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就一口气读完了《羔羊们的平安夜》这本书，可能是因为西泽保彦讲述的故事太容易让我想到曾经的自己了吧。这本书算不上是传统意义上的本格推理小说，但对于其中的故事我还是非常喜欢的。
故事发生在平安夜，一行人在购买完准备用于互相交换的礼物后见证了一场死亡。看似自杀的事件里却好像又有着诸多的疑点，更不可思议的是五年前这里也上演了那么一出死亡的悲剧，同样看起来也是自杀。只是，让人心生疑虑的是，两人都处在人生中看起来应该是非常幸福的时刻，五年前的少年久作刚刚通过高中的考试，而此刻的女子华苗将要步入婚姻殿堂，无论旁人如何观察，都看不出他们有何自杀的理由。而这群见证了这场死亡的学生和老师在当初并没有发现其中有什么不对劲，也并不知道五年前极为相似的案件。直到一年后，发现他们当初意外地带走了现场的一件“礼物”物证，原本只是为了将这件过期了的礼物物归原主的众人，却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下文有轻微剧透
作为在这整个事件中扮演着侦探和助手角色的高千和匠仔，两人从死者的身边关系企图找到当年这件未送出的礼物可能的接收者。意外地了解到死亡的两人可以说都是在父母的期待下面顺顺利利成长的，换言之，就像是循着规矩在羊圈里平安长大的羔羊，从出生到离开，一切都几乎是按照着长辈制定的规矩来行事。而在进一步调查中，二人发现无论是死去的少年的外婆，还是女子的父亲，都有一种对孩子偏执一般的强烈控制欲。高千一改平日的冷漠，因为这个发现对于这个事件尤为上心，读到最后会发现这时高千的热心是有原因的，像是把死者活到了自己身上。其实鄙人还挺喜欢高千的这个形象的塑造。
想想自己的成长经历，其实还是或多或少有些影子在这个故事里的。不知道作者是不是也曾经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成长，所以对这样的家庭的描写直击人心。
那么温柔的外婆，怎么就杀掉你了？你太不正常了。说什么讨厌被束缚？束缚本来就是保护人的义务啊，为了不让你走上邪路，认真地管好你的生活不是吗？应该感谢外婆啊你！结果却净说些不懂事的任性话——不要根据考试分数来决定零花钱的多少？不要对你的未来指手画脚？不要随便看你的东西？不要不打招呼就没收杂志？不要偷看日记！别跟我说那些无聊又任性的废话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要不是有外婆一直好好地看着你，你的生活早就被那些脑袋空空的女人搅得一团糟了！
我不知道其他读者看到这句话的感受是什么，我只知道那些连续的问号也是我曾经的疑问，数百次在心里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似乎不能拥有自己的秘密呢？为什么我的一切都得由长辈来决定呢？我不明白。虽然我也明白这一切看起来都是为我好，但似乎还是有些拒绝的。记起自己的高中初中时代，真的是有很多很多的时光是在做一个看起来像好学生的坏孩子吧，这种感觉似乎到现在也还没有停止。好像从出生开始就被规划好了未来，这些真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吗？对一个小孩来说，这些事情就好像在说，你还未长大，这些事不是你能决定的，对于一个一个正在成长的小孩来说，这真的很受伤。最令我不解的是，父母们不也是这样成长而来的吗，仅仅因为时代背景的不同，他们就不再能够理解小孩子们的无声的愤怒和无奈了吗？
这是“报复”。
也就是说，自己曾经遭受的那些，要让自己的孩子也同样遭受一遍。或许，人只是为了这个目的，才选择成为父母的。
书里的这句话，其实读起来觉得还蛮过分的，但也不是没有道理。特别是读到二人去拜访华苗的家属时，他的父亲那种暴跳如雷的态度，并不是因为女儿的死去而哀痛，而是完全不理解女儿怎么还似乎有瞒着自己的秘密，读起来觉得很难受。说句有些过分的话，父母们的洗脑太成功，以至于有一种做着自己的选择时会有愧疚感甚至是负罪感。像文中华苗的父亲一样，现在难道不也是许多的家长把公务员作为一个孩子的一个人生目标吗？我一直不太懂这是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工作稳定的缘故吗？中学时代一直特别羡慕那些和父母像是交朋友一般的同学们，渴望自由。所以文末这句话多多少少是我当时选择大学时的一个写照：
我想选一个离得尽可能远的大学，所以来到了安槻。是出于一种随随便便的心态做出的选择，反正去哪里都是一样吧，类似这样的感觉。
虽然读书的地方也并不算是太远，但也算是跳出了羊圈吧，当然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对家的不舍。明显地感觉到在学校和在家里的自己完全是两个人。大概有一种在羊圈里关了太久，栅栏突然被打开，跳了出去，面对的是广阔的草原，突然手足无措，迷茫不已，却也并不想回到羊圈。以一个孩子的心态来写这样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太狂妄自大，当然也知道为了自己的成长父母们操心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但也许在羊圈里度过一个个平安夜并不是所有羔羊的归宿吧。不是有人说高考完，很多曾经志在四方的孩子留在了本省，倒是看起来安安分分的孩子们很多出了省，也许是这个理吗？总还是有想要跳出羊圈的时候吧，然后也就懂得在羊圈里父母创造出来的安逸和狭隘，在跳出来的那一瞬间，好像自己和父母都向对方妥协了，他们没有把羊圈撤掉，但也没有再筑起更大的羊圈，而自己，即使再迷茫，再不安，也不得不独自扛下一切，面对草原上所有的危机四伏。
本文首发于个人博客书评 - 跳出羊圈的羔羊 | 不存在的貓， 转载请注明出处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