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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我上初中,我们万福农场还有茶场,茶场在南边,在凤凰山上。凤凰山我常去,那是奶奶的娘家,舅爷一直住在山脚下。但和同学们、老师一起去凤凰山采茶是另一种景象,另一种感觉。
如今回忆起来,我还是很庆幸自己小时候有过这样的体验。虽然当时老师带我们去采茶绝不是因为这是一种劳动教育,而是茶场现实的需要。上大学时我们在宿舍聊天,红梅告诉我们作为新疆兵团学生,她每年都要去采棉花,这也是一种现实需要。我们确实充当了免费劳动力,但是这个体验的过程却是好的。父母们也没有意见,我们孩子们觉得离开校园去到山里,在阳光下采茶,真是快乐。
从学校去茶山采茶的路比较遥远,有十几里路,我们全校一起走着去。你可以想象老师们带着全校学生走过去,那真是浩浩荡荡。那时我们没有遮阳伞,也没有太阳帽,路上更没有交警守护我们,当然那时候路上也没有太多车辆。我们甚至可能没有校服,至少不会强制穿校服。我们有什么呢?大家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路上欢声笑语,老师们不会禁止我们说话聊天。只要孩子们都走在路上,随便他们说什么,高声一点儿有什么关系,空阔的天空会包容一切,它接受一切喧闹。偶尔两个男孩子打闹一下,那也正常,只要他们不真闹出乱子就行。
对初中生来说,十几里路真的很远,况且走过去可不能休息,也不是为了游玩。走过去之后劳动才开始,我们要采摘规定重量的茶叶。路虽然遥远,我们的采茶任务也重。但走出校园的时候,我们感受到的是身心的自由,那段遥远的路,我们也不觉得有多遥远。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去采茶,我口袋里还放着蚕卵,走过去,走回来,可真热呀,回来路上,我发现裤子口袋里的蚕卵已经孵化了,为此我损失了好些小蚕。
因为时间遥远,我已经不记得去采茶的具体时间。但推测应该是1995和1996这两年中某一年的雨水节气之后的某一天。雨水之前的茶叶嫩芽是不会让我们这些不靠谱的小孩子采摘的,应该是茶场职工自己采摘 ,那些茶叶应该是炒制成毛尖儿,品质好,更珍贵。我们去采的茶应该是第二茬茶,炒制出来是普通茶。
一开始采茶的时候因为新鲜感,我们兴致勃勃地拿着自己的蛇皮袋很用心地采摘茶叶冒出的茶尖儿。但时间长了,被太阳晒久了,口渴了, 肚子饿了,就疲劳了,开始失了兴致了。吃完了自己带的干粮,喝完了自己带的水,发现蛇皮袋里的茶叶拎起来还是轻飘飘,离老师说的斤数还很遥远。我们都是听话的孩子,赶快继续采摘吧,我们开始寻找,看哪里的茶叶更多,看哪里能摘到那种长有更长枝条的茶叶,我们觉得这种茶叶更有重量,更压秤。
当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我们就要去交茶叶了,这时那些在茶树间东窜西跳,追赶打闹的男孩子们就慌神儿了,怎么办呢?他们也自有应对之法,有的把茶叶拿去水里浸泡增加重量,有的狡猾地在茶叶袋里放几块石头。那时我们这些用心采茶的女孩子们觉得太不公平了,怎么老师们和茶场的工作人员就没能识别他们的诡计呢?!现在想来,那些没有采购重量的孩子也并没有被批评和处罚。规定一个重量是希望孩子们有目标,用心采茶。这些在春雨滋润下,在和暖的阳光照耀下长出的茶,蕴藏了天地间的精华,必须采摘下来,才不至于浪费。
采了一天茶,回家路上自然是疲累的,我们没有了早上出发时的那种兴致了,小脸儿都被晒得红红的,喉咙也渴得要冒烟儿。高声说话的人自然变少了,大多数人无精打采地走着,回家的十几里路还是得用自己的双脚丈量。不过,那时所有的孩子都一样,况且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我们已经忘记了昨日的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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