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第一次

01

我很喜欢和我爸爸打电话，因为每次打完电话之后，不管我之前是正在为一些杂事烦躁，还是为一个重大决定而忐忑，都能在电话挂断的那一瞬间觉得心平气和，鸟语花香，阳光灿烂。

拥有这种能力的人很厉害，他不仅自己幸福，还能带给别人幸福。

可是我爸爸之前并不是这样的，很早以前的他有点偏执，有点任性，还有点焦躁不安。

他以前常以“生活不易”为借口酗酒，然后听不进别人一句劝，一意孤行。

直到有一天，他又醉醺醺的回来，躺倒在沙发上，身上全是污秽，我看见妈妈一点一点给他擦拭面庞，脱去衣裳，盖上薄被，然后疲惫的回到卧房。

那一刻，小小的我，竟然看到了满满的心疼和无奈。

于是那天晚上，我躲在被窝里，偷偷写了封信给爸爸，言辞或许稚嫩，或许苍白，现在已全记不清，只记得自己上学前，偷偷的将他塞进爸爸的拖鞋里，想象着他看到后的表情，有点忐忑，多是不安。

许是那封信起了作用，后来的爸爸就真的开始慢慢改变，戒了烟，戒了酒，还学起了做饭。

许多年后的某一天，我看着满桌子佳肴，调侃他：“你现在很厉害嘛，都会做这么多菜了。”他有点腼腆，甚至有点害羞的答：“以前不会，现在学学就会了。”

就是这句话，让我突然发觉，其实每个父亲都是第一次做父亲，就像没有经验的学生一样，他们也会犯错，也会束手无措，最终也只能在自己的生活轨迹中，一点点摸索前进。

而我们能做的，不过是像他们对我们一样，体谅和鼓励。

我们在成长，要知道，父亲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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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小洁是我们朋友中出了名的孝子，毕业之后就义无返顾的辞掉高薪回到了家乡，就因为听说母亲身体不适。这一走，就再没能回来。

朋友中有人可惜她的能力，总会劝她，等母亲身体好点了，还回大城市来吧，毕竟机会多。可是她总是坚决的摇头拒绝了。她说现在唯一想做的事，就是陪在母亲身边，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

可是熟悉小洁的朋友都知道，她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

高中时期的小洁算得上标准的不良青年，吸烟、喝酒、离家出走，没有一件事情她没有做过，我们每天看着她的母亲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

来，多半是因为联系不到她，走，多半是因为她不想见她。

前两年我问过小洁，到底是什么促使她改变，她说：“可能是某一天突然发现母亲头上的白发增多了吧。”

在成为父母的小孩之前，我们也都是第一次做孩子，很多事不懂，会犯错，会迷茫，可是只要给我足够的耐心和时间，我们总有一天会成长的很像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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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远房的一个表哥一度是“别人家的孩子”，上学是“学霸”，工作是“狂人”。每年难得一见出现在我们视野中的时候，总是带着不知疲倦的傲视。

他总会一边得意洋洋的跟我说他的公司又扩大了多少，一边拍着我的肩膀说：“年轻人，趁着年轻要拼命啊！”

恩，从他遮不住的黑眼圈里我能看出他有多拼命。

可是就在去年，再见他的时候，却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没有了往年的得意洋洋，他也只是轻轻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年轻人，要注意健康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我们每个人都是第一次来到这世上，对于要追求的梦想，和要到达的远方其实都没有太明确的方向，只能一边选择，一边前进，不到生命的最后一刻，没有人敢笃定自己这一生最想要的是什么。

只要别等错过了再回头，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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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过身边很多父母抱怨孩子，也听过身边很多孩子抱怨父母，还有年轻人嫌老年人不懂梦想，老年人嫌年轻人不知深浅。

我其实不赞成长辈以过来人的身份为后辈遮风挡雨，因为我认为，人生中的每一个第一次都应该是披荆斩棘、九死一生的，因为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在之后的无数次中，逐渐成长起来。

同样，我也不赞成后辈以与时俱进为由拉扯着长辈踉跄向前，因为每个人的第一次都有其特殊的使命，你在经历你的第一次的时候，我也在经历我的第一次，我不去追赶你的人生，你也莫来干扰我的梦境。

我们都互相多给彼此一些时间和成长的空间，如此，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