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翠翠一如既往地坚守着老船长的岗位,为过河的人摆渡,同时也在等待着心中爱着的那位男子——傩送。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才刚刚爬进来,河上朦胧的水汽还未散去,翠翠已经在河边等候着要渡河的人了。翠翠的黑发上还挂着露水,待她整理完小船后,她低头看着那如镜子般的水面,看着自己的倒影,不经想起了她与傩送第一次见面的画面,青山绿水,擂鼓齐鸣,在翠翠与傩送偶然相遇的一刹那,都失去了自身的颜色、声音,在翠翠眼里只剩下那个相貌英俊的傩送了。想到着,翠翠的眼里流露出害羞的深情,可是,翠翠的眼睛如星星般明亮逐渐地变得黯淡无光了。她想起了,天保的逝去,傩送的离开,以及爷爷的逝去,这些都在她脑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这段伤心难过的时间里,她经历了爱情的挫折、亲人的离开,这也使她一夜之间“长成大人”,翠翠苦恋并等待着傩送的归来……翠翠捧了一手清凉的河水,往脸上击拍过去,把自己拍得清醒,也把自己那消极的情绪拍走。
阳光悄然无声地离开,只留下天边那一层又一层的红云,倒映在河里,给整个村庄都披上了一层薄薄的红衣,好比如女子出嫁的红嫁衣,翠翠看着天上的红云,听着渡口飘来乡生意人的杂乱的声音,心中有些薄薄的凄凉。正当她收拾完小船上的东西,准备划回程时,她恍惚听到有人喊她,翠翠张望周围一圈,有一位年轻男子向她招手,并高声呼喊,“姑娘,过渡,过渡,你可否等等,捎我一程?”赶路有些急,当他赶到河街边上时,翠翠把小船重新划回河岸,“可以,不知老板要去哪里?”,翠翠一边说,一边让年轻男子上船,奋力一摆船桨,船只巧然离岸而去。年轻男子喘了喘气,“就,就前面村边,谢谢!”翠翠划着水,“没事,我也要到那里停船,你是那个村庄的村民吗?怎么没看过你?”“不算是吧,要说是也算,毕竟以前我是在这村庄住过一段很长时间,后来我就离开了。”男子望着河水,似乎在回忆着以前的事,嘴角微微上扬。
随着红云的渐去,黑夜的降临,小船摇摇摆摆地向着河岸去。停泊的小船,安然的排列在河岸,就如漂泊的游子回到了故乡,江边的渔火点亮了游子回家的路。男子下了小船,付了钱,就向着被火把点亮的巷子走去,翠翠看着男子离开的背影,心就像被人狠狠地揪了一下,痛得窒息,翠翠的脸色有些发白,她想起了远走他乡的傩送。她休息了一会,慢慢地走向自己的小屋,小路两边的火把伴随着翠翠,可她却感受不到一丝的温暖,在她一步一步走回家的时候,猛然想起来,那名男子走向的是总管的屋子,她既是惊讶又是害怕,复杂的情绪混在一起冲刷着自己……
她多想现在就转身奔去总管那,看看是不是他回来了,可是,她纠结着,同时她也在害怕着,她害怕那个人不是她所等待的那个人……最终,她还是无法控制自己,她转身奔向总管的屋子,她赶得很急,差点撞到路上回家的行人,差点撞飞村民放置的东西,但是翠翠都不在乎,她只希望,她能快点,再快点!
她跑到总管家时,一手扶着墙,喘了会儿气,她便急着拍门了,总管看见翠翠满头大汗,发间挂满了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滑落,即便总管顺顺想到自己大儿子的死和翠翠有关,看到她这般着急赶来的样子,脸色也温和了些,何况时间是创伤的膏药,虽然两个儿子都离他远去,但是渐渐地,顺顺也想放下来了……“怎么了,孩子,这么着急,是有什么难事吗?”“我……我……”翠翠不知道该说什么,望着总管的脸,她心中泛着内疚,“总管,屋子里的那个男子是谁……他落下了一些东西……”翠翠越说越小声,甚至她撒了一个谎,“哦,那是我侄儿,来着探望探望我,你找他……”还未等顺顺说完,翠翠那颗满怀期待的心,已经被“我侄儿”这句话碾碎了,飘散在这漆黑的夜中,翠翠随手拿出一样东西,交到顺顺手上,“打扰了!我回去了。”转身,失魂落魄地离开了。顺顺握着手中的东西,看着翠翠失落的背影,他想到自己的小儿子傩送,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便走进屋里。“叔叔,那是?”“就是之前和你说的那位姑娘,你的东西落下了,她送过来……”“这不是我的东西啊!诶!这是送哥的东西吧!”顺顺看了看他侄儿手中的东西,那确实是他小儿子的东西,看到这,顺顺黯然神伤,眼角有泪水涌出,大儿子的逝去,小儿子的离开,让他苍老了好几岁……
翠翠独自走在黑夜中,晚风从河面出来,吹得渔火飘忽不定,吹得翠翠的心都凉了,她太累了,她等得太累了,她等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因为心存内疚,无法释怀,那个人永远都不会回来了,那个人注定无法再次面对翠翠,给她一场完美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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