用劲不说,上面还天寒风大,一般人受不了。‘’
‘’那你就要求涨钱呀,说钱少不能干。不过这事儿你还是先给老板通通气然后定夺。‘’王洋说。
‘’好吧!‘’老韩说完走出门去。他刚走没多远迎面碰上了李真,老韩就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李真。
李真说:‘’你能干不能干我也不好做主,你应该去找老板,听听他的意见。依我说,不干为好。要干,你必须签字,你是自愿干的,没人指派,没人强求,出现事故老板与队长不担任何责任。我先把话说明,你看着办!‘’
老韩没有听李真的劝阻,执意找老板签了字,然后去一公司讨价还价,最后以一万二千元的价格‘’成交‘’。价格定好了,老韩做好了工作准备,他拿好工具走向了烟囱。
王老板、李真还有许多看‘’热闹‘’的工人也都随后跟来。人们聚集在烟囱底部注视老韩的‘’表演‘’。二百多米高,老韩坐在吊板上像只小蝴蝶飘来飘去,下面的人看得惊心动魄,手心冒汗,心中打颤,头皮发麻。
李真双手合十不停祈祷,王老板也在地上不停走动。公司领导也是仰望老韩,不敢有丝毫放松。紧张气氛持续了两个小时,老韩被起吊回烟囱内部,然后沿着爬梯安全地回到地面。人们围上老韩一片祝贺,老韩也不停感谢人们的关心。就这样一场惊险表演完美收关。
从此以后天越来越冷,一公司领导经过商议宣布全线停工。
李真忙活了两三天把帐全部结清,然后带领工友们欢天喜地坐上了回家的列车。人们一路走,一路唱------
(全文完)
后记:
《走西北》是《打工路上》的其中一部中篇。《打工路上》共有三篇小说组成,前面《闯北京》、《东北遭遇》就是这部小说的其中两篇,与《走西北》组成三部曲,共有十多万字。在这几篇文字里,有我自己的亲身经历,也有打工朋友的口述,再加上自己的耳闻目睹,这才敷衍出几篇质量欠佳的小说。不过,内容绝大部分是真实的,虚构极少,可读,可信。唯一不足就是《东北遭遇》第三节,第八节,第九节被锁文,影响了文友的阅读,很是抱歉!
最后,谢谢简友们的支持与喜欢!再行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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