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家人都请风水先生算过,腊月二十八是个天朗气清无风无灾好日子,我们的婚礼便安排在当日。
按我们家的习惯,请亲戚朋友吃饭一般是要三天,又是接近年关,只好将日子向前推三天,腊月二十六开席,到腊月二十八去邱家那边办一天。在传统中国人眼里,结婚本来就是一个繁琐的流程,况且我们两家还相隔四百公里,时间安排上是紧凑之紧凑,相当磨人。
二十五晚上到家,喜字、对联、红包、糖果都还是原封不动包在盒子里的。“老妹,今天我们的任务就是把糖果和红包包好,ok不?” “我能说不ok吗?” 妹妹盘坐在床上,一边折糖果盒子一边说。“其实不无聊的,我来给你放音乐吧!”我冲着智能音箱喊:“小猪佩奇,播放两只老虎。” 小猪佩奇是智能音箱的名字。妹妹很鄙视地看着我说:“你多大了?能不能成熟点?放点快节奏的歌,我们好快点把你的喜糖装好啊!————小猪佩奇,播放卡路里!”
隔壁房里,妈妈和爸爸在挂纱幔和彩灯。我探出头去:“今天还挂对联吗?”妈妈说:“明天挂吧!你们搞完就休息。明天下午客人来,我们上午还可以装饰一下。”
第二天,也就是腊月二十六,我起床发现爸妈已经在招呼厨子了。他们要准备下午的食材。“老妈,爸爸呢?有我可以帮忙的吗?” 我问。妈妈正和厨子说话,回头说:“你爸买菜去了,你去把对联拿出来,我们一起贴。”
我可能是第一个自己爬梯子给自己贴对联的新娘了。在梯子上我问妈妈:“你们昨天晚上什么时候睡的呀?”她一边抚平对联,一边说:“我们凌晨四点就起来了,总共也只睡了两个多小时。”我沉默了,为了让婚宴体面些,爸妈真是牺牲了不少。事实上,为了我他们牺牲了大半辈子了。
下午几个表哥和雷静都过来了,因为关系好,我迎接亲戚忙不过来到时候就去叫他们帮下。五点亲戚吃完饭,我终于可以喘口气了。但不巧妈妈和妹妹又闹矛盾了,妹妹憋着一股气在心里不说,只板着个脸。我跟她谈了好久,告诉她妈妈固然有她的不好,但在精神如此紧张,休息时间如此少的情况下,就算是正常人也不能保证心情平和啊!做儿女的就多理解一下父母的心情吧!
这也是我和邱先生最开始不想办婚宴的原因。太操劳,人累不说,心情也是起起伏伏上上下下。在细枝末节上,十几个家庭的意见和几代人的观念冲撞起来,简直可以产生火星撞地球的效果。
但最终没能扭过父母,该请客的请客,该收份子钱的收份子钱,该用的套路司仪照用不误,该恶心人的亲戚一个不落……在我家某些亲戚身上,我看到的是一个个又吃又拿还嚼舌根的嘴脸!
就算是反抗,我也要小小地表示一下。在我凌晨从家里出发的时候,某些亲戚吵吵着说:“要新郎官背出门才像话啊!” 我怎么会如你们的愿呢?
我踩着高跟鞋大步流星地走出门,早晨的寒风瑟瑟,我爸赶紧拿披风给我披上。那些个亲戚躲在没有风吹的屋子里还在说:“啧啧啧,她怎么就这样走出去了呢!” “不像话不像话!” 拜托这是我家,我爸妈没说什么,轮得着你们说三道四的吗?
凌晨五点十分,婚车开走,鞭炮声在身后响起来。在传统认知上,表示我已经正式出嫁了。

你来啦?我欢迎,用下文招待你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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