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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那人

那年,那月,那人

作者: 闲梦远psm | 来源:发表于2025-02-28 16:01 被阅读0次

那年,那月,那人

第一章 梅花

民国二十八年冬,北风像一把钝刀,割得人脸颊生疼。帅府后巷的青砖地早已被积雪覆盖,陈老蔫抱着刚满月的儿子,跪在冰冷的雪地里,膝盖早已没了知觉,可怀里的小被卷还冒着热气——那是他婆娘用最后一口气捂出来的暖。

“瓜娃子,莫哭,贵人院里养着金丝雀呢。”他哆嗦着去捂婴孩的嘴,粗糙的手掌不小心蹭到了孩子右耳后的朱砂痣。那痣红得像一滴血,仿佛预示着这孩子命里带着几分不确定。

檐角的铜铃突然乱响,陈老蔫抬头,正巧看到三姨太房里的丫鬟掀开棉帘子,泼出的洗脸水在雪地上烫出一个冒烟的窟窿。丫鬟骂骂咧咧地嘟囔着:“这天儿,也不晓得哪来的野汉子,跪这儿干啥?”

西跨院传来一阵急促的木屐声,陈老蔫慌忙低下头。冻僵的耳朵里传来锦缎摩擦的窸窣声,还有一股熟悉的龙涎香——这香气他在三姨太院外扫雪时闻过,掺着西洋香水,像是裹着冰碴子的雾。

“好俊的眉眼。”三姨太的声音软糯得像糖,她那缠金丝护甲的手指轻轻掠过婴儿的胎发。她身上的银鼠皮袄领口,东珠晃得人眼花缭乱,“比大帅前日得的波斯猫还透亮。”

陈老蔫心里一紧,喉咙里滚了滚,却不敢出声。怀里的被卷突然被抽走,他这才发现,婆娘临终时缝的蓝布襁褓,已经被三姨太换成了绣金并蒂莲的锦缎。那婴孩正攥着一枚嵌红宝石的金锁,锁芯上刻着“长命百岁”,是他婆娘咽气前咬断的脐带。

“往后就叫小白罢。”三姨太的翡翠耳坠子碰出清脆的声响,“今儿起跟我的姓,沈。”她转身时,石榴裙扫过雪堆,露出绣鞋尖上颤巍巍的珍珠。檐角那棵老梅突然簌簌落雪,血红的花瓣粘在婴孩的襁褓上,倒像盖了一枚朱砂印。

管家从游廊尽头匆匆赶来,托盘里红绸下凸起的虎符形状,让陈老蔫的目光瞬间凝固。他盯着三姨太消失在月亮门后的背影,突然发现她发髻间别着一朵白绢花——和昨日大帅新纳的戏子鬓边那朵一模一样。

后厨的方向飘来当归炖乌鸡的香气,混着柴火噼啪声。陈老蔫慢慢支起身子,看着自己歪歪斜斜的影子爬在粉墙上,活像一条被抽了筋的蛇。他心里清楚,三姨太收养这孩子,八成是想借个“生”的名头,圆自己肚子里的空缺。

陈老蔫回到自己那间破旧的柴房时,天已经黑透了。他把身上的破棉袄裹得更紧了些,心里还在琢磨刚才的事。三姨太收养小白,到底是福是祸?他不敢想,也不敢问。

屋子里冷得像冰窖,陈老蔫哆嗦着从墙角的破瓮里掏出半瓶烧酒,仰头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他才觉得身上暖和了些。他把酒瓶往地上一扔,骂道:“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老蔫还没反应过来,门就被猛地推开,一个身影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

“老蔫,你还在?”来人是大帅府里的老长随,姓刘,人称刘四爷。他气喘吁吁地关上门,压低声音说:“你那孩子,三姨太怕是存了心思,想借他冲喜呢!”

陈老蔫一听,心里“咯噔”一下,酒意瞬间全消。他急切地问:“四爷,这是咋回事?”

刘四爷叹了口气,凑到陈老蔫耳边,低声说道:“大帅这两年身子不行,三姨太一直没动静,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听说抱养个孩子能冲喜,她才动了心思。可这事儿,要是被大帅知道了,怕是没你好果子吃!”

陈老蔫听了,心里乱成一团麻。他咬了咬牙,低声说:“四爷,您说咋办?”

刘四爷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元,塞到陈老蔫手里:“拿着,赶紧走吧。这地方,待不长了。”

陈老蔫攥着那块银元,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一走,可能就再也没机会看到自己的儿子了。可他又不敢不走,万一三姨太真出了事,他一个穷光蛋,还能去哪儿?

他抬起头,看着刘四爷,眼里满是无奈:“四爷,我走了,那孩子咋办?”

刘四爷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孩子命硬,兴许能熬过去。你别操心了,赶紧走吧!”

陈老蔫点了点头,转身拿起墙角的破麻袋,裹在身上。他走到门口,回头看了眼柴房,心里默默念叨:“小白,你可得好好活着!”

他推开门,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夜色中。风更大了,吹得他直打哆嗦。可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停留。因为他知道,这一走,就是一辈子。

三姨太抱着小白回到屋里时,丫鬟们已经把暖炉烧得旺旺的。她把孩子放在摇篮里,轻轻拍着,嘴里哼着小曲。那孩子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三姨太看着小白,心里满是欢喜。她轻轻摸了摸孩子的脸,低声说道:“小白,往后你就是我亲生的了,可不许忘了娘。”

可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这一刻,帅府的另一头,大帅正躺在病榻上,眉头紧锁。他的贴身侍卫站在床边,低声说道:“大帅,三姨太那边好像出了点事儿……”

大帅微微睁开眼,声音虚弱却透着威严:“去,给我查清楚!”

侍卫点了点头,转身走出门去。而三姨太却毫不知情,她只是抱着小白,轻轻哼着摇篮曲。她不知道,这个孩子,将会给她带来怎样的命运……

第二章 童年

小白的童年,就像一场金色的梦,被三姨太沈氏的宠爱紧紧包裹。沈氏对他视如己出,仿佛他就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府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回荡着他的笑声,而他的生活,也在这深宅大院中缓缓展开。

小白四岁那年,府里又添了一个小生命。三姨太怀胎十月,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取名小黑。小白第一次见到弟弟时,好奇地凑到摇篮边,用胖乎乎的小手戳了戳小黑的脸蛋,嘟囔着:“这是啥玩意儿?咋这么小?”三姨太笑得合不拢嘴,拍着小白的脑袋说:“这是你弟弟,以后要让着他哦!”小白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好啊,那他以后也得陪我玩!”

小黑的到来并没有让小白的生活失去光彩,反而增添了几分乐趣。两个孩子一前一后,成了府里的一对活宝。小白仗着自己年纪大些,总是带着小黑到处闯祸,而小黑则跟在哥哥身后,有样学样,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四处打量,仿佛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六岁那年,小白开始上学。府里专门请了先生,在后花园的书房里开馆授课。每天早上,他都有专车接送,车旁还跟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卫兵,仿佛生怕他会被人抢走。丫鬟翠儿总是帮他穿衣服,嘴里念叨着:“少爷,今天穿这件皮袍好看!”小白却摆摆手,不耐烦地说:“别弄这些花里胡哨的,我要穿那件蓝色的,上面有小老虎的!”翠儿无奈地笑了笑,只得依着他。

学堂里,先生是个老学究,戴着一副圆圆的眼镜,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小白却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总是趁先生不注意,偷偷在桌子底下画小人儿。有一次,他画了一个小人儿,手里拿着根糖葫芦,旁边还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先生请客!”结果被先生发现了,挨了一顿戒尺。小白揉着被打红的手指,委屈巴巴地看着先生,嘴里嘟囔着:“不就是画了个小人儿嘛,至于这么凶吗?”先生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却拿这个小顽童没办法。

八岁那年,小白跟着三姨太去戏园子看戏。戏台上锣鼓喧天,唱腔婉转,小白却对这些不感兴趣。他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溜到后台,爬上戏台,好奇地摆弄着戏服和道具。就在这时,他听到两个戏子在窃窃私语:“听说大帅府里的小白,其实不是三姨太亲生的……”小白愣住了,耳朵竖得笔直,却只听到断断续续的几句。他心里一慌,赶紧溜走了,仿佛害怕被发现。

回家的路上,小白心里乱成一团麻。他决定去问大帅要金条,似乎这样能让他心里踏实些。他一路小跑,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大帅的书房。大帅正在看报,听到小白的脚步声,抬起头来,笑眯眯地说:“小白,怎么跑这儿来了?”小白鼓起勇气,奶声奶气地说:“爹,我要金条!”大帅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臭小子,又要金条干啥?”小白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经地说:“我要买糖葫芦,买好多好多,把整个巷子都堆满!”大帅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随手从腰间解下一块金条,递给他:“拿去,别闹了!”小白接过金条,兴奋得眼睛都亮了,拉着小黑就往外跑:“小黑,快看,这是爹给的金条,咱们去买糖葫芦咯!”

卫兵们看着两个孩子跑远,无奈地摇了摇头,只能跟在后面保护。小白和小黑一路欢笑着,跑到了府外的小巷子里。糖葫芦摊的老板看到两个少爷,眼睛都亮了,赶忙迎上来:“少爷,要多少糖葫芦?”小白把金条往摊上一放,大声说道:“全都要!”老板愣了一下,赶忙点头哈腰:“好好好,少爷稍等,我这就给您串!”

九岁那年,府里翻修花园,工人在墙角发现了一个古老的花格子。小白好奇心起,偷偷溜进去,发现里面藏着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面竟然是几枚古铜钱和一张泛黄的纸条。纸条上写着:“此地有宝,非善莫取。”小白看了半天,也没看懂是什么意思,便把盒子藏在怀里,跑去找小黑:“小黑,我发现宝贝啦!”小黑眼睛一亮,凑过来问:“啥宝贝?”小白把盒子拿出来,神秘兮兮地说:“这里面有好多好多秘密,说不定是前人留下的宝藏呢!”小黑听得眼睛都直了,拉着小白的手说:“哥,咱们去挖宝吧!”两个孩子偷偷摸摸地在花园里挖了好几天,弄得满身是泥。最后虽然什么也没挖到,但这段经历却成了他们童年最有趣的事。每当被三姨太发现,小白就一脸无辜地说:“娘,我们只是在种花,真的!”三姨太看着两个脏兮兮的孩子,又好气又好笑,只能无奈地摇头。

小白的童年,就像一颗镶嵌在记忆里的明珠,闪耀着无忧无虑的光芒。他从未想过,这样的日子会在十岁那年戛然而止。而那些曾经的欢声笑语,最终都成了他心底最深处的回忆。

第三章 抄家

1949年,天翻地覆。旧时代像一艘沉船,带着它的荣光与腐朽,缓缓沉入历史的深渊。大帅府也没能逃过这一劫。一夜之间,曾经威风凛凛的大帅府被贴上了封条,抄家的队伍像潮水一样涌进来,把府里的金银财宝、古董字画洗劫一空。三姨太沈氏带着小白和小黑,被扫地出门,一夜之间从云端跌落到尘埃。

三姨太带着两个儿子,灰头土脸地回到了娘家。娘家的院子还是老样子,只是门口的对联已经换成了新政权的标语。三姨太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她硬着头皮推开门,只见娘家人围坐在一起,脸上满是不耐烦和嫌弃。

“沈氏,你还有脸回来?”三姨太的娘家人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一只苍蝇。她娘家人都是普通百姓,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看到三姨太带着两个少爷模样的孩子,心里更是不痛快。

“姐,你这是怎么了?”三姨太的娘家人冷嘲热讽,“你不是在大帅府享福吗?怎么突然想起回娘家了?”

三姨太低着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姐夫他……他没了,府里也被抄了。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回来。”

“没了就没了呗,你回来干啥?”三姨太的娘家人不耐烦地说,“你带着两个少爷,我们家哪有那么多饭供你们吃?”

小白和小黑站在三姨太身后,眼睛瞪得圆圆的,一脸懵懂。他们从小在大帅府长大,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小白拉了拉三姨太的衣角,小声说:“娘,我们是不是做错事了?”

三姨太眼眶一红,赶紧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对娘家人说:“姐,我实在没办法了。求求你,让我们住几天,等我找到出路。”

娘家人冷哼一声,说:“住可以,但别想白吃白喝。你们得干活,不然就滚出去!”

三姨太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她带着小白和小黑在娘家住了下来。白天,她跟着娘家人一起干农活,累得腰酸背痛。晚上,她还得哄两个孩子睡觉,给他们讲过去的故事。

小白和小黑从来没干过活,一开始还觉得新鲜,但很快就被累得不行。小白看着娘家人冷冰冰的脸,心里委屈极了,忍不住嘟囔:“娘,我们为啥要受这种罪?”

三姨太叹了口气,说:“孩子,世道变了,咱们得学会过日子。”

没过多久,三姨太的娘家人就受不了了。他们觉得三姨太和两个孩子吃闲饭,还占地方,于是把他们赶了出来。三姨太带着小白和小黑,流落街头,无家可归。

就在三姨太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李姓的中年男人出现了。他是三姨太娘家村里的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家里有几亩薄田,日子过得还算凑合。他看三姨太长得不错,又带着两个孩子可怜巴巴的,就动了恻隐之心,提出要娶她。

三姨太没办法,只能答应。她带着小白和小黑嫁给了李姓男人。一开始,日子还算平静。李姓男人虽然不富裕,但还算勤劳,每天起早贪黑地干农活。三姨太也跟着一起干,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总算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可是好景不长,李姓男人的娘家人开始嫌弃了。他们觉得三姨太带着两个孩子,吃饭太费钱,还占地方。每次吃饭,小白和小黑都吃不饱,三姨太看着心疼得不行。

有一天,李姓男人的娘家人又开始唠叨了:“沈氏,你带着两个孩子,吃饭像饿狼一样,我们家哪供得起?”

三姨太忍着气,说:“娘,孩子们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多点也是正常的。”

李姓男人的娘家人不依不饶:“正常的?你看看,一天到晚就知道吃!”

小白听到这话,小脸涨得通红,大声说:“你们才像饿狼!”

李姓男人的娘家人一听,气得直跳脚,骂道:“你这小崽子,敢这么跟我说话!”

三姨太赶紧拉住小白,低声呵斥:“别胡说!”

李姓男人看着娘家人闹腾,也觉得日子没法过了,于是对三姨太说:“沈氏,要不你们搬出去吧。我给你们点钱,你们自己过日子。”

三姨太心里一凉,但她知道,日子没法这么过下去了。她带着小白和小黑,含泪离开了李家。

离开李家后,三姨太带着小白和小黑又流落街头。就在她们走投无路的时候,一个刘姓的中年男人出现了。他是城里的一个裁缝,人老实,心眼好。他看到三姨太带着两个孩子可怜巴巴的,就动了恻隐之心,提出要娶她。

三姨太没办法,只能答应。她带着小白和小黑嫁给了刘姓男人。刘姓男人虽然不富裕,但还算勤劳,每天在裁缝铺里缝缝补补,勉强能维持生计。三姨太也跟着一起干,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但总算有了个落脚的地方。

刘姓男人对三姨太和两个孩子还算不错,但日子过得实在艰难。三姨太看着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大,心里着急得很。她知道,要想让孩子们有出息,就得让他们读书。

有一天,三姨太翻出了自己以前的首饰,对刘姓男人说:“我这些首饰,卖了能换点钱,给孩子们读书用。”

刘姓男人心疼地看着三姨太,说:“沈氏,你留着吧,我慢慢攒钱。”

三姨太摇了摇头,说:“不行,孩子们不能耽误了。”

于是,三姨太把首饰卖了,换来了钱,送小白和小黑去读中专。她白天在裁缝铺帮忙,晚上就去河边洗衣服,挣点零花钱补贴家用。

小白和小黑看到娘这么辛苦,心里都很难过。小白拉着小黑的手说:“弟弟,咱们一定要好好读书,不能让娘白辛苦。”

小黑点了点头,说:“哥,我知道。”

日子一天天过去,三姨太的头发白了,背也驼了,但她看着两个孩子一天天长大,心里满是欣慰。小白和小黑也没有辜负娘的期望,先后考上了中专,成了村里第一个吃公家饭的人。

三姨太坐在河边洗衣服,看着两个孩子远去的背影,心里想着:“孩子们,娘这辈子没别的本事,就盼着你们能有出息。娘这辈子没白活。”

小白和小黑的童年,从富贵无忧到颠沛流离,再到自强不息,就像一部跌宕起伏的传奇。而三姨太,就是他们生命中最坚实的依靠。

第四章 读书

继父姓刘,名叫富阳。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为人宽厚,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笑容。兄弟俩随了继父的姓,小白改名刘凤鸣,弟弟刘凤歌。日子虽然清苦,但继父富阳却用他的善良和勤劳,为这个家撑起了一片天。

继父富阳是个典型的庄稼人,话不多,但心里装着整个家。他个子不高,身材敦实,脸上总是带着憨厚的笑容。他常说:“日子再苦,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好日子。”每当这时,母亲沈氏总是轻轻叹口气,微微一笑。

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弱,尤其是“斗地主分田地”那阵子,家里闹得鸡飞狗跳。那些年,村里斗地主闹得厉害,富阳家也被牵连进去。有人怀疑他是“地主走狗”,天天上门闹事。富阳是个老实人,被人骂了也不敢还嘴,只能低头认错。母亲沈氏却不一样,她是个要强的人,被人冤枉了,气得直哭,但又不能发作。她只能在夜里偷偷抹眼泪,嘴里念叨着:“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母亲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她患有严重的肺病,干点活就喘得不行。可她为了儿子们,硬是咬着牙撑着。她常说:“只要孩子们有出息,我就是死了也值。”每次听到这话,刘凤鸣和刘凤歌就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

1956年,国家推行中等教育改革,中专学校开始大规模招生。这对兄弟俩来说,既是希望,也是奢望。家里穷,供他们读书已经很吃力了,更别提考中专了。但母亲沈氏却一直鼓励他们:“你们一定要考出去,别像我和你们爹一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刘凤鸣和刘凤歌都明白母亲的苦心,他们拼命学习,希望能考上中专,改变命运。刘凤鸣喜欢读书,梦想成为一名教师;刘凤歌则对医学感兴趣,希望能当个医生,治好母亲的病。

那年夏天,中专考试成绩公布。兄弟俩紧张得手心冒汗,紧紧盯着榜单。当看到自己的名字时,两人激动得跳了起来——刘凤鸣考上了德州师范专科,刘凤歌考上了医疗专科!

回家的路上,兄弟俩一路欢笑,满心欢喜地想着怎么给母亲一个惊喜。回到家,母亲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兄弟俩兴高采烈的样子,就知道有好事发生。刘凤鸣扑到母亲怀里,大声说:“娘,我们考上中专啦!”

母亲沈氏愣了一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紧紧抱着两个儿子,嘴里念叨着:“我的儿,你们可算是有出息了……娘这辈子没白活……”

然而,生活的磨难并没有因为兄弟俩的考上中专而停止。母亲的病情越来越重,家里为了给她治病,已经欠了一屁股债。富阳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可还是入不敷出。母亲看着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心里急得不行,常常半夜里咳嗽得睡不着觉。

有一天晚上,刘凤鸣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母亲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哭声。他推开门,看到母亲正坐在床边抹眼泪。他走过去,轻轻抱住母亲,问:“娘,您咋了?”

母亲擦了擦眼泪,轻声说:“没啥,娘就是心疼你们。你们考上中专,家里没钱供你们读书,娘心里难受……”

刘凤鸣听了,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他哽咽着说:“娘,您别担心,我和弟弟一定会想办法的。”

第二天,兄弟俩决定去镇上找兼职。刘凤鸣在镇上的小学代课,刘凤歌则在医院帮忙打杂。他们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天黑才回家,累得筋疲力尽,但一想到母亲,就咬牙坚持。

母亲沈氏虽然病得厉害,但她一直坚持着,硬是撑着要看儿子们走出大山。她常常对富阳说:“只要孩子们有出息,我就是死了也安心。”

有一次,母亲病情突然加重,高烧不退。富阳急得满头大汗,到处借钱给她治病。刘凤鸣和刘凤歌也急得团团转,守在母亲床前不肯离开。母亲看着他们,轻轻笑了笑,说:“孩子们,别担心,娘没事。你们好好读书,娘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母亲的病反反复复,但每次她都硬撑着挺了过来。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看到儿子们有出息。

1957年春天,母亲的病情再次加重。这次,她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富阳和兄弟俩守在她身边,心里满是愧疚和无奈。

母亲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不舍。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刘凤鸣和刘凤歌说:“孩子们,娘没别的愿望,只盼着你们能好好读书,将来有个好日子。娘这辈子没享过一天福,但只要你们好,娘就满足了……”

兄弟俩含泪点头,母亲却永远闭上了眼睛。她走得很安详,仿佛终于放下了所有的牵挂。

母亲去世后,富阳和兄弟俩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柳树,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树。富阳常常坐在树下,看着两个儿子的背影,心里默默念叨:“沈氏,你放心,我会把孩子们养大,让他们有出息。”

刘凤鸣和刘凤歌也更加努力地学习,他们知道,母亲的“奢望”就是他们的奋斗目标。他们要用自己的努力,让母亲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母亲沈氏虽然走了,但她的坚持和希望却深深地刻在了兄弟俩的心里。刘凤鸣和刘凤歌在继父富阳的支持下,一路披荆斩棘,用知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而母亲的那句话,也成了他们一生的信念——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

第四章 读书

继父姓刘,名叫富阳。他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为人宽厚,脸上总是挂着憨厚的笑容。兄弟俩随了继父的姓,小白改名刘凤鸣,弟弟刘凤歌。日子虽然清苦,但继父富阳却用他的善良和勤劳,为这个家撑起了一片天。

继父富阳是个典型的庄稼人,话不多,但心里装着整个家。他个子不高,身材敦实,脸上总是带着憨厚的笑容。他常说:“日子再苦,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是好日子。”每当这时,母亲沈氏总是轻轻叹口气,微微一笑。

母亲的身体越来越弱,尤其是“斗地主分田地”那阵子,家里闹得鸡飞狗跳。那些年,村里斗地主闹得厉害,富阳家也被牵连进去。有人怀疑他是“地主走狗”,天天上门闹事。富阳是个老实人,被人骂了也不敢还嘴,只能低头认错。母亲沈氏却不一样,她是个要强的人,被人冤枉了,气得直哭,但又不能发作。她只能在夜里偷偷抹眼泪,嘴里念叨着:“这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啊……”

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母亲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她患有严重的肺病,干点活就喘得不行。可她为了儿子们,硬是咬着牙撑着。她常说:“只要孩子们有出息,我就是死了也值。”每次听到这话,刘凤鸣和刘凤歌就躲在角落里偷偷抹眼泪。

1956年,国家推行中等教育改革,中专学校开始大规模招生。这对兄弟俩来说,既是希望,也是奢望。家里穷,供他们读书已经很吃力了,更别提考中专了。但母亲沈氏却一直鼓励他们:“你们一定要考出去,别像我和你们爹一样,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

刘凤鸣和刘凤歌都明白母亲的苦心,他们拼命学习,希望能考上中专,改变命运。刘凤鸣喜欢读书,梦想成为一名教师;刘凤歌则对医学感兴趣,希望能当个医生,治好母亲的病。

那年夏天,中专考试成绩公布。兄弟俩紧张得手心冒汗,紧紧盯着榜单。当看到自己的名字时,两人激动得跳了起来——刘凤鸣考上了德州师范专科,刘凤歌考上了医疗专科!

回家的路上,兄弟俩一路欢笑,满心欢喜地想着怎么给母亲一个惊喜。回到家,母亲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看到兄弟俩兴高采烈的样子,就知道有好事发生。刘凤鸣扑到母亲怀里,大声说:“娘,我们考上中专啦!”

母亲沈氏愣了一下,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紧紧抱着两个儿子,嘴里念叨着:“我的儿,你们可算是有出息了……娘这辈子没白活……”

然而,生活的磨难并没有因为兄弟俩的考上中专而停止。母亲的病情越来越重,家里为了给她治病,已经欠了一屁股债。富阳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可还是入不敷出。母亲看着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心里急得不行,常常半夜里咳嗽得睡不着觉。

有一天晚上,刘凤鸣半夜起来上厕所,听到母亲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哭声。他推开门,看到母亲正坐在床边抹眼泪。他走过去,轻轻抱住母亲,问:“娘,您咋了?”

母亲擦了擦眼泪,轻声说:“没啥,娘就是心疼你们。你们考上中专,家里没钱供你们读书,娘心里难受……”

刘凤鸣听了,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他哽咽着说:“娘,您别担心,我和弟弟一定会想办法的。”

第二天,兄弟俩决定去镇上找兼职。刘凤鸣在镇上的小学代课,刘凤歌则在医院帮忙打杂。他们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天黑才回家,累得筋疲力尽,但一想到母亲,就咬牙坚持。

母亲沈氏虽然病得厉害,但她一直坚持着,硬是撑着要看儿子们走出大山。她常常对富阳说:“只要孩子们有出息,我就是死了也安心。”

有一次,母亲病情突然加重,高烧不退。富阳急得满头大汗,到处借钱给她治病。刘凤鸣和刘凤歌也急得团团转,守在母亲床前不肯离开。母亲看着他们,轻轻笑了笑,说:“孩子们,别担心,娘没事。你们好好读书,娘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母亲的病反反复复,但每次她都硬撑着挺了过来。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看到儿子们有出息。

1957年春天,母亲的病情再次加重。这次,她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富阳和兄弟俩守在她身边,心里满是愧疚和无奈。

母亲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不舍。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对刘凤鸣和刘凤歌说:“孩子们,娘没别的愿望,只盼着你们能好好读书,将来有个好日子。娘这辈子没享过一天福,但只要你们好,娘就满足了……”

兄弟俩含泪点头,母亲却永远闭上了眼睛。她走得很安详,仿佛终于放下了所有的牵挂。

母亲去世后,富阳和兄弟俩在院子里种了一棵柳树,那是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树。富阳常常坐在树下,看着两个儿子的背影,心里默默念叨:“沈氏,你放心,我会把孩子们养大,让他们有出息。”

刘凤鸣和刘凤歌也更加努力地学习,他们知道,母亲的“奢望”就是他们的奋斗目标。他们要用自己的努力,让母亲在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母亲沈氏虽然走了,但她的坚持和希望却深深地刻在了兄弟俩的心里。刘凤鸣和刘凤歌在继父富阳的支持下,一路披荆斩棘,用知识改变了自己的命运。而母亲的那句话,也成了他们一生的信念——活着,就是最大的希望。

第六章 平凡

大饥荒的年代,如同一场漫长的黑暗,笼罩着整个国家。生活的艰难与困苦,像无尽的阴霾,压在每一个普通人的肩头。然而,即使在这样的岁月里,人们依然在努力地生活,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光亮。刘凤鸣(小白)和刘凤歌(小黑)这对兄弟,也在时代的洪流中,各自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

1962年,饥荒的阴影依然笼罩着乡村。田野里,庄稼稀疏,土地干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然而,就在这一年,刘凤鸣的生活却迎来了新的转机。

刘凤鸣从部队复员后,回到了家乡,成了一名小学教师。他站在讲台上,面对着一双双渴望知识的眼睛,心中充满了责任感。尽管生活困苦,但他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岗位,用知识为孩子们点亮希望的灯。

那一年,经人介绍,刘凤鸣认识了邻村的姑娘阿梅。阿梅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皮肤黝黑,眼睛明亮,笑起来像春天的暖阳。两人第一次见面,阿梅就给刘凤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没有丝毫矫揉造作,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听他讲部队里的故事,眼神里满是敬佩。

刘凤鸣也喜欢阿梅,她的善良和坚韧让他心动。他记得有一次,村里组织抗旱,阿梅主动加入,和男人们一起挑水、挖渠。她的肩膀被扁担磨出了血,却一声不吭。刘凤鸣心疼地看着她,轻声问道:“疼不疼?”阿梅抬起头,笑了笑:“不疼,这点苦算啥。”那一刻,刘凤鸣心里暗暗决定,这个女子就是他要守护一生的人。

1963年,两人在村里的祠堂举行了简单的婚礼。没有婚纱,没有戒指,只有一张红彤彤的结婚证和乡亲们的祝福。婚礼那天,阿梅穿着一件红色的棉袄,头上戴着一朵红花,笑得格外灿烂。刘凤鸣站在她身边,心里满是幸福:“阿梅,以后的日子,我会好好待你。”

婚后不久,阿梅怀上了孩子。尽管生活依然困苦,但刘凤鸣却觉得日子有了盼头。他每天下班后,都会去菜园里摘些新鲜的菜,小心翼翼地做给阿梅吃。阿梅则在炕头绣着小被子,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1964年,他们的儿子出生了,取名刘强。刘凤鸣抱着儿子,看着他粉嘟嘟的小脸,心里充满了希望:“孩子,以后的日子会好起来的。”

与此同时,刘凤歌(小黑)的生活却截然不同。从监狱出来后,他身体虚弱,精神也备受打击。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孤独。

他回到了家乡,但乡亲们对他的态度却变得复杂。有人同情他的遭遇,有人则对他心存芥蒂。刘凤歌感受到了这种变化,但他选择了沉默。他没有再回到学校,也没有继续他的医学生涯,而是独自一人住进了村边的养老院。

养老院里,只有几间简陋的房间,住着几位孤寡老人。刘凤歌在这里过着清苦的生活,每天清晨,他会早早起床,打扫院子,照顾那些行动不便的老人。他很少说话,只是默默地做着自己的事。乡亲们都说,小黑变了,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有些木讷。

有一次,刘凤鸣来看他,看到他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一本破旧的医学书,眼神却有些迷茫。刘凤鸣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黑,你过得怎么样?”刘凤歌抬起头,微微一笑:“哥,我没事,只是累了。”

刘凤鸣看着弟弟,心里满是心疼。他想把弟弟接回家,但刘凤歌却拒绝了:“哥,你有你的生活,我在这里挺好。”刘凤鸣知道,弟弟的心里有一道坎,他需要时间去跨越。

岁月如歌,转眼间,刘凤鸣已步入中年。他的儿子刘强也长大成人,成了一名医生,继承了父亲的遗愿。生活虽然依然普通,但刘凤鸣却觉得日子有了盼头。阿梅常说:“凤鸣,咱强子有出息,以后的日子会更好。”

1978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大地,生活逐渐好转。刘凤鸣决定带着妻子阿梅和儿子刘强回老家认亲。他想让儿子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也想让家人看看,这些年他们过得很好。

回到老家,刘凤鸣站在村口的大柳树下,心中感慨万千。村子还是那个村子,但一切都显得那么陌生又熟悉。他带着阿梅和刘强走进村子,乡亲们纷纷围了上来,脸上满是惊喜:“这不是凤鸣吗?这么多年没见,都成家立业啦!”

刘凤鸣带着家人来到继父富阳的坟前,轻轻跪下,低声说道:“爹,我回来了,您放心,我们过得很好。”阿梅和刘强也跟着跪下,心中充满了敬意。

与此同时,刘凤歌依然独自生活在养老院。他的生活虽然清苦,但他依然坚守着自己的善良。养老院里,他成了老人们的“守护者”,每天为他们量血压、抓药,还陪着他们聊天解闷。虽然他依然沉默寡言,但他的善良和耐心却赢得了老人们的尊重。

有一次,养老院的院长对他说:“小黑,你是个好人,大家都离不开你。”刘凤歌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里却多了一丝坚定。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刘凤鸣和刘凤歌都已步入暮年。刘凤鸣的生活越发平静,他和阿梅相濡以沫,享受着天伦之乐。刘强也成了村里有名的医生,继承了父亲的遗愿,为乡亲们治病。

刘凤歌在养老院的日子也越发平静。他依然独自生活,但他的脸上却多了一丝从容。他知道自己无法像哥哥一样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但他依然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有一天,刘凤歌坐在院子里,看着夕阳洒在养老院的围墙上,心中涌起一丝感慨。他想起了母亲沈氏,想起了继父富阳,想起了那些艰难的岁月。他知道,尽管生活给了他太多的磨难,但他依然要坚强地走下去。

岁月如歌,平凡的日子在柴米油盐中流淌。刘凤鸣和刘凤歌,这对经历了战火与动荡的兄弟,在平凡的岁月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刘凤鸣用善良和坚守守护着家人,刘凤歌则用孤独和善良守护着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他们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却在平凡的岁月中,书写了属于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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