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执念 惘然
2009
09年江辰9岁,他觉得再过一年他就可以由一个小屁孩蜕变为少年了。他们从一开始就和他划清界线,他们觉得他有某种病态……
他说有些事你无法感同身受,可是他还是乞求你能读懂他的痛苦挣扎,假设他就是你你就是他,你们曾陷入一样的困境……
黑夜
假设在某天夜晚,那天夜晚天空没有星星,只有清冷的月,月光阴森森的落进你的房间,月光一直在你的房间漾啊漾呀,漾进你的梦……
或者那天夜晚连月也没有,而,窗外却有微弱的光,那光沉沉的钻进你的房间,钻进你的梦……
又或者,那是一个落着雨的夜,你觉得那夜的雨下得格外规律,你有些害怕,有些恍惚,你好像听见了恶魔的叹息,你昏昏沉落入了梦中……
当你再一次醒来,朦朦胧的灯光扰了你的视线,你听见门外传来急促地敲门声,你赶忙穿好衣服。一个有着人身长着青面獠牙的东西穿过那堵门,那个东西把视线移向你对着你生出了怪异的笑,你身上冒起了冷汗,你想要呼救声音却卡在了喉咙里。你吓得赶忙往门外跑,那东西想要用他的獠牙抓住你然后怪笑着注视你,你怕极了,你……
你不停跑着,阴冷冷的月光像水漾在你必经的路旁,你溅起了那月光的水,你不敢往回看,可你还是瞥了一眼……
你不停跑着,没有月的夜,那沉沉的光阴森森跟在你身后,你的恐惧被那光掌控着,你想要呼救,声音却依旧卡住,冷汗浸透了你的衣服……
你不停跑着,雨声像是某种可怖的奏鸣,明明很轻,你的耳朵却被扯得很痛……
你不停跑着,那个东西依旧死死地追着你,依旧死死地想要抓住你,把你当成猎物,想要看着你的眼睛,看着你眼睛里怪异可怕的他自己!
你不停跑着,他差一点把你抓住,突然,你坠入了某种黑暗,那黑暗里冷冷的,你感觉你的骨头快要被那黑暗的阴冷融化,你依旧想大声呼救,你死命喊着,声音却又卡住,你一遍又一遍,你喉咙里的血管因为你的挣扎而有些损坏,血在你的牙间打颤……
又一会,又过了好久……
几些冷冷的光像是银河,游荡在你的周围,你像是失了重,你想要逃却无处可逃,你放弃了。
又或者你还有选择?
白天
你被弄醒,你的同伴问你是不是做了个恶梦,光稀稀疏疏的落在你的周围,你半睁着眼……
你吃了早饭,一切都准备就绪。
一个对你来说既陌生又熟悉的人出现在你的面前,他轻轻笑着,他目光温柔……
那个人暖暖地牵着你的手,阳光懒懒地漫进了你的心……
那个人牵着你的手到了一座山,山上站漫了昨夜梦中追你的长着獠牙的怪东西,你竟把所有恐惧暂时丢在一边,你注视着他们,他们也注视着你。
“这儿是异世界,那种生物名叫闪人,他们是傀和克隆技术的结合体。”阳光阴惨惨的落在你身旁的人。
“闪人会把你的执念杀死,然后吃掉以此来维持他们的生命。”那人突然变得没有刚才那么温暖,像是个邪教徒,在他朝着你笑时,他的眼睛里的血丝也在颤抖。
你用手狠狠地挡住阳光,挡住那一切,你不敢相信或许有一天一觉醒来你的世界变了,变成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陌生的世界,那惨惨的日光笼在大地上,你感到头晕目眩甚至想吐,于是,你真的吐了,吐出了鲜红的血,血腥味弥漫在四周,血一直流淌流淌,淌到了闪人们的身旁,闪人们闻到了猎物鲜美的味道……
你想要大声呼救,声音却卡住了,恐惧一点点折磨着你,闪人们露出了血盆大口,你眼中溢满了泪水……
你或许深深的爱着或爱过一个人,你或许想成为公务员、老师、作家、编剧、导演、摄影师、国企老板、白领,可是,在那一瞬间你的所有这些念想被闪人带走了,你变成了行尸走肉,你的眼睛看到的世界不再是彩色的,是灰蒙蒙的,一片落着雨的世界……
破碎
江辰刚把他的梦境讲给了你听,同样的梦境他也讲给父亲听过,他惧怕那一切的到来,而他的母亲却说他一天天胡思乱想,还用戒尺打他的手让他把心思用在学习上。
“你都三十岁了,你想就这样一辈子当个破公务员,不往上升?”
“我们娘俩真是倒霉极了,贪上你这样一个废物男人!”江辰的母亲做好了饭,父亲加班很迟才回到家,母亲心里面很是不高兴,直接在饭桌上瞪着眼,扯着嗓子骂了起来……
“对不起。”江辰看着自己的父亲,父亲依旧将头埋得低低的,默默地给母亲夹着菜。
“辰辰,对不起,我和你妈可能要离婚了。”饭后江辰想去劝一劝自己的父亲。
“也是,男人到了三十岁还这样没有本事,注定是要被自己家人唾弃的。”江辰发现父亲竟然生出了几些白发,才三十岁脸上就布满了好些皱纹。
“辰辰,不管怎么说爸爸都是相信你的那些梦境的,爸爸也相信有平行世界的存在……”
“爸爸,你今天应该有些累了,早点去休息吧,我相信,睡一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江辰努力挤出微笑,江辰想要破碎的家庭好起来,小小的他还不懂,可能到了他十六七岁的年龄才会懂得,有些时候你觉得会和你过一辈子的人可能会匆匆错过,而有一天当你认识了一个勉强的人你觉得还行,于是你们两个走在了一起,结局可能注定是一场悲剧……
“爸爸不累,爸爸想好好珍惜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暗暗的灯光落在了江辰父亲的面颊,方才的愁容被小心翼翼地藏了起来。
“来!爸爸今天继续给你讲一讲那个关于执念的故事。”江凡翻开了奶奶留下的日记本,日记本的第一页有一张照片,照片中的男孩还是青春的模样,照片中的男人眼睛水灵灵的,面颊像藏了一潭桃花,照片底部写着一生挚爱顾之江。
那一晚江辰听了好多故事,直到夜雨稀稀疏疏带来了点点倦意……
别离
“江辰,你不想爸爸妈妈离婚吧。”
“那爸爸会想办法拖下去的,一年两年……”
2010年
“你又打架了?还因为你爸?”
“他就是个懦夫!以匆匆离别来逃避这场破碎的婚姻!他不值得你这样做。”
“我困了,别像对待犯人一样骂我行吗?”
“爸爸希望找到一种可能……”
“让他们相信那本日记里写的,让他们相信你梦境中的那个平行世界……”
“爸爸希望你能够摆脱你的噩梦,你能够遇到一个对的人,一个理解你的人,她不会很强势,她明白你的执念,她就像你人生的一团火焰,能够燃起你所有的希望,能够温暖你……”夜晚落了雨,稀稀疏疏,江辰父亲匆匆离别,他并不恨他,他读了他的信,雨声轻轻柔柔把他带到梦境深处,这一次的梦境是甜甜的……
也希望你们能够有个好梦,有个好的期盼……
第二章
1996年
“顾念!别丢我们祖祖辈辈知识分子的脸!好好读书将来才有希望。”
“顾念!你想像母亲我一样当个市长吗?”
“我想写小说。”
“真没出息!都给你说了好好读书!好好读书!等将来,你继承了我的衣钵还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2005年
“顾念你能够走到今天,当个局长全靠你的母亲!”
“你他妈实际什么能力也没有,凭什么?”
2009年
“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对不起,你的小说并不能够受众,你还是放弃好了……”顾念愣在了电脑前,那一竖一直在那儿闪着,窗外落起了雨,他窗前的栀子花凋落了,残余的花香更加催人……
“爸爸,我相信你!别放弃!”顾念的女儿顾蔓姝看着愁眉不展的父亲,甜甜的笑着,用她那小小的脸颊暖暖地贴着他!
“21点,三张牌凑,比谁牌大,牌小就输!牌爆了也输。”从那以后顾念陷进了烟酒、赌博当中。
“你真他妈牛批!又赢了,把把都能够凑够21点,赌王啊!”赌场上有相信通过赌博就能换来幸福人生的街头混混,有黑社会的打手,有纯粹好吃懒做追求刺激的人。他们当中有人因为赌博断了手指,有人因为赌博失去了双眼,有人因为赌博家人被砍死然后又继续赌……
“我他妈就不相信了!”
“今天你他妈会输!”
“妈的……”顾念牌桌对面的人又输了,几位彪头大汉提着刀走了进来,那人的手被卸下,血从他残破的臂上喷了出来,头顶的电风扇没完没了的转着,闷热的空气弥漫在四周,顾念要了一杯酒,冷冷地看着那一起的发生,冰块在酒杯里打转,赌场上人的心是冷的……
“爸爸,你怎么又喝酒了?”
“对不起。”
“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
“明明还有希望,为什么?”
“没有希望了,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夜静悄悄的,甚至听不见夜虫语语,星星很亮,像是在哭。
2010年
“你写的小说毕竟是你的心血,我们愿意试一试!”顾念白日里做了一个梦,梦中那一竖轻轻的、可爱的、有节奏的闪着。
顾念再一次睁开双眼时,冬天的阳光却冷冷的扶在墙上,一动也不动……
顾念像失了魂一样走出了家,顾念觉得赌牌已经不能够满足他自己了,他决定去赌马,赌命,死了就死……
“快点跑啊!”顾念赌了那匹瘸腿的,伤痕累累的马……
一场注定会输的赌博。
那晚他喝了一瓶又一瓶的酒,夜色像失足的少女,钻进了迷乱的灯里……
告别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父亲。”天空灰灰的,一层又一层想要压迫那冷冷的无望的人间,一场雨倾盆而下,雨淹没了抱着女儿尸体的父亲……
人生就像一场告别,你不知道什么时候……
2010年异世界
“父亲他从来都不抽烟的,可他却得了肺癌……”医院里冷冷的,失去了家人的人儿像失去了魂,他们中有的掩面哭着,有的早已失去了哭的能力,落了雨,雨一滴滴沾在窗户上,窗外的车漫无目的的走着,灯光像是谁的泪胡乱的落在窗户上。
“我无法面对这一切……”少女咬破了唇,血染红了素白的衣……
2010年再 见
“我无法面对这一切!”少女守在了父亲的病房外,那天夜晚没有了星星,雨一直在哭,少女想要钻进梦境的深处,想要逃避……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父亲。”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父亲。”男人失了神抱着女儿的尸体,一路跌跌撞撞。
“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父亲。”男人又狠狠地跌倒,他紧紧地护着自己的女儿,他的膝盖被划破血漫了出来,他咬着唇,死死地站了起来,他以为他的女儿还能够救活,前方的路被雾模糊,他拖着绝望的身体钻进了雾的深处……
“小姝……”少女醒来时好像换了一个世界,阳光轻轻浸进了窗户儿,花香甜甜地驱走了医院里的死气沉沉。
“小姝……”顾念看见了奇迹,自己的女儿坐在阳光下,花香甜甜地拨去了他心里的阴霾,他露出了久违的笑。
“怎么你头上磕了好大一个洞,那么大一个人了,还不注意保护自己?”顾蔓姝嘟啷着嘴假装生气。
“喔,昨天出了点意外,别记恨爸爸呀!”顾念想摸一摸自己女儿的头。
“你放心,我会记恨的……”
“除非……”
“你请我吃好多好吃的!”
“小孩子真好骗。”顾念小声说着。
“嗯?”小顾瞪了老顾一眼。
“哈哈!那我们去吃好吃的,去吃你最爱的冷串串。”老顾突然讨好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眼睛眯成了一条儿缝。
“嘻嘻。”小顾拖起老顾的手,把老顾的手放在自己头上,嘻嘻哈哈的笑着。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顾把女儿揽在自己怀里,小顾轻轻听着老顾的心跳,暖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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