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天上午,整个车间只剩下我和老杨,老板在对面不远处忙着写箱单。
“哎,云辉,你丈人咋样了?”
老杨又开启了包打听模式。
“现在屋里躺着休息,头不晕了,没事的。”老板回答。
“哎呦,连着多日熬到半宿,铁打的身体也会垮掉,都七十多了,老头身体还真行。”
私下里我们称呼老板丈人老头,时间长了有时当面开玩笑也会叫他老头。老人笑眯眯地也会跟我们说笑,也不在意叫他老头。
不过他很少和其他人玩笑,平时很严肃,也只有我脸皮厚,仗着是一个村的,两家关系还不错,按辈分我称呼他二叔。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我这样的。
每当他找出衣服的毛病,我就喜欢在他面前耍赖胡搅。
他在挂吊牌,遇到衣服有毛病的就扔给查货的重新检验。
老杨自尊心强,老人一扔衣服过来就会拉下长脸不愿意,老人全当没看见,发现有毛病的衣服继续扔。
一次,老杨因为一摞m码的衣服里出现s码,两人为是谁的责任大动肝火吵了一架。
自从我到了这个车间,就变成打嘴仗的引子,时常在笑闹中解决。
慢慢地二叔也不找老杨,只使唤我到跟前,我嘴里嘟囔着不满,小腿却是很勤快地跑前跑后。
开始他不习惯我的行事,后来被我的厚脸皮弄得也开始跟我们车间几个人开起玩笑,有时还会拉拉家常理短。
说真的,我们喜欢老头,不怎么喜欢老太太。
老人身体有恙理当去看望。
快到下班时我去看望老人,老太太坐在一边。
“咦?!二婶你的左眼皮怎么肿了?”
跟两个老人打招呼,我装出刚发现老太太的左皮受了伤。
“嗨!别提了,人倒霉喝凉水呀也塞牙。今早西边楼区不是放鞭炮嘛,我出去喊越越,站在高处想看看新媳妇进门,谁能想到炸开的鞭炮渣渣嘣到了眼皮。疼得我都没心思说话,你找西红柿我疼得都没出声,还是我把它挂在墙上的。”
下午我们又说起这事,我也忍不住笑了。虽然笑是不地道的表现,但就是忍不住想笑,见过放鞭因为离得近受伤,没见过隔着八丈远也能受伤的事。尤其是老太太因眼皮肿胀显得一大一小俩眼,怎么看怎么滑稽。
老板被我们说得也忍不住笑。假如是他妈,他能如此无所谓地笑吗?
老太太喜欢在我们面前啰哩啰嗦。即便眼皮受伤,也就当时疼得厉害一时没有说话,之后又是她怎么怎么出去不小心被鞭炮嘣伤眼皮。
我和老杨要保持和谐关系,起码外人眼里这对查货的是很有素质的。
她取笑老太太,我也跟着打趣,捎带把老板带歪喽了——他竟然也跟着我们一起笑!
老板的笑,让我知道一个事实:媳妇跟婆婆,女婿跟丈母娘,他们之间的关系都是维持在一个平衡点上,而这个平衡点,就是儿子和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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